他知道,她肯定想他出丑,不过没关系,他只想她开心就好,所以冒着危险将她带去,也不失为解除他们怀疑她就是火凌雪要的那个人的一个好办法。
顾呈芊一亮相,周围吸气的声音立马加了不少。
个个都目瞪口呆的瞅着她和水聂,心里同时想到,“这真是云泥之别”
顾呈芊盯着水聂的表情,如她所料,他的脸上有怒气。
不过却是故意装给她看的。
“芊芊。”
他率先上了马车,将手递给她。
她脚一跨,直接越过他。
他愣了愣,尴尬的收回手,却还是没有生气。
坐进马车里,他看着她冷漠的气质,皱眉,一个人的外貌在怎么不同,但她的气质还是不会变多少的。
如她,她虽然看起来像如花,但却更显示出她那出尘的气质,如纯洁的百合,高傲的莲花,优雅的牡丹。
“怎么?不敢去?”
顾呈芊瞥了他一眼,她就是故意这样打扮想让他出丑的,虽然他没发脾气,但应该也不会太高兴吧!她想。
“芊芊,待会别说正话。”
他依旧不放心她。
“嘎?”
顾呈芊惊愕,别说正话?正话?
她嘴角抽了抽,本来她是这么打算的,可是这事从他嘴里出来怎么就是感觉怪怪的?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她横眉冷竖,满脸不悦。
“我求你,好么?”
他放低了姿态,他担心她会被火凌雪找到,担心她会离开他身边!
她愣了愣,是不是有什么事跟她有关?所以他才拒绝去宫里,所以他才不计较她这么晚才出来?
他求她?在她印象中,他好像是第一次求人,但不知道的是,是为了她还是他自己……“哼”她哼哼一声,不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他看着她心里放心很多,他知道她听进去了。
今天的她穿的是一件乳白色长裙,皮肤光泽诱人,就是脸蛋被她画的惨不忍睹。
他其实是想笑的,只不过忍住了。
只见她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散乱的披在腰间,身上带满珠宝,明晃晃的看着十分俗气。
俩人一出场,所有人都不由得挑挑眉头,惊讶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俩人身上。
那个温柔如水的男子是水聂?
那个丑的想吐的人是新娶的王妃?
这、肯定不是火国太子会看中的货色,众人齐齐想到,看向他俩的目光里瞬间透着几分鄙夷。
顾呈芊一进去就已经感觉到这不同的氛围,她好像突然想起,他在他们面前是痴傻类型。
“皇儿,你送朕什么?”
高坐上的皇帝轻轻瞥了顾呈芊一眼,真是物以类聚。
他故意提高声音,刁难之意意与言表。
顾呈芊锁眉,这就是他的父皇吗?
在这种尴尬的时候不让他入坐,反而还帮着其他人一起对付他儿子。
他有没有想过,他这是让外人看他们皇家的笑话,还是、他压根就没拿他当儿子?
还有他娘,他娘以前就装是自己奶奶,肯定十几年都没能回去看他,他、到底知道不知道?
“儿臣该死,儿臣又忘了。”
水聂低下头,在顾呈芊看来声音平平,在其他人看来却是不得不诧异几分。
以往水聂没带礼物的时候,他的一开口肯定就是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前一次就被皇上直接赶出去可,这次…情绪似乎有些变化,可惜从他进来开始,他的视线就没从王妃身上移开过。
他温柔注视的眸子如冬天里的一股暖风,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对她的爱意。
他是故意这么做的,要想他们的目光离开顾呈芊,他就必须以同等份量的事情来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忘了?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皇帝听言,颇有些惊讶,随即想到不管他怎么变,也撼动不了然儿在他心里的位置。
“是不是朕平时忙于国事,对你的看管松了些许,你就开始抱怨朕了?”
他一字一句咬的很清楚,周围一片寂静。
水聂冷笑,“父皇说笑了,父皇心中不是另有好儿子人选吗?还管儿臣做什么?”
他可不想忍了,他以他忙来搪塞所有人,当人家都是瞎子啊。
既然他对他没有半分留情,且他手里捏着他与前朝王后的私生子。
这些,就足够了,还有、那个装做是宫女的王后,她脸上带着的面具,应该不是他水国的。
是不是说明,她有那么一点可能会是有双重身份的,比如他国的什么少妇,土国的圣女?
他的话无疑是在场中抛了个炸弹,朝中人纷纷面露难色,这…这皇上还能有什么私生子?
除非是见不得光的,水聂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做出一个十足的怀疑动作,皇上肯定是外边还有女人和孩子。
他们都知道,这个皇子虽然平日里做事很窝囊,但却从来都不撒谎。
水启心中一惊,一丝不经意的怒气从眉宇间传了出来。
这个水聂!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难伺候了?哼,凭他也敢跟他对着干,真是自不量力。
“皇儿莫非还吃朕义子的醋?要知道义子可只是义子,你说对吗?王妃?”
