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应该是一幕十分赏心悦目的舞蹈,可是偏偏在最后出了差错。
只见大殿中央,原本随着琴音翩翩起舞的慕天,竟然因为琴声的忽然停下,而后措手不及的摔在了地上。跌倒便也罢了,更令人意外的是,对方的裙摆竟然因为摔倒的姿势而撕裂了开来。
破损的裙摆旖旎的露出了一条缝隙,缝隙之中是保养上好如同羊脂玉一般雪白光滑的皮肤。
众人的眼珠子都直了,倒不是在场的都是好色之人,爱看这一幕,只是这场面实在是来的太猝不及防了。
有世家小姐惊讶的盯着走光了的慕天愣了一会儿,而后立马扭头转开,脸色露出了嫌恶的神情。
“真是不知羞耻,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暴露。”
那脸色通红的模样,俨然一副深受教养,冰清玉洁的高门之女。
瘫坐在地上的慕天呆呆的看着周围的目光,事发突然,让她竟然没有快速反应过来采取措施。等到触及到不远处那几个世家之女的脸色之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往主位上面看去。
大大的眼睛之中竟然没有了往日里面的骄纵,反而带着一丝隐隐的不安和害怕。就如同被剥光了羽毛的小鸟被关在了铁笼子里面一般,供周围的人欣赏。
当触及到昊天阙眼中的一抹失望之时,她只觉得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身下地板的寒气仿佛沿着自己的脊背一点点的往上爬,最终侵蚀进了自己的内心。
愣了许久,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应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道蓝色的身影撩开人群而后大步奔跑到了她身边,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一件外套已经盖在了她的腿上面。
小王爷站在慕天面前怒道:“看够了没有,一个个闭上狗眼!”
说完,便要蹲下去扶对方起来。可是他的手刚刚伸出去,便被女子狠狠地推开了。
回过头,对上的是慕天通红的双眼,盈盈的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却固执地不肯流下来。小王爷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丝疼惜,虽然很快便被对方接下来的动作给打破了。
“我不用你管!”慕天豁然一声站了起来,而后伸手将挡在自己身前的小王爷给推开。她抓紧了手中的外套,然后看了端坐在古琴后面一脸淡薄的望着自己的玉连公主,脸色通红的道:“看见我这样你满意了吗?!”
话虽然是对着昊天阙说的,但是谁都知道这句话是说给玉连公主听的。
说完之后,她也不给在场的人反应。便提起自己的裙摆,一边哭一边跑了出去。
站在大殿中央的小王爷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也跑了出去。
本来一场好好的宴会,竟然出现了这种状况,气氛可谓是尴尬到了极点。
方才的事情,众人都看清楚了。如果不是最后玉连公主在那般慷慨激昂的地方收了势,估计慕天根本不会一时不慎摔倒,也就不会弄破自己的裙子了。
靖国虽然国风开放,但是世家女子的管教还是非常严格的,像是露出大腿这种事情已经算是有辱闺誉了。故而,方才慕天才会那么惊愕激动。
众人在心中啧啧摇头,真没有想到这玉连公主表面上看起来温婉大方,竟然是个外柔内刚的狠角色。若是她真的做了靖国的皇后,只怕他们也轻易得罪不了。
面对众多晦暗的目光,玉连公主的脸上却依旧是一片坦荡,看不出来什么变化。她淡淡的抱起自己的古琴站了起来,声音依旧温柔如水:“小女已经弹奏完了,是否可以回去了?”
昊天阙愣了一下,而后淡笑道:“自然,玉连公主琴艺超凡,令本王很是敬佩。”
玉连公主淡淡一笑,道:“王爷过奖了。”
说完,便不再言语,安静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面。
几乎在她落座的同时,边上的宴秋就伸手接过了她的古琴,而后冲她安抚一笑。两人的互动,对面的容词尽收眼底。
她打了一个哈欠,而后困倦的说道:“喝多了六,我先出去走一走。”
说完,便要起身。
司少卿向她看来,也放下手中的酒杯问道:“可要我陪你?”
“不必了。”容词摇了摇头,青衫连忙走过来扶住了她的手腕。还没走出两步远,门外忽然惊慌失措地跑进来一个小太监,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尖声道:“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如此大惊小怪!”昊天阙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西域使团在场,却频频出状况,对他们靖国的形象也大打折扣。
他皱眉起身,脸上的神情大有若是对方不说出一个什么所以然来,自己就先将这小太监给拖出去打几棍。
小太监连忙将自己惊慌之中跑歪的帽子给扶正了起来,而后吞吞吐吐的道:“宫外传来消息,驿站着火了!”
