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去,方俊就在我的身边,他的手握住我的,帮我开了枪,这枪实在太准了,小混混捂着自己的胸口缓缓倒了去,我慌了,冷汗直流。
该不会我杀人了吧?我心里一阵突突,平常做个什么小坏事我还是蛮不在意的,但是突然杀一个人,我心里还难以承受。
“活得不耐烦了?”方俊喝道,其余几人面面相觑,都傻了。
我不停地喘着粗气,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男孩,我害怕极了,这是我第次开枪杀人。
“他们有枪,我们还是走吧。”
“就是,不至于为了几个钱把命都搭上。”
几人合计了就想走,当他们转身想跑的时候,四周的人都围了上来,包围圈逐渐缩小,他们靠在了起跌坐在地上,全然没了刚才欺负我的嚣张样。
“全都带走。”方俊低声道,几个人都被拎着上了车。
我指着地上的那人,“怎么办?我杀人了。”
他的手捧起我的脸,“镇定点,他没死,我有分寸。”
“真的?”我不相信地又问了遍,直到看见他点头我才稍微放心点。
我的车不能开了,方俊把我带到了他的车上,很体贴地拿了瓶水给我,我冷静来之后才觉得口干舌燥,咕嘟几口喝完,我瘫在了座椅上。
“幸好你来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偏着头看向他。
方俊也看着我,“我也觉得,幸好我就在这附近,幸好……我来了。”
这刻,我明白他眼中的柔情和庆幸,也没有那么排斥,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裴庄,为什么我给他打电话却是关机,他去哪儿了?又在干什么呢?
我和方俊沉默着坐了会,我深吸了口气,“送我回去吧,我想洗个澡睡觉。”
“好。”他开车很稳,跟他做人样,“你的车我送去修,回去好好睡觉,别想这些事了。”
我点点头,“那你有消息告诉我,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这伙人很明显是冲着我来的,不搞清楚对手是谁,我睡得不安稳。”
“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路上,我再也没有开过口,很安静地到了家,我摸了摸脖子,保持个姿势有些硬,真的是疲劳了。
“小七,我很高兴你有事能第个通知我。”方俊道,他的声音透露着股安稳。
车里亮着灯,我们都能看到彼此的表情,但是谁都没去看,他怕失望,我怕他失望,“其实……”
“我明白,回去吧。”他打断了我的话。
我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就了车,回到家的时候,我周遭的切又陷入了死般的寂静。
裴庄不在,手机关机,连个招呼都没打,他会去哪儿呢?我抚着头发,算了,不想了。
洗完澡爬床,安安稳稳地睡个觉才是我应该做的,半夜我醒来次,意识地去摸身边有没有人,结果,只有冰冷的被子和床单。
第二天早我去跑步,跑完步吃早餐上班,让我没想到的是,方俊会来接我,那场景似曾相识,我就想到了淼子。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了半个月了,我好想他。
“昨晚我问了那几个小混混,指使他们的人叫王阿标。”方俊靠在车门边道。
我皱眉疑惑,“我不认识王阿标。”
他瞥了眼我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上车我跟你细说。”
我顺着他打开的车门坐了进去,他随手递给我杯热奶茶,我当时就愣了,奶茶这么少女的东西他竟然也会买?
