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就在这太子府中,很明显,这是有人要造反啊!
大厅里面重臣们愁眉苦脸,不知作何打算。
大齐这几年既无外邦侵犯,内里也一直安顺,故而大家早就没有了这警惕之心。谁也不曾料到,有人会在太子的大婚之上公然造反。
皇帝面色一片阴沉,眼见着太子府外漫天的箭羽向着里面射进来,几乎要将新建成的太子府射成一个马蜂窝,他的脸色极其的难看。
就在此时,荣嬉匆匆忙忙的从大厅外面跑了进来,她穿着凤冠霞帔,因为被箭羽追赶匆忙之中差点摔到地上,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一根利剑从她的耳边射了过去。
利剑直接钉在大厅中央的桌案之上,离皇帝的手只有两寸之遥。
方才将箭羽钉在了横木之上,现在又射在他手边。
皇帝虽然没有受伤,可是脸色已经是铁青一般的难看。
“到底是何人,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
皇帝一拳砸在桌子上面,他身边的护卫察觉到不对劲,上前两步,道:“这箭羽上面有东西。”
说完,手疾眼快的将箭从桌案上面拨了下来,而后从箭羽上面取下来一张纸条。
“皇上请过目,”取下来了之后,侍卫立马恭敬的放在皇帝的手上。
皇帝拿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忽然大变,而后竟然怒气冲冲的直接将纸条撕碎。
“好一个清平王,逆子!”
听到皇帝如此暴怒的直呼清平王,皇后立马上前假惺惺的问道:“清平王怎么了?”
“这个逆子,竟然胆敢造反。”方才那张纸条已经被皇帝在暴怒之下直接撕碎,故而谁也不知道那纸条里面到底写了一些什么东西让皇帝如此生气。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今日将他们全部都围困在太子府外面的就是清平王!
“清平王真是糊涂,枉顾陛下还饶怒了楼兰一众子民,不计较他母亲竟然敢弑君的罪过,可是如今他竟然敢公然造反!”清平王素来与太子对立,此刻能够抓到对方的把柄,皇后自然是往狠里踩着对方,怎么狠怎么来。
皇帝面色果然不愈,清平王毕竟是他的儿子,如今竟然敢对自己下死手,看来将这个逆子发配岭南的责罚还算是轻的了。
“皇上,如今清平王将太子府包围,我们联系不到宫内的情况,可如何是好啊?”
其中一位大臣颇为担忧的说道,总算是说出了如今最为关键的事情。
不管现在清平王是怎么想的,最重要的是,对方已经造反了。这太子府中根本没有多少侍卫,若是待会儿清平王强攻,而皇城之内的侍卫无法出来援救的话,恐怕这小小的太子府很快就会沦陷了啊!
到时候,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会堪忧。
大家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慢慢的沉默了下来,整个大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这一刻,已经没有人顾及到从新房里面跑出来的荣嬉了。她缩在角落里面,看着周围的情况,半响都愣在那里不说话。
像是已经被方才的场景给吓坏了。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大厅的中间忽然传来了一个淡淡的声音:“想要扭转眼前的局面,也不难。”
声音一出,所有的人都将视线集中了过去。
“六皇子?!”
不错,方才说话的人,就是一直坐在轮椅上面没有表态的端君陌。
六皇子自从双腿摔断了之后,已经几年都没有涉及政事了。此刻竟然说有办法,开什么玩笑?
众人下意识的就是不相信,可是面对男子泰然自若,丝毫没有因为外面如雨一般的箭羽而变色的表情,众人又哟对岸你不确定了起来。
大家都没有开口,谁也不敢忘记在十年前,端君陌是大齐的第一天才。
天才沉寂多年,是否要重新显露锋芒?
上方的皇帝沉默了一下,显然他也没有办法了,只能道:“你有什么方法可以扭曲眼前的困境?”
“这并不难。”端君陌竟然微微的笑了。
周围的人都有一些骚动,清平王已经包围了太子府,危机就在眼前,势单力薄,六皇子竟然说不难?
这个曾经的第一天才真的没有说大话吗?
皇帝也狐疑的看着他,端君陌却是面无表情的道:“只不过,我有条件。”
清平王已经包围了太子府了,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对方竟然还在皇帝的面前说条件。
不仅是周围的大臣一个仰倒,就是皇帝自己也握紧了双拳,刚想发怒,便听见对方漫不经心的说道:“本王有的是时间陪你们耗下去,只不过,你们有时间吗?
