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去世,瀛都三日悲鸣,可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中渐渐有大臣出来请求昊天阙暂时代理国事。
宫殿之内,容词一边将奏折给拿开,一边伸手去拿身边的茶杯,道:“朝中有大臣让你处理政事,可是却没有让你直接继任皇位,显然还有别的打算。”
昊天阙之前一直呆在边关,领兵打仗虽然是能手,多年以来建立的军功也不计其数,但是他于国事之上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未曾在朝廷有过党派。
难怪此时要扶他上位之人寥寥无几。
“我多年没有回靖国,此刻对靖国内部的势力一无所知,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昊天阙显然也为此事烦心,而且如今真的处理国事起来,他才知道父皇每天有多么的辛苦。国家大事,一个比一个头疼。
容词眼中慧波流转,而后道:“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在未来的国主继任之上,大国师起至关重要的作用。”
昊天阙眉毛一凝,这几日国事繁忙,再加上父皇的后事操劳,大国师也一直都没有出现,所以他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容词说的没有错,凭借臣民对大国师的狂热崇拜,就算他成功的登上了帝位,没有大国师的支持,一切都是枉然。
“你跟大国师一向不对付,再者,靖国虽然只有你一个皇子,几位公主的名下却不止一位皇长孙。”
“你说的不错,”昊天阙皱眉,大驸马前几日便已经在朝堂上面找过他的麻烦。大公主私底下面拉帮结派,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两人将朝堂的事情给分析了一遍,容词站起身来道:“在这里想来想去没有用,这样,我亲自出宫到大国师的府邸上面一趟,看看他的态度。”
原本靖国的事情,容词一个大齐的人不便插手。但是昊天阙是她的朋友,如今他举步维艰,朋友有难,岂能见死不救。
听到容词竟然要去大国师府上只身犯陷,昊天阙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你别去,那天在城内你奚落过他的下属,难免他不会怀恨在心,“他一屁股坐在九龙宝座上面,而后道:“这说了,谁登上皇位毕竟是我皇家的事情,跟大国师一点关系都没有。”
容词翻了一个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对方还这么死心眼。
“你说的话,就连我一个初来乍到的人都说服不说,你如何去说服靖国的臣民和百姓。”容词回身将奏折拍在对方的桌案之上,而后道:“你就坐在这里好好批阅你的奏章,让大汉跟我走一趟便是了。”
“可是……”若是去了大国师府上,对方对她不利的话,那怎么办?
“你放心吧,好歹你现在也在明显上掌控着靖国的政事,大国师是不会把我这么样的。”
虽然对方这么说,可是昊天阙还是觉得不妥当。望着容词那张明亮坚定的眼睛,昊天阙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对方的决定,只能够伸手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交到对方的手中,道:“这个你拿着,见到这个就如同见了我,有了它,你行事也要方便一点。”
容词点点头,也不矫情,直接接过。
她如今在宫中无名无份,虽然是化作男装行走,但是仍有诸多不便。昊天阙显然是想到了那天在灵堂外面,大公主为难自己的事情,有了这令牌,纵然大公主有天大的胆子也不能对自己做什么了。
故而,容词没有推拒。
接过了令牌之后,她直接将斗篷寄了起来,而后对着宫殿外面守着的大汉说道:“愣着干啥呢,跟我出宫一趟。”
没有大汉的帮助,估计自己一出宫就找不到北了,更别说去大国师府上了。
大汉从门槛上站了起来,而后摸了摸脑袋,傻笑道:“郡主要去哪里?”
