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如果你愿意,我们一起到校长办公室去,你看如何?”林萧萧见陈老师张口结舌的,就知道刚才陈老师说要开除林小阳的话都是杜撰的,她倒想看看陈老师在校长那里是否还会这么嚣张,睁眼说瞎话。
“不,不用了。这件事我没了解清楚,是我的不对。但是你看结果,还是林小阳同学把托尼同学打受伤了。不是吗?”陈老师还在嘴硬的狡辩,还在为托尼说话。
“呵呵。言语的挑衅和侮辱是能引起极大恶果的。我们家林小阳已经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脾气。如果换做是我,我相信会把他揍扁。”既然陈老师还是偏袒托尼,林萧萧干脆也偏袒起林小阳。偏心谁不会。
两人各执一词争了一会,也没分出胜负。
这时,一个长满络腮胡,脸色通红,鼻子也是红红的酒糟鼻男人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办公室。一进来就大呼小叫:“是谁?谁敢打我家托尼?小子真的活的不耐烦了。”
“爸爸!”托尼见到救星来了,立即呼喊了一声。脸上的傲气更是足了一些。一个几岁的孩子而已,已经懂得审时度势,之前爸爸没有来之前一直沉默不语,只会用眼神瞪人,爸爸一来,他就又骂了林小阳一句,“野种!”
林萧萧真是气的浑身颤抖,她真想上前好好教训那孩子一顿,让他学会尊重人,学会如何跟人交流。
酒糟鼻男看见托尼后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凶猛地捏住托尼的脸看了几眼:“小子,你居然让人打成这样?怎么不狠狠地回击?爸爸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不能怂。知道吗?”边说边拍拍托尼的肩膀。
一个家庭对于一个孩子的教育是有多重要。林萧萧终于懂得托尼浑身的煞气来自于哪里,是他的家庭。看看他爸爸,大白天喝的浑身酒味,讲话又如此大嗓门,还教托尼打架不能怂。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托尼趁机告状,指着林小阳:“就是那个野种。他没有爸爸,我说他几句,他就打我。”
托尼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也是让林萧萧刮目相干,他那是说了几句而已吗?他那是人身攻击。林萧萧无语地叹了口气。
酒糟鼻男一看打托尼的是个黄皮肤的小孩,他立即啐了两声:“一个东亚病夫敢打我们家托尼,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边说边朝林萧萧和林小阳走来。
托尼在一旁助阵喊威“爸爸,打他,把他打的满地找牙。替我报仇。欧耶,我爸爸真棒!杂种,你没有爸爸,活该被打!”
林萧萧见这一对父子压根就不是讲道理的人。她把林小阳紧紧护在身后,挡在林小阳跟前:“是你家托尼先辱骂林小阳。”
“辱骂怎么了?我们家托尼就辱骂他怎么了?骂他他听着就成,还敢打我家托尼!”酒糟鼻男离林萧萧越来越近。
原本一直帮着托尼的陈老师,此时见识到了酒糟鼻男的无理取闹,她也怕事情闹大饭碗不保,她开始站出来圆场:“托尼爸爸,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我们坐下好好商量。”
“有什么可好好说的。让我把这小鸡仔揍一顿,这事就扯平了。”托尼爸爸握紧两手骨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很是吓人。脖子扭了一下,也发出同样的声音。
“托尼爸爸,请你冷静。我是NK集团的记者,我会把这件事曝光到媒体上去。”林萧萧没办法,只能亮出自己的身份。她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但试一下总没坏处。
酒糟鼻男一听林萧萧是记者,他有了一瞬间的迟疑,记者的嘴和笔杆子他是见识过的,很毒辣。
陈老师一听林萧萧是NK集团的记者,嘴脸立即变了。她知道如果今天林小阳真挨了打,林萧萧到媒体上一宣传,对于他们幼儿园是极为不利的。校长不会放过她,教育司也不会放过她,说不定她的前途也会随之而葬送。于是她连忙劝说托尼爸爸:“别激动,有话我们好好说。这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小孩子打架是正常的,大人也参与进来就不好了。不如先这样,我们大家坐下喝杯茶,慢慢商量解决方案,你们看怎么样?”