他说着说着,话锋一转,落在顾呈芊身上,眼睛半眯。
他那警告性的眼神使得顾呈芊勾了勾嘴角,他居然利用她想来牵制住水聂。
她终于知道,水聂为什么不想参加宴会了,这分明就是想侮辱他。
而今,这种侮辱降临在她头上,她、能答应?
她冰冷的吐出三个字,浑身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
扼!
众人皆被她冻结了,她这是不说则矣,一说惊人啊!
从古至今,都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和水国皇帝说话,他问她话,她却以一个不知道来使得他不上不下的夹在中间。
水启气的牙痒痒,心里决定要将他们剁成碎片。
“咳咳,既是如此,那皇儿还是先行入坐吧!”
他假装咳嗽俩声,随便摆了摆手,做做皇帝的架子。
水聂扭头一看,竟只准备一个位置,握握拳头,他欺人太甚。
顾呈芊自然也是看到了,她刚想掀桌子,就被水聂拉住了手。
水启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哦,皇儿来的太晚了,位置都只有一个啦。”
“是啊,那天本小姐一个不小心把你那位置坐了,你就真没活在世上的价值了。”
顾呈芊冷哼,还想说什么,却被水聂一把抱住,他低低的声音如流水般说道:“乖,今晚别多说话。”
顾呈芊挣扎俩下挣脱不掉,便也不再乱动,突然间,她觉得他今天是为了她才没有恢复成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
“大胆!”
水启一啪桌子,站起身来指着顾呈芊,“你算什么东西?还感挑战权威。”
见她居然优雅的将脑袋放在水聂肩上,对他的话根本就视若无睹,他刚想让人将她拿下,却看到水聂把玩在手里的牌子。
众人皆惊,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手里的牌子是煞宫宫主的。
煞宫如今在各国的地位,那是堪比俩个国家!
任是哪个国家都不是它的对手,它掌控着世界的经济,财力物力以及能力。
不理会他们的惊讶,水聂轻柔的抱着顾呈芊落坐,将手中的牌子递给她。
“娘子,给你玩。”
他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变色,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牌子,他居然轻松的一句,拿给那个丑陋女子,并说是给她玩的。
顾呈芊见皇帝不再为难,其他人更是瞪大眼睛盯着水聂要给她的牌子。
便知道这牌子肯定和他的煞宫有关了,“太丑了,不要。”
她摇头,那黑漆漆的颜色,真的丑死了。
水聂轻笑,她跟他说话就行,刮刮她的鼻子,笑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顾呈芊低头拨了根香蕉,没答话。
“皇儿,有些事情你是不是应该跟握解释解释?”
水启自动忽略顾呈芊的无礼,逼人的眼神投向他那个好儿子,心里也是很震惊的。
他没想到,他居然就是煞宫那个从未露面的主子。
并且,那个人还是他的儿子,不!是别人的儿子,这个畜牲,一直以来都在骗他!
装傻,装笨,以此换来了他的可怜悯,让他狗活到现在,真真是可恶。
“吃吧!”
将拨好的香蕉递到水聂面前,顾呈芊故意性的阻止他说话。
哼,她要皇帝生气,虽然她不知道那个煞宫到底有多大的势力,不过现在看来,皇帝是有些怕了的。
她是来闹的,当然得让他们先吵起来。
水聂又启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轻咬一口,感觉气温下降,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冷么?”
她不可以受凉,他皱眉,得回去。
皇帝被凉在一边,看着他们亲亲我我,他肚子里一肚子气没法冒。
“咳咳咳……”
顾呈芊喉咙一痛,剧烈的咳嗽起来,她的喉咙发炎了。
“娘子…”
他手慌脚乱的啪啪她的背。
顾呈芊手里的香蕉被他啪落,扒的一下落在地上,她真想无语的翻白眼,他太激动了。
伏在他身上咳嗽一会后,顾呈芊搂着他的脖子喘着粗气。
快到冬天的时候咳嗽,感觉吸了好多冷气,喉咙疼的厉害。
“娘子,你没事吧?是不是感冒了?”
正说着,她双脚突然凌空,被他抱起头也不回的出宫去了,那气势可真是杠杠的。
马车里:“不用再演戏了。”
顾呈芊甩开他的手,独自坐在一旁,捏捏喉咙,真的不舒服啊!
水聂一愣,苦涩一笑,她这么认为么?
对了,她才刚刚失去孩子,怎么能把窗布打开?
他起了身,缓缓接近她。
“真是只小花猫。”
他看到她花了的妆,哭笑不得,抬手将窗布放下,细细的拾起衣袖替她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