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了那间大厅,我才看到他的脸,很疲惫,还有无奈,自从我们从庄园回来,他应该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地上那些,是谁的?”我问道。
“秦医生,被她咬伤了。”方俊看向外面,真对我们坐的地方有棵树,树上光秃秃的,树的周围全是还没来得及打扫的落叶。
秦医生是我找的,拜托高金飞帮我找的,他出事跟我也有关系,“我能去看看他吗?”
“现在不合适,你放心,他心态很好,也没怪子琳。”方俊给了我个安慰的眼神。
那现在大家担心的就是许子琳了,从刚才那些痕迹看得出来,许子琳的力量又强大到了个地步,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她还是被颜三所操控,至于为什么力量会变得那么大……
我们不得而知。
“这几天秦医生有说什么吗?”我看向方俊。
他沉默了片刻,“有,秦医生昨天还跟我说子琳并不是没有救,结果今天……”
“颜如玉她就那么等不及了?”我握紧拳头,“我怀疑许子琳被控制的还没有那么完全,她对秦医生的杀伤力,比那天对你的强多了。”
方俊点点头,眼中掩饰不住的担心。
“我先去找姗姗姨,你们也别着急了,颜如玉和颜三藏起来的人,你们找不到的,交给我吧。”
无论她的目标是谁,我都将是中间的载体,既然我能解决的事,就不要浪费那么多人力物力。
“小七。”裴庄拉住我的手。
我勾起嘴角,“没事,本来就是颜家的内部的事,你忘了你今天还要去林家呢吗?”
我们各忙各的,方俊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解决,他堂堂方老大,怎么允许自己连个女人都守不住呢?还有高宁,高宁在他手里吃苦头是免不了的。
我先去了姗姗姨那,她出去买菜了,我自己开门进去等,桌上放了个信封,我很奇怪,这年代还有人用信封装东西?除了钱以外。
但是这个瘪瘪的,也不像是钱啊,我出于好奇打开来看了,竟然是张宣纸,空白的宣纸?
有没有搞错,张纸干嘛装在信封里?我又把它塞了回去。
“怎么坐在这,自己削水果吃啊。”姗姗姨把菜放到厨房。
我哪里还吃得水果,“姨,我来是有事的,你别忙了,我中午不在这吃饭。”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说吧,想问我什么?”她擦擦手,跟我起坐在沙发上。
我把早上去方俊家的情况说了遍,她听完之后脸色越来越差。
“姨,你早就知道会这样的对不对?”作为不知情的人,我从裴庄和方俊,包括我自己的反应中都感觉到了惊讶,但是姗姗姨没有。
“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这件事了,颜家在跟你示威,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她脸的严肃。
我也变得紧张起来,“你的意思是,她们的目标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他们是不会放过个背叛者的。”她的语气中透出股寒意。
我抿唇没说话,想跟我示威,却用跟我没什么关系的许子素,他们想干什么?
我捏紧了拳头,“既然他们想斗,我也没得选择。”
“你有的选,从现在开始,你跟小庄好好过日子,这些事全部都不要插手,算我求求你了,明哲保身好不好?”她紧蹙着眉头,哀求道。
我摇摇头,“可能吗?我和裴庄是绑在根绳上的蚂蚱,我不能不帮他,正如他不会放任我的困难不管样,姨,你理解我的。”
“我理解你有什么用,我还有多少日子可活,我只想在临死前看到你能平平安安的,你这样斗是斗不赢的,颜家不是你看到的颗大树,他是整片森林。”
“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害怕他们?”我也急了。
姗姗姨欲言又止,那种纠结的表情看得我都纠结了,我知道她待会肯定要说我不懂,然后不告诉我,我真的……
与其这样,不如我先开口,“好了,姨,你别说了,我不勉强你,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你好好养病。”
我起身就要走,她生气了,“你怎么就不听呢?我和你妈还不够举例说明颜家的可怕吗?”
包的带子被我捏的变了形。
“你妈在你没满月就落得这样的场,你以为我的病是怎么得的,全都是因为我们年轻的时候跟颜阵对抗,这些活生生的例子,你怎么就看不到呢?”
