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都落到这方手绢上。

刘姨娘见着手帕，忽然灵光一闪，忙道：“二小姐，这手帕可是小翠为翔儿擦汗所用的？”

司若宝点头：“没错。”

旋即看向小翠，曼声道：“若是你坚持自己是无辜的，那不知你能否解释手帕上的药物是哪里来的。”

小翠心里一惊，面上却依旧冷静。

一狠心，抵死不认：“奴婢不知道二小姐在说什么，这手帕就是普通的帕子，根本没有什么药物。”

不能慌。

白姨娘说了，这药物很容易散去，都过了这么久，肯定没了效果，就是一条普通的帕子。

这么一想，小翠心里越发镇定，面上也带出几分轻松来。

二小姐这是在炸自己！

司若宝自然看出她的想法，心底冷笑，炸？这可不是炸，而是有真凭实据的。

抬眼看向刘姨娘，淡声道：“姨娘可否让人找只狗过来？”

刘姨娘点头，吩咐道：“林妈妈，去小柳哪里牵一只狗来。”

小柳是专门照顾狗的，为了安全，府中养了七八只狗。

小翠闻言心底有些不安。

这二小姐既然知道这药，就该明白药效已然散去，如今找狗来又是想如何？

不只是她，就连刘姨娘也是这个疑惑，委婉道：“二小姐，你这样有用吗？”

司若宝解释道：“这药物的确很容易消散，可小翠当时下的分量可不小，一时半会儿想要消散可不是容易事。”

这还真是一个意外之喜。

若是没有这一出，想要抓到小翠的错处，那还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小翠见她说得信誓旦旦，只觉脑袋嗡了一声。

难道……难道这是真的？

心中惊疑不定，长睫微颤，却一言不发，她不能慌，这事是真是假还不能确定，她绝不能贸贸然露出破绽。

司若宝见状摇头，这小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多时，林妈妈牵着一条狗过来了。

这狗很小，只有半截手臂大小，性子很温顺，若是真的出了意外，也好控制得住。

紫佩拿着手帕往狗的鼻子前晃了晃，就见这狗一下子红了眼睛，张口朝手帕咬去，很疯狂地撕咬着手帕。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司若宝淡淡道：“小翠，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翠面如白纸，整个人抖如筛糠。

居然是真的。

早知道当时为三少爷擦过汗，就该将手绢丢了的，如今就不会被抓个正着了。

小翠越想，心中越绝望，面上难免也带出几分来。

刘姨娘勃然大怒：“好哇，果然是你！小翠，你是受何人指使，居然敢害翔儿！”

小翠颤抖道：“奴婢、奴婢……”

刘姨娘却是再也忍受不了，扑身上前，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小翠被打得歪倒在地，似神志清醒了，直着身子求饶道：“姨娘恕罪，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真的错了——”

刘姨娘怒声道：“是谁指使你的？”

司若宝亦然看向小翠，目光冰冷至极。

小翠啼哭道：“是……没人指使奴婢，奴婢这是自己想出来的。”

她不能将白姨娘暴露出来，不然她全家都没好果子吃。

可惜这话简直就是将所有人当做傻子了。

司若宝淡淡道：“你自己？那你说说，你从哪里找的药，又为何对翔儿下药？”

小翠找了个借口：“奴婢是为了报复！”

刘姨娘气笑了：“你报复什么？我对待下人向来和善，何时做了需要你报复的事了？”

司若宝也是深以为然地点头。

刘姨娘的性子已经是够好的了，对下人更是宽松，少有发怒的时候。

所以……小翠找理由还能更注意一点吗？这样瞎扯淡算什么？

小翠硬着头皮继续编：“奴婢三个月前曾因为三少爷被姨娘责罚过，所以对三少爷怀恨在心，这才做下这种事情。”

刘姨娘呵呵了，气急反笑：“你以为我们会相信这种借口？”

小翠装死不说话，一副这就是实话的模样。

刘姨娘还要再说，司若宝却道：“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到祖母那里说吧。”

这事是瞒不住的。

与其待会儿被祖母发现，然后顺带将她们怀疑上了，还不如直接将人交给祖母，到时查出什么结果来，那都与她们无关。

小翠身子一颤，却依旧不语。

刘姨娘冷冷扫了她一眼，让婆子扭了人送去荣寿堂。

为了怕小翠逃跑，或是来个撞墙自尽，刘姨娘让人将她手脚绷了，跟虫子似的抬过去。

等小翠被送走了，刘姨娘目光沉沉，忽然问道：“二小姐，你觉得会是何人害了翔儿？”

司若宝垂眸不语。

她心里是有了个猜测，可无凭无据，倒是不好说出来。

刘姨娘还要再问，一个丫鬟将熬好的药送过来了。

司若宝淡声道：“紫佩。”

紫佩点头，伸手接过汤药，将端药丫鬟弄得摸不着头脑。

刘姨娘也是奇怪地看向司若宝，不解这是做什么。

却见紫佩对着汤药轻轻一嗅，这才道：“小姐，没问题，这药都是补血，安神的，对三少爷有好处。”

刘姨娘恍然大悟。

原来这是要检查药是不是有毒，也是，刚刚才发生那样的事，现在可不得小心些行事。

接过汤药，进屋亲自喂司翔喝了药。

不一会儿药效上来，他便觉得困意上涌，沉沉睡去。

司若宝见状也没多待，很快就回去了。

回到夕颜阁，绿萝已经回来了，司若宝随口问道：“那个大夫去了何处？”

绿萝道：“小姐，奴婢方才跟着那个大夫，发现他和衡水居的丫鬟有接触。”

司若宝吐出一口浊气，道了一句：“果然如此。”

绿萝惊奇道：“莫非小姐您早就知道了？”

司若宝没多说什么。

绿萝心痒难耐，便向紫佩打听关于流水院发生的事情，之前她去跟踪人了，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完来龙去脉，绿萝脱口道：“该不会这事是白姨娘设计的吧？”

紫佩惊奇道：“你居然猜到了？”

司若宝也是饶有趣味地看向绿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