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佩在一旁憋笑。
矜持?尊贵?
对不起,她半点没看出来,只看出来一股浓浓的别扭感,绿萝那张脸真的不适合做出这种趾高气昂的表情。
等了一会儿,没把王大福两口子等来,反倒是先将宁恪三人等来了。
司若宝福身施礼:“宁世子。”
宁恪亦回了一句:“司小姐。”
两人相互行礼之后,气氛莫名的又尴尬下来。
司若宝心底喟叹,也不知这是怎么了。
和宁恪相处的时候就是两个极端,时而亲近,时而很疏离,让她分外无奈,不知该如何形容才好。
正尴尬着,王大福两口子也来了。
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彪形大汉,身高九尺有余,膀大腰圆,声如洪钟,一看就是好手。
两人的目光那叫一个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若是眼刀子可以化为实质,司若宝都不知道被捅了好几刀子了。
司若宝神色淡淡:“不知你们找我有何事?”
百合气红了眼,率先开口:“二小姐,我儿富贵到底何处得罪您了,您居然要那样对他,哪怕您是小姐,可那般举动着实太过分了!”
司若宝闻言凤眉轻佻:“哦?我倒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举动。”
“二小姐还装傻,你昨晚将我儿丢到了来福房里——”
百合说不下去了,想到今早看到的那一幕,心里直犯恶心。
这个二小姐简直欺人太甚!
司若宝还以为这人会说出什么来,没想到光光这样就完结了,这未免也太无趣了些。
瞅见她一脸无趣,王大福两口子更怒了,王大福索性不在维持表面的恭敬,冷喝道:“来人,将她抓起来。”
话音一落,身后之人朝司若宝抓去。
谁知跑到一半,居然齐齐软了腿,瘫倒在地,脑子是清醒的,可身子却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宁恪原本紧绷的身子再度恢复放松。
王大福两口子懵了。
又气又怒,对司若宝质问道:“你做了什么?他们怎么变成这样了?”
司若宝睨了两人一眼:“自然是迷药。”
早在让这几人来时,她们就吃了解药,同时将迷药放出来了,只是这药效还是不怎么好,待回去之后还是得好好改良才行。
若是遇上危难时刻,这药发挥得如此慢,倒是一桩麻烦事。
百合又惊又怒:“你居然用迷药?你是从哪里来的药?”
这个二小姐是怎么回事?哪家贵女会像她一样随身携带迷药,这简直不合常理!
面对她的愤怒,司若宝暗暗翻个白眼。
真当她是傻的,不用迷药而选择和他们鸡蛋磕石头,找死也不用这样。
司若宝也懒得和她们说那么多,直接吩咐人将他们按下了。
这里的下人都是人精,瞅着王大福两口子的人一个照面都被废了,自然乖噜噜地听从司若宝的话,将两人噙住。
司若宝抬手叫厅中丫鬟看茶,举着杯盖撇着杯中的浮茶沫子,轻轻抿了一口。
茶香四溢。
这茶叶是极好的,都可以和定远侯府的所媲美了。
司若宝眼眸却更冷,带着寒光的目光落到两人身上,冷冷道:“王大福,你可知罪?”
王大福心底不爽,嘴里却顺着她的话道:“奴才知罪。奴才不该对小姐不敬……”
哼,如今低头又算得了什么,等来日有了机会,他定当让这个二小姐付出代价!
莫家庄可是他的地盘,一个人不生地不熟的小姐算什么,到时候将她玩腻了就丢到楼子里,然后再弄死她。
司若宝哪里不知道他这点花花肠子。
冷笑一声,讽刺道:“你倒是聪明,只捡不相干的话过来糊弄我,实际上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说着,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
茶水四溅,于桌面上撒出点点圆滚滚的水珠来,瞧着霎是好看。
司若宝对着王大福道:“利用定远侯府的名声放七分利的钱债,在莫家庄随意剥削村民,肆意欺辱女子,害死了七八条人命,你说说,这该怎么处置?”
王大福惊呆了。
放钱债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明明这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把心一横,铁青着脸道:“二小姐,您怎可诬蔑于奴才?奴才在这里当了六年的庄头,向来战战兢兢,善于待人,何时干过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咦,你还知道这事丧尽天良?
司若宝也不与他争辩,直接取出一本蓝底黑字的账簿来,正面对着他,然后将内容掀开,又给他展示了几眼。
王大福乍一看还有点眼熟,仔细一看脸色煞白,身子抖如筛糠。
娘的,眼熟个屁,那分明就是他记载钱债的账簿,摸了好几年了,他是忘了什么都不会忘这个账簿!
可这不是在花容哪里吗?怎么会出现在二小姐手中?
王大福心里无声地呐喊,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这回彻底完了!
百合不明所以。
她本就是家生子出身,唯一聪明的就是讨好男人了,其他的都是模模糊糊有个概念。
她只知道朝廷是允许放钱债的,而对于具体的问题是不甚明了,是以并不觉得司若宝说的钱债有多严重。
心底暗骂王大福一句废物,对着司若宝阴阳怪气道:“二小姐,奴才可是二夫人的下人,您此番绕过二夫人处置奴才,未免太过越权了。”
司若宝点头严肃道:“越权?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们两个小小下人哪有胆子做这种事情,看来这其中另有玄机。”
王大福一听,脸色就更不好了。
这二小姐的意思是将放钱债的事情按在二夫人头上!
可天地良心,这事二夫人的确不知道,要是平白背上这口黑锅,那他们两口子是彻底凉凉了。
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司若宝对绿萝:“去将纸笔拿过来,将他们的龌龊事一一写下来,回去的时候也好给祖母掌掌眼。”
绿萝点点头,忙去拿纸笔。
王大福忙道:“二小姐,这事都是奴才自己干的,仗着自己是定远侯府的下人,就扯着虎皮做大旗,真的与其它人无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