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请求赐婚
南宫瑾身子一抖,咚的一声跪到地上,叩首道:“皇上对南宫府数年来照顾有加,只因罪臣南宫瑾管教无方,才会让儿女与手下屡次闯下大祸。此事已无法回头,属下只有一死谢罪,才不至于招致司马监的盘查诛灭,也不至于让皇上难做。”
看着皇帝面露犹豫难决之色,南宫瑾深深地叩了三个头,正声道:“还望皇上以大局为重,成全属下罢。”
当日南宫瑾迫于压力辞官,便是担心冷府与司马府之间因为晚辈的冲突矛盾激化。若是让司马监知道了有宫中杀手追杀迫害司马恩,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以司马监的职能之力,完全可行那诛府之刑,就连皇帝也无力救之。
皇帝闭上眼睛,仰头长叹一声,咬牙道:“此时外乱不断,你等还要给我添乱。”伸手托着南宫瑾的手,将他搀起,低声道:“朕知道你南宫世家一片忠心,一直都与冷府一心相随,扶持着朕稳固江山。”
南宫瑾点头道:“属下明白,是属下无能,对不起皇上。”他知道,若是自己不设法揽下此事。一旦事情败露,以司马监的为官之道,恐怕冷凌孇的皇后之威危在旦夕。若是冷凌孇失去权位,冷府势力轰然而倒。那么,冷流世与南宫秋将永无出头之日。
所以,他只有设法隐过这暗杀朝臣家眷的致命之矢,利用冷凌孇的权势,才能护得冷府周全。南宫秋只有追随冷流世,他日立得战功,南宫府也才能屹立不倒。
皇帝低头沉思,道:“此时,你错已成撼,无力更改。若是司马监追查,极容易查出杀手的来路。若是等他寻上门来,恐怕你真的难逃一死。”
慢慢地凑到南宫瑾的耳边,低声道:“朕密旨将你逐出宫中,赦为草民之籍。若是司马监查出之后,朕便能给他一个交代,如此一来,也能保得你不死。”
南宫的双眼中,闪耀着温热的晶莹,颤声道:“多谢皇上,属下永记皇上不杀之恩。”
皇帝木然地摇了摇头,道:“若不如此,恐怕你性命难保。你归田之后,休要消沉,只等日后此事过后,待边界战乱平息安定之日,朕再以招贤纳士之名,让你重回宫中恢复官职。”
南宫瑾叩首道:“多谢皇上,皇上圣恩罪臣永记心中。”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子,恭敬地退了出去。
皇帝的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发出一声长叹。
漫步走到书桌边上,伸手取过细毫,蘸墨轻描,细心地画着竹叶。
桌边上的玲珑香盏之中,暗燃的沉香散发出乳白的青烟,带着浓郁的香味。
轻风吹来,门口躬身而进的龙公公手托茶盘,端着两个翠花青瓷小碗。
恭敬地走到书桌边上,放下托盘,看着那已然成形的竹子,轻声道:“皇上这翠竹,画得越来越入神了。也不知是老奴眼花,还是皇上画得太神。适才一见,犹如那竹叶随风而动一般。”
皇帝眉头一皱,唇边露出一丝冷笑,放下画笔,伸手端过瓷碗大大地喝了一口茶,沉声道:“说罢,何事?”
龙公公迟疑地瞟了门口一眼,带着无比的谨慎与惶恐之态,低声道:“皇上,冷流世在外求见。”
手中的青花瓷碗应声而落,砰的一声落到桌子上的画纸上,摔个粉碎。
暗黄的茶汤,登时模糊了纸上未干的墨痕。那干净笔直的翠竹,瞬间变得斑驳狼藉。
龙公公身子一颤,连忙伸手去捡那桌上的瓷片,颤声道:“皇上,老奴该死。”
自他服侍皇上以来,早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之能。只有在皇帝心情大好之时,才能禀报极容易激怒皇帝的事情。若是在皇帝心情烦躁之时,极容易恼怒失志,万事皆驳。
那冷流世纨绔狂妄的恶名,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天下。龙公公深知,皇帝对冷流世心存芥蒂至深。可是那冷流世的霸道妄为,他也无法阻拦。只能斗胆前来,与皇帝禀报。
龙公公在门口观望多时,见皇帝在静心作画之时,心态平和,才敢向他禀报冷流世求见一事。万万没想到,才听到冷流世的名字,皇帝原本平静的脸上竟带着阴沉的寒霜,就连手中的茶碗都惊落而下。
皇帝那带着乌青的脸上,随着面部肌肉发出阵阵轻颤,瞬间的功夫,竟然凝结成一抹奇怪的微笑,伸手掸了掸衣袖上的水痕,哈哈一笑,道:“冷将军欲求何事,还不快快宣进殿来。”
倒背双手,也不顾那桌上的水滴顺着湿软的画纸,滴落到地上发出怪异的声音。大步地走到腾龙椅上坐下。身往后微靠,双手放在把手的龙头上,一副平静而凛然的高贵之态。
龙公公惊恐地看着桌上狼藉的碎片,就连那闻声而来的宫女,见此阵势也吓个腿软,惊恐地看着龙公公,不知如何是好。
龙公公朝着宫女挥了挥手,喝退宫女,急步朝着门外跑去。未到门口,那银色的身影悄然而至。龙公公沉声道:“皇上准见。”
冷流世的脸上,带着平静的冷漠,大步地走入。朝着皇帝单腿而跪,垂首道:“臣冷流世,见过皇上。吾王万岁,万万岁。”
皇帝眯起眼睛,轻声道:“赐座,上茶。”
龙公公搬着方凳,连忙走到冷流世的身放下。
“谢皇上。”冷流世起身坐到方凳上,抬头朝着皇帝看去。冷流世那张俊俏到有些妖娆的脸上,虽然带着恭敬的谦卑,可是依然挡不住骨子里面那一股高傲。纵是在皇帝面前,他那一身狂妄的本性,依然暴露无遗。
宫女送上盖碗素茶,冷流世侧身点头,竟带着几分礼貌的恭敬。
皇帝扬起眉头,沉声道:“流世,你有何事,从练兵场跑至宫中见朕?”他前往冷府数次,从未见过这冷流世之面。数年以来,他对这纨绔成性的狂妄公子,带着无比的轻蔑与鄙视。
冷流世抬头看了看垂首而立的龙公公和宫女,嘴边露出一丝轻笑,道:“回皇上,流世有私事有求于皇上。”
皇帝哈哈一笑,挥了挥,道:“你等,退下罢。”
只等龙公公和宫女退下,皇帝双目如刀,冷冷地看着冷流世,道:“难道,是边界有火急之事么?”
冷流世摇头道:“臣有事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能成全。”
皇帝的脸上,忽地弥漫着一层寒霜,点头道:“你说罢。”他做梦都不曾想到,这冷流世如此胆大包天。他还未寻冷流世问罪,这厮既然偏执得有些霸道。理直气壮地闯入宫中与自己提要求。
冷流世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嘴唇,正视着皇帝的脸,道:“臣与司马两情相悦,可是又担心家父阻挠不依。今日前来,是想让皇上给流世做主,赐旨将司马恩相配与我。”
皇帝的齿间,传来阵阵碎响,扶在龙头上的手背上,青筋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