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脸上有明显的喜悦之情，看来情况查的不错。

聂云臻迫不及待想问，又觉得有失他的身份，且他一贯以清冷为主的性子要是因林萧萧而改变，传出去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他竭力压下心里的兴奋，很淡定地问：“查到什么了？”

“聂总，还是您厉害。通过快递公司我们查到了寄件人，是一个毛头小子，说是受人之托！”金忠还是挺佩服聂云臻的镇定的，看到那些照片非但没有火冒三丈，还冷静地下指挥命令，指出一条明路。

现在寄快递都实名制的了，要找出一个人不难。难的是要让那人开口说实话。

金忠简洁的把如何找到那小子的事多了一遍，以及如何威逼利诱那小子。最后出了一万块钱就探听到消息。

聂云臻一听，心情大悦，也不再装深沉，开口问：“那人怎么说？”

金忠和小黑互看一眼，还是由金忠来汇报：“那人说是一个女人让他寄的。他本来不同意，但那女人跟他好说歹说是照片，他隔着袋子摸过，确实是纸质一类的东西，便跟那女人要了两百块钱。”

“他有没有说女人的名字？”聂云臻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亮，抬头看一眼金忠，旋即又低下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手屈指环成空间拳，轻轻敲击桌面。

“他说他也不认识。但他给我们描述过那女人的长相。我已经和小黑将他描述的合成了图片。”说着，金忠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将合成的图片给聂云臻看。

聂云臻一看是张极其普通的脸，但又有点眼熟，可咨询辨认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他微微拧紧眉头，闷思苦想。

金忠提醒他道：“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比对过照片，与此人最相像的是公关部的王小芳。进公司几年了，现在是何思仪的助理。”

“她？”聂云臻眸光一凌，他想不明白她和林萧萧有什么仇恨，再说那照片她哪来的。

“对，就是她。”金忠信誓旦旦地说，见聂云臻一脸愁眉不展，他继续道，“聂总是不是不明白王小芳为什么做这件事？”

心里被看穿，聂云臻也就不隐瞒，缓缓说道：“林萧萧才来一个月，她是一名在帝海工作好几年的老员工了，两人不会有什么大的矛盾。再说，她怎么会有照片。”

“聂总分析的很对，这里有个题外话。王小芳是池容的现女友。所以她会愿意为了池容做一些不道德的事，同时，她肯定也知道林萧萧和池容过往的关系。女人嘛，心胸都是狭隘的，特别是现男友的前任，简直是如眼中钉肉中刺，都想一除而快。”金忠就像是久经沙场的恋爱高手，说的头头是道。

聂云臻不由地打趣他几句：“你对女人心理倒挺了解啊！”

金忠见聂云臻心情开朗，脸上的神色也带有几分愉悦，胆子也大了几分：“聂总说笑了。其实除了女人的心理，男人的心理也是我的研究范围。”

聂云臻闻言，嘴角轻轻一勾，将话题重新回到王小芳身上：“既然这样，去把她叫来，我好好问问。”

“好的！”小黑听到聂云臻的话，他走到周秘书的办公室，让周秘书代为通知，王小芳在五分钟之内上楼。

电话是直接打到何思仪办公室的，何思仪一听不妙，于是把王小芳拉近办公室，小心谨慎地交代几句：“只要他们没有证据，你就打死不承认。我估摸着你寄快递的事被人知道了。”

王小芳听闻后，眼眸瞬间变的黯淡，脸上的神色也很不自然，她的担忧比何思仪更多一层。

会不会是她偷拍方案书把照片泄露给池容让聂云臻知道了。她忐忑的神情一览无余。

这可怎么办？她肯定会失业，得罪了聂云臻等于在A市混不下去。现在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池容，她期望池容能信守诺言，尽快娶她。

何思仪拉住她微微颤抖的手：“别紧张。你找的寄快递那人是谁？你和他熟吗？。”

王小芳机械性的摇摇头，话里的紧张使得声音都很艰涩：“不认识的。我在街头随便找的一个小混混，给了他两百块钱。”

“你没什么把柄被他拿住吧？”何思仪也是万分担忧，这件事一深入调查就很有可能查到她身上。

那么她这些年来在聂云臻身上投注的精力就会化为乌有，她不甘心。生怕王小芳不明白，她又加重语气道：“就是比如被他拍照啊，录音啊！”

