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他竟大手一挥,猛地撕开我胸前的衣襟,连带着肚兜一起扯掉,怒道:“朕是真龙天子,这天下都是朕的,更何况区区一个女人。父夺子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朕便让你也尝尝做杨玉环的滋味儿!”
俯下头,他便狠狠地咬住了我胸前的一点嫣红。
我痛得全身血液都涌上了大脑,眼睛被怒火烧得通红,所有的计谋和智慧此时都用不上,我只知道,这个野兽般的男人,马上就会做出****之事,让我一生一世都活在悔恨之中。
我的挣扎,在他高大精壮的身躯下毫无半分作用,我只能任凭屈辱的泪水滚滚而落。
他却完全被****冲昏了头脑,一只手脱掉自己的龙袍,便要来扯我的裤子,我凄厉的喊叫声只能换来他更加疯狂的**。
眼见我的双腿已被他强制性分开,门口突然传来黄公公的声音:“启禀皇上!太子求见!”
“滚!”
我记得当日小巧在林子里遭遇轩辕帝被他宠幸时,他亦是这种反应。那时的小巧心中窃喜,此时的我却悲愤交加。
已顾不上其他,我哭喊道:“黄公公!救我,救我!”
黄公公似乎倒抽了口凉气,他的声音尚未发出,我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启禀父皇!钦天监发现紫微星异动,今夜恐有血光之灾,儿臣不敢隐瞒,特赶来禀报父皇!”冷冽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急。
太子,太子来了?他来救我了?他到底还是在最后这一刻救我来了。
“太子!太子……”我泣不成声,千言万语只剩下这一声声哀求和呼唤。
轩辕帝气恼地抬起头,愤愤地看着我,半响,才不甘地从我身上下来,威胁道:“你且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朕一忙完便来寻你,今晚,无论何人替你求情,朕都要定了你!”
说完,他竟连衣裳都不屑于穿上,****着身子便出去了。
我听见外面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又听见黄公公大喊着:“快!快!赶紧给皇上更衣!”
他还要来,轩辕帝还要再来。此时,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我并未听见仓促的脚步声离开,却听见轩辕帝在外间大喝道:“何事慌慌张张?不懂规矩!”
“父皇……”
太子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轩辕帝重重地掴了一巴掌。
“逆子?难道你也是来质问朕父夺子妻的吗?”
轩辕帝疯了,必是疯了,否则怎么可能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话?
果然,我听见太子惊慌失措道:“儿臣不敢,儿臣是……”
“传张天师来恋橘宫见朕!”他的话被轩辕帝打断,“朕今夜就在恋橘宫过夜!”
这话分明是说给我听的,轩辕帝这是在挑衅,亦是在告诉太子,无论出了什么事,即便天要塌下来,他今晚,亦要临幸我。
没有人进来,没有人来帮我,太子、浸染、小亮子,谁也不能进来帮我。
我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只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身在何处,甚至忘记去捡一件尚未撕碎的衣裳穿上。
窗户突然无声无息地打开了,待我发现有风吹进来时,一只手已捂住了我的嘴,同时我被紧紧裹在了薄被中。
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不要出声,青颜,我救你出去!”
我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玄正?我居然看见了玄正?我不是在做梦,真的不是在做梦,眼前这个翻窗而入来救我的人居然是玄正。
熟悉的气息包裹着我,心在瞬间变得暖暖的。再也没有什么比玄正在我身边更叫我安心的,再也没有什么比见到他更让我喜悦的。我从未奢侈过此生还能再见到玄正,从未想过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相见。他到底还是来了,竟会在这样的时候出现,仿佛从天而降的奇兵,更像是救苦救难的佛祖。
只是,我却笑不出来,甚至不愿让他看见这般狼狈的我,只将脑袋紧紧埋在他的胸膛,不让他看见我的脸。
许是怕我已经被吓疯了,玄正并没有松开捂住我的嘴巴,只是用下巴在我脸颊上蹭了蹭,便抱起我跃出窗外。
黑夜成了我们最好的掩护,奔出恋橘宫,竟有人迎上前来,似乎看见玄正丝毫不觉奇怪,倒是直勾勾地瞪着我问:“七小姐可安好?”
竟是广善的声音,我心头一震,抬头看过去,果然是广善,看见这般情形的我,广善先是浑身一抖,继而才小心翼翼地问:“七小姐?你还好吗?”
我怔怔地看着他,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这件事有多少人参与了?太子的及时求见,玄正的从天而降,现在,竟还有玄华的里应外合?是不是还有玄茂?难道说,今晚,他们兄弟四人便想要逼宫?
显然,玄正早就知道会在此处遇见广善。见我发愣不作答,皱眉道:“无妨!只是吓到了!”
广善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三皇子速速出宫吧!王爷已经备好了马车,三皇子请随奴才来!”
几番盘查,但都被广善和前来接应的人顺利应付过去。直到马车离开宫门,玄正才松开我的嘴巴,低下头静静打量我。
我顾不上害羞,扎在他怀里放声痛哭。苦于两只手都被裹在被子里抽不出来,我只能用额头拼命撞击他的胸膛,以此发泄心头的愤怒。
他紧紧搂着我,在我耳边柔声说:“哭吧!只要能哭出来就好!”