“什么!”昊天阙睁大了眼睛。
一边的玉连公主站了起来,美目皱起,质问道:“怎么回事?”
驿站是他们在靖国下榻的地方,驿站着火,他们住哪里?更何况,带来的东西还放在驿站之中呢!
昊天阙看了玉连公主一眼,用眼神安抚使臣稍安勿躁,他问道:“现在火势如何了,可有控制了?”
“这……”宫外来传话的侍卫也没有说清楚,具体缘由和情况,他一个深宫的小太监还真的是不知道啊。
见问话无果,玉连公主站了起来,而后道:“抱歉了靖国王爷,我必须回去一趟。”
她需要亲自去确认火势。边上的宴秋随着玉连公主一起起身,怀中半抱这那把古琴,颇为惹人注目。
昊天阙看了他们一眼,宴会进行到了这个地步,显然是无法再继续下去了。驿站无故着火,在他们靖国的地盘上面,若是出了事情的话,是他们理亏。
下面的容词皱眉道:“王爷,不如让我出宫陪玉连公主走一趟吧。”
见她站出来,昊天阙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喜色,而后点了点头。
他抛出一块令牌,道:“这是禁卫军的牌子,你带着一队人马出去看看,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用向本王汇报。”
容词接过令牌,点了点头。
驿站起火,慕天出糗之事被众人抛到了脑后,大家都在猜测,为何会突然着火。
容词出了宫门便直接翻身上马,不过五分钟便来到了驿站前面。
只见两层高的驿站已经被烧的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驿站的不远处站着许多人,看样子像是玉连公主从西域带过来的奴才。
虽然火已经被扑灭了,但是从这废墟之中还是能够大概推测出来方才的火势到底有多大。
容词从马背上面翻身下来,而后走了过去。
见几人投过来狐疑的视线,她掏出了一张令牌,而后问道:“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其中一人连忙回答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莫约在玉连公主进宫之后,从后院的柴房中直接烧出来的。”
“柴房中?”容词皱眉:“按说一个驿站地柴房,应该会无缘无故的起火呀。”
“大人息怒,”那人连忙道:“此事我们已经问过驿站的人,柴房的门一直都是锁着的。四周也没有任何的明火,实在不知到底如何会无缘无故的着火。”
容词沉吟道:“可曾发现有什么财物丢失的?”
几人都摇了摇头,纷纷表示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同出宫的玉连公主也骑马赶了过来。见到她来,几个西域的奴才连忙跪了下去,齐声道:“公主息怒。”
玉连公主环视了一圈被烧的差不多的驿站一眼,淡淡的道:“起来吧,我的房间如何了?”
“也有火是从公主的房中烧出来的,所以您的房间是最严重的。现在恐怕东西都已经烧光了。”
玉连公主闻言,眉眼间闪过一丝怒意。这次来靖国,父皇给她添置了许多东西,尤其是箱子里面的织云锦,是当初那人亲手绣给她的,没想到竟然葬送在一场大火里。
一向温柔的她也忍不住沉下了脸。
容词在边上看了看,而后掀起长袍道:“在下先进去看看。”
说真的,她总是感觉这一次的着火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刚刚飞身上二楼,便见着有黑影一闪。容词连忙追了过去,翻下墙院,还有没有到拐角,便已经见着那黑衣人似乎手中抱着一个箱子逃之夭夭了。
她四处看了一眼,脑中飞快的做下判断,直接翻过旁边的一堵墙。落地之后,身形暴涨,飞起一脚将黑衣人踢翻在地。
“你是什么人?”她冷酷的问道。
声音刚刚落下,便已惊觉对方早就咬舌自尽了。
看着口吐鲜血,体温渐渐凉下去的黑衣人,容词皱了皱眉头,抬脚踢开对方掉落在地上的箱子。
盖子直接被她给一脚踢飞,露出了箱子里面装着的东西。
只见半米长的箱子里面竟然装了一把黑色的铁尺,那铁尺看过去十分的普通,表面上还有一些生锈的痕迹。
奈何,上面的雕纹古朴大气,暗藏锋芒,让人不敢小觑,隐隐透着一股心惊的力量。
容词惊讶的眨眼,伸手将那铁尺握在了手中,难不成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