托尼爸爸前一秒还趾高气扬扬言要把林小阳打的满地找牙,下一秒就犹豫,实在是下不了台面。好在有陈小姐给台阶下,他也就顺级而下,他打了个酒嗝,装出醉醺醺的模样:“恩,也行。反正必须得赔钱。赔多少你们看着办。”
他也是虚张声势,如果就此怂了太没面子,就抬出钱来为自己找点话语权和找回点面子。
林萧萧见托尼爸爸已经偃旗息鼓,她的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她的职业救了他们。她的双手还不忘护住林小阳,声音充满力量:“坐下说可以。赔钱的事我们也能上商量。林小阳把托尼打的鼻青脸肿按理是要赔医药费的,但是林小阳也受了伤。”
“林小阳看起来好好的啊。”陈老师瞅了林小阳两眼。
林萧萧将林小阳额前的头发聊起来:“陈老师,你看看林小阳额前肿的有多高。肯定是打架事撞到哪了。”
“哦。这样啊。稍等,我觉得这件事我们商量起来可能需要校方介入,我把我们主管请下来。”陈老师发现林萧萧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说话什么的都很硬气,她感觉自己可能解决不了此时,于是打了个电话给行政主管,把烂摊子推开去。
行政主管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气宇轩扬,办事还算公平公正,半小时后事情妥善处理完。林萧萧赔了些医药费给托尼,托尼跟林小阳道歉并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欺负林小阳。
其实林萧萧本来在乎的就不是钱,她更多的是希望林小阳有一个良好的生活、学习环境。
等托尼和他爸爸都走后,林萧萧向行政主管表示会将林小阳转学。
陈老师还以为林萧萧耿耿于怀仍旧要报道此事。她连忙朝主管使使眼色劝阻林萧萧:“林女士。事情还有的商量。林小阳在这里已经上了几个月学了,应该适应本校的生活,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小伙伴,您将他转走是否合适?我们可以将他调班。”
林萧萧淡然地笑笑,以前林小阳在学校里受的委屈还少吗?事到如今校方才提出要转班,没什么诚意,而且会欺负林小阳的同学依旧在本校,留下来没多大意思。
见林萧萧去意已决,行政主管和陈老师也就不再硬留林小阳。他们只希望林萧萧将此事淡忘,不要将事态扩大。林萧萧同意了,并保证不会宣扬到媒体上。
行政主管与陈老师才安心地让林萧萧和林小阳走。
林萧萧牵着林小阳走回车里,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语。到了所住的小区停好车,两人继续手牵手回家。落日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但林小阳始终只到林萧萧大腿处。
快到家门口时,林小阳才扯扯林萧萧的手,小声地问道:“妈妈,你生气了吗?”
林萧萧低头朝林小阳温柔地笑笑:“没有啊。妈妈没有生气。”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我惹妈妈生气了。”林小阳嗫嚅道。
林萧萧蹲下身抱紧林小阳,她为林小阳今天手的委屈和不公平感到心酸。这样的事她不是没有预想过,只是当事情真的来临时,她发现自己好无力。
林小阳的被林萧萧紧紧抱住,过了一会他也伸出小手环住林萧萧,将头靠在林萧萧肩颈处,轻声说:“妈妈,我会加油长大保护你的。”
“谢谢,儿子。今天你已经做的很棒。”林萧萧鼻子一酸,几度想要落泪。想起托尼爸爸摩拳擦掌时的样子,说不害怕是假的,可是作为母亲,她有责任也有义务挡在孩子跟前。
林萧萧突然想起一件事,她问林小阳:“明天妈妈帮找新的学校,你想去哪个学校?”
林小阳歪着头想了好一会,怯怯地问:“妈妈,我想去A市上学,可以吗?那里的人跟我长的一样,我想他们不会歧视我,也不会欺负我。”
林小阳的话让林萧萧心头一颤,回A市?她知道林小阳说的是实情。这里的人根深蒂固的想法很难改变,原本林小阳的皮肤就容易遭同龄人歧视,再加上他没有爸爸,更容易受欺负。可是难道只能这样做了吗?如果回A市,她眼前也有一个机会,只是回了A市后,他们平静的生活注定会不平静。要不找程光商量一下吧。
“等妈妈跟程光舅舅商量一下,可以吗?”林萧萧在心里想了许久后说道。
当天晚上林萧萧就把事情经过和利弊跟程光说了一下,程光一听就急不可耐地说:“萧萧,让我做小阳的爸爸,好吗?你知道我等了你很多年。”
林萧萧一听有些头大:“程光,这件事我们早就说过,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你值得更好的姑娘,比如琳达。”
“不,萧萧,如果你要回去,我也回去。你知道我不喜欢琳达,我只喜欢你,这些年我的努力你看得见,我只喜欢你一个。”程光的告白诚心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