这太子府,他既然能够进来,自然也能够出去。
即使外面是枪林箭雨,他也丝毫不放在心上。
看着男子如此睥睨天下的气势,皇帝犹豫了,半响之后,终于道:“条件是什么?”
而此刻,在京都城外的一处院子之内,一对同样身穿喜服的男女却双双躺在柴房的地上。
在一片黑暗之中,“门”嘎吱一声的开了。
昏睡在地上的容词动了动手指,吃力的睁开了眼睛。入目是布满蜘蛛网的房梁,身边还有一股股的木头的气息。
这是哪里?
头好疼啊!
她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脑袋,一边支起手从坐了起来,余光的视线中扫到一片大红色。她连忙转过头去,看到对方的时候却是愣了一下。
“太子?”
端显怎么会在这里?
对了,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六皇子府中,跟端君陌说完话之后,对方便要去书房休息了,结果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黑衣人出现把她给掳走了。
难道说,端显也和她一样,被人给掳走了?
就在容词困惑的想要去将端显给推醒的时候,一抹光线忽然从柴房的门口照射了进来。
她连忙警惕的抬起头,只见门口走进一个黑衣男子,身形高大,远远的她还没有看清楚,可是等到距离近了,她才看见原来是清平王身边的那个侍卫。
成庭!
容词皱眉道:“是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成庭面无表情的说道:“起来,主子要见你!”
说完,不等她有反应,对方边上的两个黑衣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而后伸出手想将容词直接从地上给拽起来。
“放开我!”容词皱眉,冷冷的望了过去,而后自己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道:“我自己会走。”
那两个大汉被那带着寒光的眼神一望,竟然感觉心头一阵阵的寒意。本来要去抓容词的手也下意识的放开了,见到对方已经自己站了起来,便松手退到了一边。
成庭看了一眼地上依旧在昏睡的太子一眼,也不担心。方才将太子掳来,给对方灌了迷魂汤,故而太子一时半刻醒不来。他淡漠的指着门外,道:“走。”
容词看也不看对方,直接走了出去。
清平王一向想要置她于死地,这一回落在对方的手中估计凶多吉少。她倒是要看看,对方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原本以为皇帝将清平王幽禁在王府之中,不日就要发配岭南,对方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现在看来,竟然是自己小看了对方了。
容词皱着眉头往前面走,成庭一脸冷意的站在她旁边,也不害怕她会逃走,一边告诉她应该往那边走,一边跟着她。
这只不过是个京都外面的小别院,根本就不大,所以不过一会儿,容词便走到了目的地。
推开门,永远只穿一身紫衣的清平王淡淡的坐在桌边,容词还没有抬脚走进去,背后已经被人用力一推,直接推到在了地上。
直接摔在了坚硬的青石板上面,容词疼的内心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是,她却依旧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室内点着昏暗的蜡烛,白色的蜡烛泛着有点诡异的灯光。容词皱眉看着对方,而后道:“清平王,你不思悔改,是想自寻死路吗?”
“噗嗤!”紫衣男子又低低的笑了出来,和上次在天牢中的一样,对方笑得又尖锐又刺耳,让人听了一声就不愿意再听下去了。
“上一次在云竹楼中,陷害本王的人,是你吧。”清平王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笑道:“:事后,本王一直很奇怪,到底是谁在暗中陷害本王,想来想去,那日唯一可疑也就是你了。”
容词冷笑道:“清平王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你自己去的云竹楼,竟然还有赖在别人的头上吗?”
“不用装了,”清平王的语气很淡,淡的好像被陷害的人不是他一样。他笑着说道:“虽然本王啊,也没有什么直接额证据可以证明那天在云竹楼的人就是你,可是本王的直觉告诉我,偷听和塞给本王纸条的人就是你。”
说着,清平王从自己的袖口中慢悠悠的拿出了那张被他一直保存着的纸条。这张纸条,就是那日容词让青衫悄悄的放在他的门外的那张纸条。
“迷魂药,”清平王一字一句的说道,每说出来一个字,他就仔细的看着容词的表情,想要从对方的脸上看什么表情波动出来,可是容词的脸上似乎只有一种神色。
那就是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