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应了,吃完饭简单休息了会,她就带着我去看另外套房子,我们坐的是公交车,我不知道周围挤不挤,倒是我,上车就有人让位,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哎,最近都被SG总裁裴庄的新闻刷爆了,这些狗仔真烦,老是去关心人家私生活干什么?”
“你还别说,我看这八成是真的,堂堂SG的女主人竟然变成了盲人,你不觉得很可疑吗?八成是这个大总裁家暴。”
我心头沉,为什么这件事连路人都知道?
我抓着姗姗姨的手力道紧了紧,“姨,这件事你知道吗?”
“嗯,今早看到报纸上登了,跟你没关系,你不要多管。”她完全是出于维护我。
可我不能这样不理不问,“肯定是高宁做的,他巴不得利用我编造谣言让SG的声誉大跌,他以为这样就能延缓收购林氏的计划了?天真。”
“小七,你明明就放不这些……”她欲言又止。
我抿唇不语,公交车到站了,我们两人车,走了段路就到了看房子的地点。
姗姗姨把环境描述遍给我听,听完了我只有个字形容,那就是——差。
“走吧,我们回去。”我拉着她的手往外拽。
“回哪儿去?”她问。
我们先回的是宾馆,我靠在椅子上想了很久,裴庄现在肯定在找我,而张磊故意的放水就是个突破点,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姨,你再拨次张磊的电话。”我道。
她拨通了之后把电话给我,那头的张磊咳咳个不停。
“张磊,你怎么了?”我有些紧张,忍不住猜测。
“还能怎么,小七,你快回来救我,再不回来,连我最后面都见不到了。”他虚弱无力地说道。
我蹙眉,肯定是裴庄的手,我犹豫了片刻,有人把他电话接去了,“在哪?”是裴庄。
我个激灵,猛然间听到他的声音竟然会害怕。
我沉默了很久,才道:“你猜。”
“颜七,你是在浪费你自己的时间。”他的声音里有我能听得出来的着急。
他是真的紧张我。
“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你放了张磊,我现在回向北市,如果你能猜中我从哪条路回去,我就乖乖听你的话打掉孩子接受手术。”
“好。”他毫不犹豫地应了来。
我微不可闻地皱了眉,“你就那么自信?不问问我,万你没猜中,我会怎么办吗?”
“我定会接到你。”这就是他,永远带着种霸道的自信,让人无法质疑他的能力。
我掐断了电话,我已经想好要回去了,摆在我面前的两条路,我不能坚持要这个孩子,我要为我妈妈报仇,我定要知道幕后的真凶是谁。
我握紧了拳头,想到妈妈从二楼摔去的样子,我就恨得牙齿打颤。
“想好要回去了吗?”姗姗姨的手搭上我的肩膀。
我嗯了声,没再说话。
我们本来就没带东西出来,就两件姗姗姨临时买的衣服,扔了也就扔了。
“姨,你说裴庄会猜我走哪条路?”我问道。
“能到向北的路那么多,别说我猜不到他想什么了,就连你想走哪条路我都不知道,你们两个的游戏我可不参与。”
游戏,反正是游戏,那就玩把,我让姗姗姨租了辆车,我们按照来的那条路回去,路上我睡了会就醒了,我让司机把车里的音乐打开,结果他非要听广场舞神曲,我只好让他关上了。
我想了很久,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计划了遍,但是我没计划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而变化总是可耻的。
当姗姗姨告诉我已经高速的时候,我的心就开始紧张起来,结果没过会,我们的车就被拦住了。
“小庄来了。”她道。
真的这么准?车门被打开,阵冷风吹进来,我把脸转向车门的方向,伸出手,“裴庄?是你吗?”
我的手被人拽,腰上突然多了道力量,转眼间人就被拉到车外了。
“姗姗姨,我带她走了,你回去休息。”裴庄用公式化的口吻道,然后我就被抱走了。
我勾着他的脖子,“你生我气吗?”
