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沣气得踢开地上的障碍物,拎起外套,拿出私人手机。
片刻后,电话接通,他眯着眼冷笑,“蒋奕,你在哪,我们谈谈!”
那头说了些什么,他立刻回,“半个小时后,休闲厅,准时见。”
他切断电话,发现浴室里的人已经睡着,关了热水,把她带回来擦干,用棉被裹起来,搁在柔软的床上。
他低头,头发还在滴水,一滴落在乔皖通红的鼻尖。
他怒火未消,低头轻咬,“小坏蛋。”
“今天就饶了你。”
“我们明天再算账!”
半小时后,悠然喝酒的霍沣靠在透明玻璃窗边,看到了翩翩而来蒋奕。
他冷眼看着对方一路进来,招来服务生,“给他来杯苹果醋。”
蒋奕坐下来,看到服务生送上的绿色饮品,脸也绿了,“换了。”
“是霍少点的……”
“我说换,听不到?”
服务生脸一白,飞快地把东西给端回去。
霍沣曲着手指敲打着扶手,漫不经心地抬扛,他心里不痛快,也不想让对方痛快,他就是存着找麻烦的心态来的,“蒋奕,我可没说你能插手我的事,你胆肥了?”
服务生过来送酒,生怕多听半句,要被灭口,赶紧一阵风似的飘走。
半响后,蒋奕才扬起不羁的笑,“怎么了?冲冠一怒为红颜?”
“怎么着,冲不得?”
“那不敢。”
笑了笑,蒋奕哪敢在这个当口惹他发火。
他原本也没准备做什么,不,这不是还没开始做吗?
他想了想,“这件事,原本想知会你的,但我哪知道你对她上心了……再加上这也不是我的主意,是有人想撒气。”
霍沣阴阴的脸总算了有点变化,手指停止敲打,说了三个字,“安昔昔。”
如果是安昔昔想出气,这件事就合理了。
安昔昔和乔皖关系好,两人是好朋友,乔皖被前男友辜负了,安昔昔想替她报仇,这没什么可指摘的。
事情就那么巧,阿程在他面前晃了一圈,乔皖偏偏把阿程给认出来了?
霍沣眯起眼,现在看,倒像个意外。
过了一会儿,蒋奕悠悠然开口了,“倒是奇怪,阿程这小子是S市刚过来的,来这没晃几天,怎么突然就露馅了,你不觉得奇怪?乔皖,又是怎么认识他的?”
这件事,霍沣比他更想知道。
既然是安昔昔想整江晋,那事情就和他没关系,他也懒得管。
怎么整,整到什么程度。
他也不想过问。
蒋奕明显懂他的心态,所以也心照不宣,一句也不说,喝了会酒就散了。
霍沣没回房间,而是找来管理人,调出了乔皖出现过的楼层,一个人坐在监视器前,完完整整地看了个遍。
他看到乔皖出现的地方,江晋和阿程也呆过,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就是这个时候,乔皖见到了阿程。
就是这件事,让她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事情是个意外,他就该不追究了,可是乔皖的表情,却深深地刻在他的脑子里,磨也磨不掉,生了根。
他明白。
他在嫉妒。
他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可却不能及时灭掉。
他关掉视频,走出室外,一团火在肺里不停地滚来滚去,使他的脸色阴沉无比,颇为骇人,没人敢招惹他,一路目送他出了浅水会所。
清晨,阳光正好。
一缕缕,透窗照进屋子,房间里弥漫着阳光暖暖的香气。
一缕悠扬的乐声,亦从窗外传来。
两排长睫颤动,醉酒昏睡的乔皖睁开眼,迷糊得不知身在何处,她闭上眼,又过了一会儿,才睁开。
然后,酒醒了,头还在痛。
她躺着,慢慢回忆起昨夜的情景,“哎。”忍不住撞墙。
更麻烦的是,她发现衣服都撕破了,不用想也知道是霍沣的手笔,她正为难,没想到一个服务生送了衣服过来。
不管怎么样,型号和气质都和她挺贴的,乔皖换上后,走到了浅水会所的门口,一辆车已经在等着她了。
她觉得车很陌生,车窗摇下,竟然是蒋奕本人。
“上来吧。”
蒋奕一脸俊脸看不出什么。
乔皖想,她连霍沣都打了,难道还怕他吗?
所以,她坐上了后座,心安理得让蒋奕的司机送她。
一路上,蒋奕不说话,她亦保持沉默。
司机绕了远路,又去接了安昔昔,她看见乔皖坐在车里,没有一点意外,反而露出笑脸,“乔皖,你也在?”
安昔昔和她半排坐一块儿,开始聊天,不知不觉时间过去,学校就到眼前了。
车子开始减速,停在了百米外的位置,乔皖拉开车门,却听到蒋奕开口,“昔昔,那件事砸了。”
乔皖有点奇怪,正想什么事,却见安昔昔有些生气地反问,“怎么会砸的,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她顾不得乔皖还在,就和蒋奕吵起来,“这么点事都办不好,阿程是干什么吃的?我的钱白花了?”
阿程?乔皖瞪大眼睛,转头看向安昔昔愤怒的小脸,一时间舌头打结,“怎,怎么回事?昔昔,你做什么了?”
“……反正也砸了。”
自从安昔昔的爸爸死后,她早已经变了很多,戾气更重。
乔皖完全相信她会乱来,这会儿心更乱了,扯住她不撒手,不希望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你是不是阿程去害江晋了?昔昔,你告诉我,你真这么干了?”
“他出轨,他活该!”
“真是你干的?”
嚅嚅着不敢出声的安昔昔瞪了蒋奕一眼,气恼地承认,“我就是气不过他这么对你,亏我一直觉得他很好,很贴心!前不久才知道他居然和别人搅和一块了,我当时就要气晕了,我怕你难过,不敢问你,可我也不能让他就这么欺负你!凭什么啊!他当初是怎么说的?要一心一意对你好,原来爬到其它女人的床上就是对你好吗?我不替你出口气,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
“你呀。”
看着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乔皖昨天的那耳光打得太用力,直到现在手还疼呢。
结果一转眼就知道打错了,她无语之余,又开始后怕,以霍沣这么计较的性格,八成不会轻易饶了她的。
安昔昔还在义愤填英地说着,乔皖却听不进去了,她从后视镜里看向蒋奕,猜想,他八成就是故意的。
蒋奕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所以才故意送她,然后又当着安昔昔的面讲,可……乔皖宁愿不知道自己打错了,也免得现在一颗心抓蚤似的,没得安宁。
不管怎么样,课是要上的。
她走前,一再向安昔昔保证自己不在乎了,以打消对方报复的念头,说了口干舌躁,安昔昔总算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