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倩儿眉微颦着,长叹口气:“若是二姐你没将其他贵女牵扯进来便好了,如今慧姐姐这是生气了,怕是怨上你了,这可如何是好?”
怨就怨呗,难不成她说话还说错了,得躺平任嘲啊?
简直做梦!
司若宝亦叹口气,无奈道:“我倒是无妨,可刚刚三妹好似也被慧姐姐怨上了,毕竟这话题也是三妹先开启的。若是早知慧姐姐会这样,我就不该说实话,左右慧姐姐只是嘲讽几句,过过嘴瘾。”
这话看似软绵,却处处带刺。
司倩儿极美的眸子划过一抹流光。
三言两语就将薛佳慧带进坑里,现在又把责任一推二三四,彻底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这还是原来那个莽撞倔强的司若宝吗?
司倩儿莫名的想起了半月前的事情,当时觉得司若宝好似不对劲,可后来听到青柳的话,她又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现在看来,当时的预感是正确的。
司倩儿心底将防备提高了不少,司媛媛却还是一如既往,只听出了表面的意思,以为司若宝是在认错。
恶狠狠地瞪了司若宝一眼,冷笑道:“二姐知道就好。在我们离开前,祖母还让我好好跟着二姐、三姐,别惹事端。现在可好,二姐一惹就惹了所有人,倒是没我什么事了!”
司若宝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司倩儿只需要一个对她马首是瞻的剑,为她披荆斩棘,其他会让她脱离掌控的东西全都没教,这才让司媛媛小事聪明,大事愚钝。
连如此浅简的道理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司若宝不管她,只道:“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想来百花宴大抵要开始了,我们不如先过去,你们看这样可好?”
司媛媛柳眉倒竖,双眼冒火,还欲在骂上几句,却在下一秒旗鼓作息了。
只因司倩儿道:“二姐说的是,如今贵女也来得差不多了,前方许是已经开始游戏了。”
众人顺着洁白的大理石铺成的小径走去。
姹紫嫣红中,倏然出现一处由同样的大理石铸成的精致小亭,三五成群地贵女围绕石桌而坐,桌上放着花茶,花香四溢。不远处,还有三三两两的贵女于花丛中漫步,宛如花中仙子,缥缈出尘。
才刚靠近,就听见薛佳慧的轻笑声。
薛佳慧不似之前的怒气满满,反而双颊染上一缕绯红,娇羞道:“你们知道吗?今天许多世家公子都来了,安国公世子、东平伯嫡子……”
一位贵女打趣道:“慧姐姐说得如此清楚,莫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知是哪位公子。”
另一位贵女笑着答道:“还能是哪家公子,自然是安国公世子林逸霖喽。”
薛佳慧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红晕更盛,双眼似匍匐着一层水雾,低低道:“胡说什么,我才没有……”
众贵女纷纷打趣起来。
这时,礼部尚书的嫡女林知薇不冷不热道:“可惜了,人家林世子早有未婚妻了,便是定远侯府的二小姐,慧姐姐还是别肖想了,免得传出去闹了笑话!”
薛佳慧脸色涨红,旋即冷笑一声:“有传闻知薇妹妹和宝妹妹向来是水火不容,如今一看,知薇妹妹还挺维护宝妹妹的。不过也是,到底是自小长大的手帕交,关系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话字字戳心。
世人皆知这两人的父母关系极好,所以她们也是自小一块长大,情同姐妹。
然——
不知为何,两人于三年前彻底决裂,一见对方便冷下脸来,态度就似对仇人一般。
林知薇脸色沉了下来。
薛佳慧脸上得意更盛,继续道:“只是不知知薇妹妹和宝妹妹多久能够和好,以往好到如嫡亲姐妹似的,现在却分道扬镳,哎,这着实令人唏嘘。”
刚刚走到跟前便听到这话,司若宝双目陡然转冷,抬步上前,淡淡道:“这就不劳慧姐姐忧心了,我和知薇早已和好。”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林知薇更是弄不懂她在搞什么名堂。
和好?她是在做梦还是在做梦!
明明在去宝莲寺祈福前,司若宝还对她颇为疏离,怎得一转眼就变了一个态度?
变脸都没这么快的吧!
司倩儿眼力敏锐,察觉了她的茫然,也明白这其中有猫腻。
眼珠子一转,嗔怪道:“二姐和知薇姐姐是何时修好的,怎的也不告诉妹妹一声?前些日子二姐风寒,知薇姐姐也不来看一眼,弄得我还以为你们一直闹别扭呢!”
司若宝眼皮也不撩一下,淡淡道:“这就是三妹孤陋寡闻了,前些日子知薇去宝莲寺祈福,足足待了两个月,纵然是有心也是无力。”
司倩儿一噎,心底惊疑不定,司若宝这段时间从未出过门,怎么会知道这事,难道说这两人真的和好了?
不只是她,几乎所有人脑海里都闪过这个念头。
司若宝对林知薇笑道:“知薇,前些日子我本来是想去找你的,谁知你前天才回来,想着今日你也要一起来,我便没有去侍郎府拜访,你可不要因此生气才好。”
林知薇接话道:“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怎会生气。”
再三被司若宝打脸,薛佳慧心情可不怎么美妙,又瞅着这一幕,脸色更是变化莫测,活似一个调色盘,
两人寻了个理由来到一个偏僻的位置。
司若宝看着林知薇,顿时百感交集,心里有千般滋味,恨不得能够回到过去,把当时的她臭骂一顿,将她脑袋里进的水全部倒出来!
还未决裂时,林知薇发现了林逸霖和司倩儿私会,便将其告诉她,让她早做准备。可是她却不相信,反倒是在司倩儿的挑拨下觉得林知薇也对林逸霖心存爱慕,就此和她疏远。
前世,她们一直没有和好。
在她流落时街头时,却是林知薇帮助了她,可惜却也因此引来了司倩儿的不满,不出半月嫡子夭折,夫君去逝,她也落得个天煞孤星的污名。
最后……
被迫剃度,送去家庙,一生与青灯古佛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