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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这里的空气真差。”
月夜又恢复了他那副gunner的打扮,和福尔摩斯一起行走在歌剧院的座椅间。他一边用手扇动着鼻子前方的空气,一边观察着周围。
“这不详的血腥味呀……不管闻几次都会感到同样的不适。”福尔摩斯说道,“mr.月夜,你觉得这里还会有幸存者吗?”
“很难。对歌剧魅影来说,人类就是制作人偶的原材料,连生命都算不上。伐木工会对树抱有什么情感吗?我估计我们会在后台看到很不舒服的画面。”月夜说道,“另外,在外面要叫我gunner。”
“那可真是遗憾。”福尔摩斯说道,“成为了英灵后,最大的收获就是扩宽了我对于恶人的眼界。魔术给他们提供了新的作恶手段。”
“力量只有在掌握在合适的手中的时候才有意义。”月夜耸了耸肩,“你之前没见过魔术吗?应该见过吧?”
“那就要看我亲爱的华生是怎么记录的了。”福尔摩斯顽皮地眨了眨眼睛。
“每次说到这方面的话题,你都会糊弄我。”月夜无奈地说道,“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二人来到了舞台上。这里倒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与后台传来的浓郁的血腥味格格不入。不过对克里斯蒂娜和歌剧魅影来说,血腥味根本不会干扰他们的“演出”,反而可能是他们眼里的香薰。一想到这,月夜心里就有种强烈的不适感。二人救人心切,随便搜了一下舞台后,便直奔后台而去。
后台是整个剧场血腥味的源头。知道的明白这里是个剧院的后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血腥主题鬼屋的布置现场。哪怕是心理承受能力强如月夜,都觉得有点反胃。看样子,歌剧魅影把人的大脑和神经与花腔歌手融为一体的方式是活剥。墙上的红色已经多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至于某些杆子上挂着的那些东西——没人会愿意细想那些玩意具体是什么的。
“先生们,如果真的有地狱的话,那这里就是了。”福尔摩斯轻声说道。
“还有活人吗?”月夜稍微提高了点音量,“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回答他的只有寂静。他和福尔摩斯穿过走廊,一扇一扇门地搜过去。结果除了增加了他们的反胃程度之外,什么收获也没用。正当他们准备放弃时,月夜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太……好了……原来……真的是……来救人的啊……”
月夜循声望去,看到了靠坐在门框上的一个男人。他的身上沾满了血污,衣服破破烂烂,身体上还有几道伤口,手也没有了抬起来的力气。但无论情况再怎么糟,至少他还活着。
月夜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蹲在了那个人的面前:“别动,你伤得好重!”
他看向了他的身后,那里拖着长长的一道血迹。看来,他之前一直是故意装成尸体,在确认了来者确实没有抱有恶意的态度后,才竭尽全力爬出来呼救的。
“还有其他幸存者吗?”月夜一边帮他止血一边问道,“福尔摩斯,我得先帮这人处理伤口,麻烦你继续搜集线索。反正论搜索线索,你比我在行多了。”
福尔摩斯耸耸肩,走过月夜身边,朝舞台走去:“那我就去舞台了,gunner。”
“不……清楚……”男人费力地摇了摇头。他努力挺起胸膛说出了这句话,随后像是漏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月夜从那些尸体的衣服上撕了几条勉强算是干净的布条给男人包扎着。突然,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随后就恢复了正常。他一边按顺序处理着伤口,一边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走在……街上……被……袭击了……”男人喘着气说道,“身体……很痛……痛昏过去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尸体堆里了……”
“真不幸。”月夜说道,“普通人对上那些花腔歌手确实是连稍微抵抗一下的资本都没有。如果你要是魔术师的话,至少不会伤的这么重。”
“是……是啊……”男人像是在叹息一样。
“我去再扯一些布,拜托你按住伤口。哪怕是没有劲了也请勉强按压一下。”月夜站了起来,转身走向了尸体堆。
身后的男人突然暴起,右手如同迅猛的匕首一样打向了月夜的背心。他的手带起了呼啸的风声,完全没有一丁点重伤的样子。
“啪。”
月夜仿佛是预料到了这一次攻击一样,在男人出拳的瞬间就开始转体。在它还没打到自己身上之前就轻巧地用手把男人的拳头拍到了另一边,脚下后退一步就利落地躲开了这一击。
“果然在这新宿,任何陌生人都不能信。”月夜无奈地摇了摇头。
男人收回了拳头,也后退了一步。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先前重伤失血的颓势,而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信任是一种积累,会无条件信任初次见面之人的人,只是个蠢货。看来,你还没有蠢得太彻底。”男人说着,嗓音也变得轻快了许多,从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声变成了精干的青年男声。他的衣服和皮肤宛如飞灰般散去,一个赤裸着上身,有着一身令人羡慕的肌肉线条的青年出现在了月夜面前。他面容清秀,肤色白皙,一头黑色长发在脑后扎了个细马尾,上半身还刺着精美的纹绣,恰似一根铺着软翠的白玉亭柱。
“本来你演得挺好的,一切都毫无破绽。”月夜耸了耸肩,“如果不是那一道异常的魔力流动的话。”
“真可惜啊,我明明都藏得很仔细了。”青年毫无悔意地说道,“果然是因为自己不是魔术师吗?哎,本来就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嘛。”
“就伪装而言相当出色了。出色到已经不能说是技巧,而是可以作为固有技能刻在灵基上的程度了。”月夜说道,“但你还是太过急切地想要博得我的信任了,拼命地想要伪装成普通人。如果你刚刚反驳我,承认你是魔术师,我也就忽略掉那个魔力波动了。这样的话,也许刚刚那一下偷袭就能得手吧。”
“啧。”青年啐了一口,“那我就正面杀掉你!”