“那倒没有。”王小芳边摇头边回答的很干脆。

昨天下午她也是在街头闲逛，看到一露着纹身的男子在路边等人，她才状着单子请别人寄的。所以，那人应该是没有任何做记录的准备的。

“那就好！”何思仪稍稍松了口气，拍拍王小芳的肩膀，“加油，去吧！你只要咬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他们没有证据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不！”王小芳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害怕的不是照片而是泄密的事，那才是关键。她告诉自己不要急，总能总能想到办法的。

过了一会，她颤抖着声音问何思仪：“何经理，要不现在就让我走吧？”

“这恐怕不行。聂总既然叫你上去，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事。你还不如淡定地跟他说不知道。记好我们的对词。反正查也查不出什么证据。”何思仪像是知心大姐姐般抚慰王小芳。

在她看来，聂云臻要是真掌握证据，就会直接来找她，而不是找王小芳了。所以，要是现在逃跑，就太过愚蠢，反而会坐实罪名，还不如装无辜。

最后，见王小芳实在是下不了决心，也生怕她半路跑掉，她大度地叹口气：“算了。我陪你一起去，给你壮壮胆吧。”

“不用！”王小芳断然拒绝。

要是被何思仪知道她才是真正的泄密者，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脸面面对何思仪。所以她情愿一个人去。

何思仪狐疑地看她一眼，见她态度坚决，便也就不坚持：“那好吧。注意言辞，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好！”王小芳哆嗦地嗫嚅了下嘴唇。

她一步变做三步，慢悠悠地去往聂云臻的办公室。在进入前，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安定下来。

进到办公室后，她看到聂云臻、金忠和小黑都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她怯生生地叫了声：“聂总。”

“恩。”聂云臻不跟她客气，也犯不着跟她讲什么面子，指着垃圾桶里被林萧萧丢弃的照片说，“你拿两张出来看看。”

王小芳拿起一看，都林萧萧和池容那样吃饭时拍的照片，与她拍摄的角度很相近，但看得出来对方的是专业设备拍的。

看来还真是为这些照片的事，她心里一下就有了说辞，人也就不那么浑身僵硬了。

“你能解释一下这些照片你是哪来的吗？”聂云臻开门见山地问。

王小芳把心一横，梗着脖子道：“池容是我的男朋友。有次他明明跟我约好要吃饭，却又失言，所以我就跟踪他，拍到这些照片。”

“是吗？”聂云臻的目光如炬，在王小芳脸上来回扫射，想探究她是否撒谎。

王小芳心想，我那天确实也去的，也拍了不少照片，只是我没有把我的拿出来而已，就把这些当做我拍的吧。

心里坦然许多，眼神也就愈发坚定。

“是的。”王小芳抬起眼睛，看了聂云臻一眼。聂云臻的眼里有着不明的情绪在晃动。

王小芳有些害怕，于是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交给我，或者交到金忠那去，而要绕一大圈子，找个人寄过来？”聂云臻对王小芳的话还是半信半疑的，所以他问话的时候，很是冷峻。

王小芳的脑筋一转弯，一个谎话就编出来了：“林萧萧再怎么说也是老板娘。我当然不敢跟她正面起冲突。直接交给聂总您，或者是金经理那里，林萧萧要知道是谁寄的，很容易。我为了自保，只有走这条路。”

“那你为什要在这种时候寄这些照片。是不是受人指使？要知道池容是你的男朋友，你愿意让别人看见你男朋友跟别的女的吃饭？”聂云臻想到刚才金忠说的女人心理，毫不留情地问道。

他没说“亲近”、“亲密”等字眼，说了就等于打他的脸。

王小芳心里一警觉，想不到聂云臻还真不好糊弄。一紧张，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大脑钝了片刻，咬紧牙关想怎么说好。

聂云臻敲敲桌面：“刚才不还挺伶牙俐齿，说的头头是道吗？怎么现在没话说了？骗我会是什么下场你来帝海三年了，应该知道。所以你最好先考虑清楚。”

王小芳听出聂云臻的威胁，没一会，她又开口：“没有人指使。这些照片我原本想保留好，以备哪天跟我男朋友吵架可以拿出来翻旧账。之所以会拿出来是因为我听公司里的同事传闻说，老板娘林萧萧给万世的池容资料，才会导致竞拍失败。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帝海的员工，不该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