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他不禁轻咳了声,见对方依旧没有动作。便又再咳嗽了几声,可惜却宛若将一个细小的石子投入了大海一般。
愣是丝毫波澜都没起,看的齐晟终究是忍不住了。佯装正色道:“萧国师,你倒是说句话啊。难不成你就任由他们欺凌孤,欺凌北齐!”
他这话看似说的很有道理,一副帝王的架势也摆的很是足。
然则事实当真如此吗?亦或者说他这点花言巧语,便可以将萧天成给糊弄过去了?
自然是不能!
萧天成几乎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轻描淡写道:“齐公子,南夏皇帝尚未归还禅位诏书,你还算不得我北齐王。再者夺妻之恩不共戴天,身为男子萧某觉得南夏皇帝的做法。实在是合情合理没有任何问题,现在想来是我萧某独居太久。以至于误信了谗言现如今。萧某便离去不再管此闲事。”
说完他还当真两袖清甩了甩,那模样真有一副作势欲走的架势。
看的齐晟心头大惊,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一把将其拦住道:“萧国师,道歉!孤道歉还不成吗。”
他方才那话已说的够明白了,那便是他也觉得楚昭文要道歉不为过。
倘若他不道歉的话,那他萧天成也不再理会此事。如此一来倒霉的是谁?还不就是他齐晟。念及此齐晟揖了揖行礼道:“齐某一时鲁莽,才说出那些不着边际的话。还望南夏皇帝莫要计较。”
楚昭文也并非一个见好不收的人,只是他这歉道的实在是甚为敷衍。
于是便朗声追问道:“哦,那敢问齐公子,朕对皇后的一片痴情当真就是你那日口中的做戏?还说这普天之下真正疼惜皇后的,也只是有齐公子一人?”
诚然他最初以江山为聘的时候,他说出这番话来。楚昭文当真是想反驳,也无力反驳。
毕竟同样身为帝王,他已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虽说荒唐至极,可也不乏感人至深。以至于南夏现在诸多文人墨客都还,留有笔书赞扬这千古一人。
“自然是南夏皇帝,世人皆知你们二人伉俪情深。齐某那些纯粹是信口开河,算不得真也做不得数!当然日后齐某也定会像天下人解释清楚。”齐晟心里压着一团怒火,可面上却还是极力保持着平和。
这道歉的话,他都说了总不能因为这点事情而前功尽弃吧。
听完他这话楚昭文倒算是满意了,但还是俊眉微皱提了个小要求,“就别日后了,翌日便解释清楚吧。朕希望皇后醒来之时,也正是那些子虚乌有流言散尽之时。不知北齐王可否完成此事?”
他都怎么说了,齐晟又不是傻子。自是如同捣蒜似得点头,“自然,什么江山为聘,什么迎娶南夏皇后。这原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这等荒唐的事情也只有那些愚民方才会相信的了,南夏皇帝放心。孤只会亲自证明这一切流言蜚语。”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北齐王了。”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楚昭文抓起身旁的明黄色的绢布就扔了出去。
不偏不倚正巧扔到了齐晟的怀里,原本他正欲发怒这什么情况?不是都已经谈好了,怎么好这般随意动手。
当真以为他不会发怒是么,可当看清楚话中的东西后。突然来了精神,面色舒展无比道:“多谢南夏皇帝了,孤与国师便先行告辞。”
他为何这般高兴呢?因为他怀中的物件不是别的,正是他不久前亲手写下的禅位诏书!
此物都已经拿到了,他还在此作甚。
他不愿意见到他,楚昭文也很是厌烦他。于是面色清冷的出言道:“北齐王与萧国师慢走,朕便不远送了。”
可待他们都走远后,令子阑才一脸愁容道:“皇上,顾先生,我师兄此人心思极为阴沉,今日之事他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望两位早做打算。”
没错,楚昭文也料想到了。这萧天成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之所以方才那般谦让他。无非也是因为不愿此事闹大,况且或许他也当真觉得。齐晟的做法委实有些荒唐了些,故而才看似没有与他统一战线。
实在人家到底是北齐的国师,难不成还会帮他一个南夏的帝王不成。
这点两人早已想到了,可看着令子阑这副微微有些惊慌的模样。顾辰南还是忍不住出言问道:“子阑,此人当真这般玄乎?怎么以前从来未曾听你提过,而且他本人怎么也不甚闻名,以至于皇上和我都未曾听说过。”
北齐和南夏百年前便互通来往,两国虽关系一般。可是信息却算是共享了。尤其是这般出神入化之人,早该人尽皆知了。
为何偏偏怎么多年了,只听闻过北齐的萧册国师却从未曾听过他萧天成呢?
令子阑闻言,并没有着急着回复他们。反而是沉吟了许久,像是内心在做着一番天人交战,最终吐露出了一句话:“他便是萧册,字天成。”
这样简单的问题楚昭文和顾辰南,最初的时候为何会没想到呢?不是因为他们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而是这压根没法子联想。
见此楚昭文眉头陡皱,声色沉沉道:“令公子,莫不是再同朕开玩笑?这萧册虽也是北齐国师不假,可若是朕没记错的话。他从我南夏先帝年幼时,便开始辅佐前一任北齐王。即便是草草算来,此人的年岁也至少上百有余。”
就算他们会什么神奇的法子,可以暂且驻颜有术。但能不成他们还能篡改生死么?试问这世间哪有活了上百余年,且还不老不死之人啊?
他是妖怪么?荒唐,委实荒唐得很!
顾辰南见此情况,也不免出言劝解道:“子阑,有什么便如实说就是了。皇上他心胸宽广,只要是实话他便不会生气的。”
诚然顾辰南以为他俩本就是师兄弟,两人之间有难免有情谊在。故而想要包庇自己的师兄一番。这也算是合情合理的,可是再合理这谎话也不能编得这般过头啊。楚昭文又不是三岁孩童,岂会相信他这等浅显至极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