青年的手甲泛着寒光,这也是他身上唯一带有金属的地方,显然这双灵巧的拳头便是他信赖的武器。他看似懒散地站着,但裸露的肌肉已经开始了轻微的律动。
“我已经对你的真名有所猜测了,只不过还没确定下来。你要是和我打起来,那你这拳法流派可就藏不住了。”月夜说道,“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看在我们都是中国人的份上,我倒是很乐意放走你一次。”
“少废话!”青年矫健地扑了上来。月夜无奈地叹了口气,举掌相迎。他大概已经猜出这青年英灵的身份,知道用蛮力反攻只会吃力不讨好,于是一开始就用了太极拳的架势。
太极拳讲究以静制动,以柔克刚,含而不露,后发先至。这种融合了哲学和思考的武术,非常契合月夜的战斗思路,可以说是月夜掌握的如万花筒一样的众多武学中,他最熟悉的一种。
青年伸手打向了月夜的喉咙,同时矮下身,另一只手伸向了月夜两腿中间,肩膀也顶向了月夜的胸口。这招叫做“鹁鸽旋”,是一种摔跤的起手式。如果得手,青年可以用双臂扭住月夜。这时肩膀腰胯再发力一扭接一甩,可以很轻松地把人摔出去两三米远。
“第一招辨识度就这么高,你就那么有自信把我灭口吗?”月夜一边想着,一边用掌接住了青年打向自己脖子的手。他伸展手臂,一吸一放,举重若轻地把青年推到了一边。随后他脚下垫步,瞄准青年下盘甩出了扫堂腿。
正常的太极拳,并不是主打进攻的拳法。甚至在实战上,都不能算是一流的拳法。可月夜有一个其他人没法复制的优势——他的速度太快了。极快的速度带来了极大的力量,这让原本威力并不出色的一拳一脚附带了惊人的破坏力。
青年既然以拳法作为自己作战的手段,自然也能看出来同为习武之人的月夜平淡的一招一式下藏着怎样的风暴。他迅捷地小步连蹭后退,在月夜招式结束后立刻用脚蹬墙飞速靠近。他的双手已经握紧了拳,一上一下分别瞄准了月夜的胸口和小腹。
月夜借着扫堂腿的余力转了个身体,用双手小臂去格挡青年的双拳。二人拳臂互碰,谁也没捞到便宜。青年率先变招,变拳为掌,同时下盘也踢出了一脚。月夜自然也不会示弱,立刻也变招应对。二人在这小小的后台化妆室里对着拳打脚踢你来我往地打了十来招,最后还是青年率先脱离了战圈。月夜也不追,而是稳稳当当地站在房间中央,等待着青年的进攻。
他看了月夜好久,突然如猎豹一样暴起发力。这一次,他选择是脚下快速垫步,同时双手化掌一齐推出,双双瞄准月夜的胸口。
月夜心道机会来了。青年刚刚明显是在寻找他的破绽,而月夜自问自己没什么破绽。找不到破绽的青年一定会急于求成来打自己摆好的架势,而这次攻击他完全是以逸待劳,只要能找到青年攻势里的漏洞加以反制,青年就必败无疑。他眼疾手快地伸出右臂一抬,就用小臂把青年的双手顶了上去。他仰头躲过双掌,左手在眨眼间就精准地在青年胸膛上打了一拳一掌。
“嘭嘭!”
“呃!”青年踉跄着后退。月夜也没有追击,而是重新摆好了太极拳的起手式。
“眼神锐利并观八方,下盘稳定发力充足,双手精准专攻要害。拳法是好拳法,拳手也堪称大师,只可惜杀心太重,不然也不会才十几回合就被我抓到破绽。”月夜说道,“八面玲珑的燕青燕小乙哥,怎么会急躁至此?”
“你……!”
月夜这话是用汉语说的,吐字清晰字正腔圆。虽然声音被面具处理得一塌糊涂,但青年显然是听懂了。他吃了一惊,眼中杀意消退了一半。
月夜又用汉语问道:“天巧星浪子燕青,为什么要加入幻影魔人同盟?因为没能阻止执迷不悟的主人,所以自己也自暴自弃了吗?”
“……”燕青没有说话,俊秀的脸上肌肉在一瞬间扭曲,闪过了极端痛苦之色,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他若无其事地揉着胸口站了起来,用日语说道:“哎呀,没想到你这带着面具的家伙居然打人这么狠啊,这就是大家嘴里说的笑面虎吧。”
见燕青选择逃避问题,月夜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日语回答道:“算了,你走吧。”
“哎呦,对手下败将这么大方啊,善人可活不长哦!”燕青笑着说道,“那我就走啦,下次定要重整旗鼓再来讨教!”
他身体一扭,便闪出门消失不见。月夜放下手,看了一圈地上的尸体,自言自语道:“好了,人没了,我该怎么糊弄老福呢?难道要告诉他我把刚刚的伤员给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