我将眼泪鼻涕都糊在他身上,哭喊道:“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差一点就……”
“我知道,我知道!”擦拭着我不断滑落的泪珠,玄正眼圈一红,竟在我的额头上印了个吻,“青颜?我对不起你,早就该将二哥的用心告诉你的,只因我的私心,只因我舍不得看不见你的笑容,便苦苦帮他隐瞒,竟害你至此!我……”
被我不停挣扎,裹在身上的薄被已经滑落下来,****半露,我却丝毫顾不上,只是用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道:“我都明白,也不怪你,我只怪你为何不早点来接我!”
我岂能不明白?在三姐将我骗入永巷的那一日,在我十五岁生辰的那一日,我便将所有的一切都看明白了。
太子在骗我,玄华在骗我,玄正亦在骗我。
我无法责备玄华,无法抱怨太子,更不能仇恨玄正。
我恨玄华,是因为他选择放弃我,我怨玄正,是因为他心负愧疚逃避我,我防备太子,是因为他什么都明白却始终置身度外。
我能怪玄正么?怪他因为宠我而不忍告诉我玄华的计划?那样明显的预谋,但凡见过橘妃画像之人都会明白玄华的苦心,更何况是玄正。他亦是矛盾的吧?
难怪他宠着我,疼着我,关心着我,爱护着我,却始终不爱我。恐怕不是不爱我,而是不能爱,亦不敢爱我吧?就因为看见我这张脸,他便会想起他的母妃。
然而,我却不想再错过了,爱怎样,不爱又能怎样?我爱玄华,他却将我害得遍体鳞伤,我不爱玄正,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
避开我的目光,玄正叹着气,重新给我裹好被子,却将我的双手留在了外面,任由我吊着他的脖颈。
直到我的哭泣音渐渐低下去,他才勾起唇角,在我鼻梁上一刮,道:“恁大的姑娘家,一点都不害臊,半裸着身子紧紧抱着个男子哭得梨花带雨,可不是想投怀送抱么?”
经他提醒,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面上微红。咬紧牙关垂眸不敢看他,孤注一掷道:“我反正迟早都是要嫁你的,早送晚送都是你的人,你便认了吧!”
玄正哭笑不得地看着我,“哪有这样赖皮的?还有硬逼着别人娶你的!”
我强词夺理道:“我不管!你父皇想强要我,我便嫁给他最心爱的儿子,气死他!”
听见我这样的孩子话,玄正终于忍不住笑起来,“难道你不曾听说过前唐玄宗皇帝便做过父夺子妻的事情吗?父皇若存心夺你,即便你已经嫁给了我,只怕也逃脱不了成为他的宠妃。”
“那我们就私奔,让他一辈子都找不到!”
玄正凝神看着我,眼眸亮晶晶的,呼吸近在咫尺,有一瞬间,我几乎以为他的眼眸中涌起了爱意。
只可惜,他终于还是将我的双臂从他脖子上扯下来重新裹进被子里,叹道:“怎么尽说孩子话?我抱着你,你睡一会儿吧!”
我鼻子一酸,知道他是想起了冰芷,心中对小红说了句对不起,实在不是你主子我不想争取自己的幸福,我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人家不想娶,我还能硬嫁吗?
见我情绪低落,玄正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浅浅笑着转开话题道:“听大哥说你在宫里活得不平常,我还道你已经长大了,没想到近一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小性儿!”
我离开他的怀抱,歪歪地靠在马车上,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野丫头就是野丫头,无论如何也变不成金凤凰的。”
他被我噎了一下,也不生气,却挑开车帘道:“劳烦先去趟小院!”
广善道:“三皇子和七小姐还是莫要耽搁的好,太子和张天师在恋橘宫拖着皇上,我家王爷又联合文武百官深夜觐见,今晚长安城恐怕不太平。三皇子和七小姐今晚出城,我家王爷还能替你们打点,若是等到明日,只怕就是太子亲自出面,你们也未必出得了玄武门。”
玄正笑道:“无妨!你将我们送至小院后只管回去向二哥复命,便说大哥和四弟已经安排人前来接应,我们今晚势必会出城去!”
听闻此言,广善道:“奴才遵命!”马车便往我熟悉的小院行去。
我见玄正的眸中带着寒意,不由心头一震,伏到他耳边悄声问:“是不是玄华他?”
他扭过头看我,嘴唇轻轻滑过我的脸颊,竟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鼻尖触着我的鼻尖咧嘴冲我微笑。
方才被他无声地拒绝过,我脸皮再厚,此时也无法坦然地与他亲昵,毕竟,我们都长大了,再不是当年互赠礼物两小无猜的年纪了。
赶紧缩回身子,垂下眼眸看都不看他,玄正却笑得愈发欢快,竟发出爽朗的笑声,在夜晚的长安城甚是清晰,让我莫名生出此刻我们不是在逃命,而是在游街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