“谢……谢。”我口齿都不利索了,低着头盯着手上的草莓奶茶。
方俊发动车子,“王阿标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比刘国强有过之无不及,通常找他办事的人都是些没品位的人。”
“这种事还分品位?”果真是骇人听闻。
他点点头,认真地看向我,我想他大概要说什么大事,结果他看了两秒慢悠悠地道:“像你这样请我办事的,那就是有品位。”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本正经的自恋的。”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打开奶茶,我喝了几口,好久没碰过的玩意喝起来别有种感觉。
“怎么样?好喝吗?”他问。
“不好喝你还买给我?”我挑眉,故意刁难。
“店员说女孩子都爱喝这个,我听她推荐的,我没喝过。”方俊在这事上表现出了与他地位不相符的实在。
我想笑,忍住了,“你真好骗,如果我是开奶茶店的,我也跟你这么说。”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眼,“如果是你说的,买整家店的奶茶,我也心甘情愿。”
我微微错愕,不知道该怎么接去,伶牙俐齿的我瞬间丧失了看家本领。
隔了好会儿,我才又道:“我觉得这事不像是高宁干的,他每回出手,基本都是致命,如果他真的恨我入骨,肯定不止找几个小混混吓吓我那么简单。”
“你分析的我赞同。”
“那就有劳你帮我再查查了?”我咬着吸管。
他答应地很干脆,我却莫名有了压力,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可我又不知道该拿什么来给方俊作为酬劳,他不缺顿饭,更不缺钱,我们两个的关系也没到互帮互助的朋友那种程度,所以这件事着实让我费心了。
到了公司,我正常上班,今早有个例会要开,九点十分在大会议室集合,我赶过去的时候,人来了大半,我也加入了那大半人里,然后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例会是裴庄主持的,他人没来,我们只好等,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他才带着秘书走进来。
夜不归宿外加上班迟到,这些日子他的反常我全部都看在眼里,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的可怕,我也不例外,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外面有女人了。
如果非要让我说那个女人是谁,我的答案只有三个字——颜如玉。
开完会我整理了资料就要离开会议室,手机突然收到条短信,是裴庄的,我注意到他坐在位置上没走,我看了眼短信,他让我留来,我按黑了手机,走出了大会议室。
我整整躲了他天,直到晚上班他亲自到客户部的办公室来接我。
“你车坏了,跟我起回去。”他道。
我扯开抹笑,“不用了,我可以打车。”
我心里在怨,怨他为什么关机,为什么不出现,这种失望有了次,次我就再也不会抱期望,他在我眼里已经彻底给不了我安全感这种东西了。
“话我不想说第二遍,给你五分钟收拾东西。”裴庄的语气透露着股王者的命令。
对他这种态度,我以前还会生生气顶顶嘴什么的,现在完全不生气了,“好。”
我合上电脑,把没做完的资料整理好塞进包里,根本用不了五分钟就能跟他起走了。
走出客户部,到停车场,他开车的时候我向坐在副驾驶,今天我自觉地打开了后座,万副驾驶的位置已经留给了别人,我要是坐了岂不是不好。
“坐到前面来。”
“我困,我想在后面睡会。”我找了个借口,钻进了后排躺。
裴庄没有再说话,而是路上都在飙车技,我不牢牢抓着座椅就会掉去,别说睡觉,就特么保持不动都困难,我第反应——他是故意的。
我忍着不说,手脚并用让自己躺的舒服点,到家之后,我起身,头晕得厉害,直接打开车门冲出去呕吐。
吐出来的都是酸水,胃还在紧缩着,我难受。
吐完了之后我发现身边早就没了人,我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走向肯客厅,裴庄正好从冰箱那边过来,手里还拿着瓶水。
我还以为他是给我的,其实他是给自己喝的,我对自己的异想天开和神智错乱表示很懊恼,走进洗手间漱口洗脸,然后爬到楼上去睡觉。
“吃完饭再睡。”裴庄的声音在耳边,很聒噪。
我摇摇头,“吃不去。”这时,我已经爬上了床,谁也别想让我和床分开。
他拉起我的手,“洋姨熬了粥。”
“不喝。”我另外只手抓住床头。
裴庄横眉微蹙,“你在闹什么脾气?”
我作疑惑状,眨巴了两眼睛看着他,我发脾气了吗?没有啊,我闹了吗?也没有啊,这人眼里长痔疮了?
“我白天很累,睡会还能起来工作,麻烦你松手好不好?”我用商量和请求的语气道。
裴庄压根就没想松手,他稍微用力就把我另外只手和床分开了,然后抱起我就走。
我叹了口气,“你出去玩得好好的,我在家待的好好的,我们这样相安无事的相处去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你非要让我过得不痛快呢?”
“我乐意。”他霸道依旧。
我不想争辩,最多就是无奈,“裴庄,你给我个期限放我走吧,我真的很累。”
他的脚步顿,那双深邃而又阴沉的眸子扫向我,我还是刚才的姿态看着他,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在我心里定型了。
“待在我身边,就让你那么不乐意?”
明知道他的声音里透着股威胁的劲,我还是点点头,“我想走,真的很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