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得比我想象中的要晚呢,真是让我等了好久。”刚踏入会议室,众人就听到了龙之魔女的声音。
“龙之魔女!”贞德看着王座上的人影。
她从座位上起身,说道:“你们终于来到这里了。吉尔已经死了吧?”
“……没错。”贞德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吉尔的遗言。
“也好。”龙之魔女的感情似乎有点复杂。“反正我已经准备好了。”
她没有带着她的旗帜,也没有拔出佩剑,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众人面前。
玛修立刻摆出了戒备的架势。
她突然拔出佩剑,朝月夜扔了过去。玛修刚想挡下,却发现剑只是插在了月夜脚的前方。
龙之魔女张开了双臂:“来吧,月夜,杀了我。”
这种出人意料的举动让除了月夜之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月夜没有拔出剑,而是笑着问道:“为什么呢?贞德·alter小姐?”
“事到如今就别叫那个令人恶心的名字了吧。我又不是什么贞德。”龙之魔女说道,“说到底,我也只是吉尔的愿望罢了。仔细想想,我不仅没有贞德的记忆,我连关于贞德的事迹都是从吉尔那里听到的。”
“可是,人偶一般的我,却下令杀害了无数的平民,率领着龙群践踏了这个国家。对于我来说,这是无法饶恕的罪业。”她闭上了眼睛,“背负着累累罪业的我,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她轻声说道:“你说得对,月夜。虽然我曾经很讨厌你这个男人,但我现在却不得不认同你。我曾经迷茫过,动摇过,恐惧过,自欺过。谢谢你帮助我得到了直面真相的勇气。虽然很想像其他从者那样说‘下次召唤我会成为你的剑’这样的漂亮话,但我没有资格留在英灵座上,所以连最基本的谢意都无法传达给你。”
她又睁开了眼睛,看着月夜的脸,仿佛要把这张脸记在心里。曾经盛气凌人的声音现在却十分脆弱低沉:“我知道你敬畏着生命,所以,杀了我吧。这是我能给你的,唯一的东西了。反派被打倒,也算是给你心中的正义和这场战争中牺牲的亡魂一个交代吧。”
“动手吧。能死在你手里,也挺好的。”龙之魔女闭上了眼睛。
玛修放下了盾,她明白,已经不需要什么防御了。她沉默地看向了自己的前辈,却发现月夜的眼睛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玛修虽然不知道怎么描述,但她知道,月夜有时候看她时也会用这种眼神。
“月夜先生……”立香看着龙之魔女,有些于心不忍。
月夜没有说话,他看了看龙之魔女,又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贞德。反复几次后,他开口了:“这就够了,这就够了呀,贞德·alter小姐。”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龙之魔女说道。
月夜摇了摇头:“不,我觉得,你哪怕不是贞德的反面,至少你在刚刚,和贞德已经很像了。这种觉悟,这种决定,应该是圣女才能拥有的。你觉得呢?贞德小姐?”
“……我刚刚就想的就是这个事情。”贞德回答道,“我虽然被称之为圣女,但实际上我做的事情,是参与战争。无论如何,我都造成了生命的流逝。当我被绑在火刑架上的时候,我的想法和她刚刚说的,其实差不多。”
“诶?”贞德·alter睁开了眼睛。
“所以说呀,哪怕是人偶,如果拥有了灵魂,也可以被视为货真价实的人类。”月夜说道,“龙之魔女犯下的罪过,为什么要让贞德·alter承担呢?”
他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剑,猛地挥向了贞德·alter,切断了她的一缕头发。
他走近贞德·alter,把剑插回了她的剑鞘,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家乡那边有句古话,叫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古代的时候人们把头发看做和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
他后退两步,看都不看贞德·alter一眼:“龙之魔女已经被我处斩,所有敌人都已经被消灭。医生,申请回收圣杯。”
众人理解了月夜的意思,都没有理会贞德·alter。玛修像没事人一样走到了在贞德·alter身后悬浮着的圣杯面前,用迦勒底的方式开始回收它。有些人干脆直接找了个座位坐下,一副大战过后休息的样子。
“这……这是在搞什么嘛!?”贞德·alter对着月夜叫道,“你们……你们……”
月夜故意装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嗯?你还有什么事吗?贞德·alter小姐?”
“你……你……”一股无名火在贞德·alter心中燃烧。
“我什么?我很好。”月夜继续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我们迦勒底很缺一份战斗力哦。将来我们会拯救各个时代,可比法兰西大多了。有那么多人需要被拯救,我们可是有点缺人呢。”
“……前辈这话指向性太强了!”玛修一边回收圣杯一边小声吐槽道。
“……没错没错,简直就是诱骗一样嘛。”在一旁帮忙的立香也一边点头一边低声说道。
贞德·alter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装作很有底气的样子说:“要是你这个男人求我,我也不是不能对你们伸出援手哦!”
“诶?可是贞德·alter小姐,迦勒底可没有邀请你加入的打算呢。”月夜忍着笑说道。
“是……是吗……切……我,我也不稀罕你们那里。”贞德·alter明显露出了失落的神色,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月夜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份契约书一样的玩意,递给了贞德·alter:“迦勒底不要你,我要你呀!这里是契约书,来,签个字吧!”
贞德·alter的脸色又几经变换,最后羞红着脸一把从月夜手里抢过了契约书和笔。她看了几眼,发现自己一个字都看不懂,于是索性翻到了最后一页。然而这时她才想起来,自己别说看懂契约书了,就连写出自己的名字这种事她都做不到。但是她又不想在月夜面前丢脸,于是十分尴尬地卡在了那里。
“好啦,我来吧。”月夜握住了贞德·alter拿笔的那只手,带着她在纸上画出了优美的弧线,“你看,像这样,Jeanned‘arc·alter。”
看着贞德·alter呆立在那里的傻乎乎的样子,月夜又忍不住笑了:“行了行了,以后我会一点一点教你的。”
贞德·alter回过了神,恶狠狠地瞪了月夜一眼:“你很烦诶!烧死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