“你还敢问?”他语气中的威胁吓得我脖子缩。
然后全程我都没敢说过话,直到闻见了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才知道我又被送进了医院,躺在病床上,我又开始紧张。
我伸手摸了摸床边,试探性地叫了声,“裴庄。”
“我在这。”他的手塞到了我手里。
“新闻的事情是高宁发的吗?这几天SG的股票有没有受影响?”我问道。
裴庄抱着我靠在床头,“他的事我已经解决了,这些你不用担心。”
“你怎么解决的?也打了他棍?那他有没有也像我样看不见了?”我开玩笑,不想让气氛那么沉重。
他扯了扯我的鼻子,“逃跑这笔账等你做完手术再算。”
“我那是出去散散心,不是逃跑,你要相信我。”我无比真诚地睁着两个大眼,显然没什么卵用。
裴庄压根不吃这套,他的手抚上了我的小腹,我个哆嗦,往他怀里缩了缩。
从他让我不吃避孕药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他也想要个孩子,他也是不舍的这个来的不是时候的宝宝的吧。
“以后你还会让我怀孕吗?”我记得他说过我没资格给他生孩子的。
裴庄亲了亲我的耳朵,“会,最好年个。”
我噗嗤声笑了,“我又不是猪,还年个。”
笑着笑着我的眼睛都湿了,这辈子我第次当准妈妈,才两天就要被剥夺了这个权利,我躲到他的怀里,不让他看见。
“想哭就哭。”他抚着我的头发。
从那天晚上哭完之后,我都很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情绪,哭能发泄,但不能解决问题,这点我从小就明白,所以我每次都把发泄的时间缩到最短,毕竟哭完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裴庄,我不想这辈子都看不见你啊……”我揪着他的衣服,“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也有梦想,也有想做成的事,我变成了瞎子就什么都不能做了,我好害怕。”
他吻着我的额头,“我知道。”
“如果我真的好不了,你会不会不要我?”我昂着头。
他擦掉我的眼泪,“丑出巅峰了。”
我撇撇嘴,他又道:“不会,我也瞎。”
我特么就想矫情都不行,竟然说我丑他瞎,还能不能好好地聊天了。
过了很久,医生过来给我检查,让我什么东西都别吃,明天早手术,我没拒绝,就是心里堵得慌。
“对了,张磊还好吗?”我问道。
“还剩条命。”裴庄言简意赅,我想到了张磊之前的猪头样,估计差不了多少吧。
这晚他直陪着我,准确地来说是看着我,觉睡醒之后,我上了手术台,温度适宜却陌生的手术室里,各种医生护士的谈话,他们说我要同时进行两台手术,除了神经外科的专家以外,还有妇产科的医生。
我请求快点打麻药,多清醒时,我就有可能多种逃跑的方法。
打完麻药之后我就没知觉了,中途醒来次,迷迷糊糊看到护士带着口罩的脸人,然后就又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我是被痛醒的,还很饿,我问裴庄我睡了多久,他说从进手术室到现在十点,整整十二个小时。
身的疼和头疼连续交替的折磨着我,“有止痛药吗?我疼。”
“已经在注射了,但是镇痛效果有限,忍忍。”裴庄抓住我的手。
失去孩子真的好简单,闭眼睁眼就什么都没了,这晚很难熬,他喂我吃了点东西,又说了点无关痛痒的事,我真的没奢望过他能说笑话给我听,但是他说得实在太无聊了。
就这样疼到了天亮,医生过来检查伤口,早上我就吃了不少药,接着就是输液,在我的请求,医生给我加了镇痛剂的量。
裴庄上午不在,是姗姗姨来照顾我的,她问我要不要听什么,我说想听广播,她就给我放了会,到了中午她喂我吃完饭,我要输的液也输完了,我就让她午回去休息。
静悄悄的病房剩了我自己,我还是什么都看不见,手术后睁眼的瞬间,我很担心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可医生说视神经被压迫之后要恢复,所以要段时间。
这个所谓的段时间会把我的耐心都耗尽的。
叩叩叩……“谁?”我问道,十分警惕。
来人没出声,我的手摸到了床头的呼叫铃,“你不说话我就叫人了。”
不知为何,我觉得来人好熟悉好熟悉,可我无法看见就无法确定。
他走了几步,停了,在桌上放了东西,我蹙眉,“你是来看我的吗?为什么不出声?”
放东西之后他就走了,全程不超过分钟,后来我想想我当时太大胆了,万要是坏蛋我怎么办?
无聊的时间是最难熬的,我想了很多事情,把最近的事情都想了遍,我想知道现在公司的情况,也想给妈妈打个电话,问她在美国那边的治疗情况,可是这些我都做不了。
“小七。”高金飞来看我。
我扭头,不知道把头转向哪里才是对着人家,“你随便坐,应该是有椅子的吧。”
“我听医院的同事说了你的情况,你怎么样?心情好点了没有?”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