“姨,你的意思是,我妈是他推楼的?”我质问道。
姗姗姨惊,赶忙捂住了嘴巴,我咬咬牙,极力忍住心中想杀人的冲动,但是我忍不住。
“那不是他亲生的女儿吗?”我撕心裂肺地吼道。
她拉我坐,我哪能坐得住,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小七,我不告诉你,就是因为我不想你把自己搭上,他没有感情的,他眼里除了那个家族外,没有别的东西。”姗姗姨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呢?姨,你的病也是他手造成的?”我的声音在抖。
她没说话,现在再说不是我也不会相信。
我抓了抓头发,“我先走了。”
“你别冲动,他手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会用你想不到的方法来对付你的,你妈是被他推楼,我是被拿来试药,我真的不想你有事。”她紧紧地抱住我。
“试药?他还是人吗?”眼泪忍不住掉来。
姗姗姨的声音也带着哭腔,“我不愿意嫁人,也不愿意再替他做事,除了试药,我还有别的利用价值吗?不过留在颜家试药,我好歹还能照顾你和八姐。”
我深吸口气,字句道:“姨,你受的苦,我定会点点帮你讨回来,就算是死我也要让他陪葬。”
“我好不容易把你养大,不是为了让你去报仇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她也快抓狂了。
我的理智告诉我应该安慰她,可是我做不到,我现在快疯了,我真的……
我推开姗姗姨的手,不顾她的阻拦夺门而出,跑进电梯的时候我捂着嘴哭了,怎么能这样,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我抵着头,长发遮住了我的脸,出了电梯,我钻进了车里,才放肆的哭了起来,我多恨啊,我最爱的两个人被害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我还如此的懦弱。
颜阵,这个名字从今往后就刻进了我的骨血,不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我死不瞑目。
我擦开了眼泪,补了个妆,我要开始计划自己步该怎么走,有困难就要跨过去,有仇就要把仇复完,我刚开车,姗姗姨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以为她还是想要劝我的,没接,她又打了遍我才接。
“姨,你别劝我了,劝不动的。”我先声夺人。
那头沉默了片刻,“我不是劝你,我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想报复,有个人会帮你的。”
我皱了皱眉,“谁?”
“颜三的父亲,十多年前也是你爷爷的傀儡,负责的部分跟颜三样,他们爷俩继承的基因简直是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他离开之后听说改名改姓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言宴?“我知道了,我能找到他。”
“你……”她叮嘱道,“万事小心。”
我嗯了声,我定会小心,就算为了亲眼看着颜阵死,我也会加倍小心的。
我先回了趟公司,中途给裴庄打了个电话,他那边拜访林家正好结束了,我们说好起在办公室吃午饭。
我想我没什么心情吃饭,到了办公室除了坐着思考,我连话都不想说。
“不吃饭想成仙?”裴庄把筷子递给我。
我摇摇头,“真的不想吃。”
“午还有重要的事情,晚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你会饿死。”他说话直白的不行。
我想了想,拿起筷子,扒拉着眼前的米饭,“林家你排除了吗?”
“我想不用排除了,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裴庄的眼神变得阴鸷。
“你是说……”我也想到了个人选。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颜阵。”
果然,我也是刚才想到这个名字的,敢对当时的许老大手,若非有般的胆识和野心根本做不到,如果真要在四大家族里挑个最有野心的人,那非颜阵莫属了。
“我想有个事情必须要告诉你。”我撇了撇嘴,努力忍住阵哭意。
特么的,其实我点也不想哭,哭多丢人啊,又显得很懦弱,可在他面前,我有点忍不住。
“没整理好情绪就别说。”他抬手擦掉我颗不小心掉落的泪。
我咬着嘴唇,狠狠地咬了,然后吸吸鼻子,“我好了,我就是想告诉你……”
为毛我想说就哭,太丢脸了,我索性扑进了他的怀里,哭够了再说。
他抚着我的背,就这样听着我哭,从小声啜泣到放声大哭,然后再变成抽抽噎噎,我都不知道我这么能哭,不过,哭完了真的心里好很多,擦干了眼泪,我还是那个达不到的小强。
不,小七。
“秘书刚才过来了,以为我家暴。”裴庄幽怨的看了我眼,这也没掩饰住他的心疼。
我努了努嘴,“姗姗姨今天没忍住告诉了我些事,你知道我妈是怎么变成植物人的吗?是被颜阵亲手推楼摔得,姗姗姨也是给他试药才搞的癌症全身扩散,连救我都没法救,我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