“在外要叫我容公子。”容词一扇子过去,直接敲在对方的头上。这个大汉也太笨了,自己都不知道提醒了他多少次了在外面还叫自己郡主,这不是明摆着要暴露身份嘛。
大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被敲红的额头,道:“容公子,容公子,属下知道了。”
“行了,去备马吧。”
自从知道自己体内有内力了之后,这几日容词都没有闲着,有空便让大汉教自己如何去运用这股内力,顺便练了练拳脚功夫,如今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了。
而且,通过练功,体内的毒蛊似乎也没有怎么发作过。如今的容词看起来跟平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她虽然个子高,但是身量纤细,所以看着比一般男子较为瘦弱许多,整个儿就是一个文弱书生。
马车缓缓行驶了不多久,车外驾马的大汉便已经道:“公子,大国师府到了。”
正在闭眼消息的容词闻言睁开了眼睛,而后撩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正对上大汉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讨好。
她无语的笑了笑,而后之间将车帘掀开,从里面跳了出来。
站在地上,这才将大国师府看了一个大概。
只见面前的府邸上面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仅仅书写着一个“华”字,笔法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门口矗立着两尊大狮子,凶神恶煞,如同守卫着大国师府的凶兽一般。
容词提了提衣角,原地站着没有动。不多时,大门忽然被打开,几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此事还要拜托白衣使者在国师面前多多美言了。”
“这是自然,公主关心国家大事,我们国师一定会记在心上的。”说着,顺便将对方悄悄递过来的钱袋子给接住了。
见着对方这举动,女子才心满意足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道:“如此一来,就多谢了。”
“大公主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白衣使者媚笑两声,暗自掂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钱袋子,发现分量不轻,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道:“大公主,您请。”
伸出手之际,目光忽然瞄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的前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腰粗庞大的大汉,还有一个便是披着天青色斗篷的贵公子。
见两人正好整以暇的望着自己,仿佛把自己方才私自收下他人贿赂的场景看在了眼里。他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而后大声道:“你们是谁?鬼鬼索索的站在大国师府门口做什么?”
一根手指指了过去。
容词手中的扇子一合,脸上划过一丝不悦,下一刻,她的身形微动,顷刻之间便出现在了楼梯之上,而后一扇子飞出,直接打在对方的伸出来的手指上面。
“这大国师府上面的下人都是这么没有规矩的吗?总喜欢将自己的手指指着别人。”
无视那白衣使者疼的“嗷嗷”叫的表情,容词接住扇子,轻轻嘲弄道。
“公子,好厉害。”一边的大汉狗腿地道。
这话她爱听,少女的脸上顿时笑颜如花,没想到自己跟着大汉学功夫没有多久,可是现在已经小有成就了嘛。
两人说话之间,对面的人已经将他们的面容看了个一清二楚。
“是你!”那天在灵堂外面,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的小白脸!大公主一眼就认出容词了。她皱眉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是啊,你们来大国师府是要闹事吗?”那白衣使者也露出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容词也不愿意与他们争辩,毕竟她出来是办正事的。将袖中的令牌拿出,她淡淡的现了出来,而后道:“我奉七王子的命令,来大国师府上看一看大国师的身体是否安好。陛下故去,这几日大国师一直托病没有上朝,显然身体欠佳,故而在下带了一点药材前来。”
那白衣使者上去看了一眼,确实是七王子的令牌。
大公主的脸上却是表情莫测,七王子既然派人来大国师府上,难道跟自己是一样的目的,也想要拉拢大国师?
不过,七弟一向心高气傲,而且又和大国师不对付,怎么肯低下头来派人过来?大公主狐疑的眯起了眼睛,盯着容词,心想着难道是对方这个笑里藏刀的小白脸鼓动他的?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她顿时厌恶的皱起了眉头,这个小白脸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眼看容词已经无视他们,将令牌收了起来,而后自顾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大公主恨不得方才再跟大国师多说一会儿,也跟着进去看看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只不过,朱红色的大门很快便在她的面前“砰”地一声合上了。
“七弟!”女子站在门口,脸上流露出一股阴狠的表情,自言自语道:“你莫怪大姐心狠,是你自己占了你不该有的东西。”
说完,上了不远处的马车,直接走人了。
而这边,容词既然有七王子的令牌,靖国现在又是七王子说了算,那白衣使者自然不敢拦着,连忙将容词引去了前厅。
“国师在炼丹房中,奴才这就去禀告国师。”说完,匆匆的下去了。
等了莫约半个时辰,小丫鬟将茶端了上来,但是却没有看见大国师的身影出现。
“公子,你说大国师不会是不来了吧?”大汉在一边等得有些不耐烦,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