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宋臣玉回来了,不过……”顾辰南闻言,没有再兜圈子而是直入主题。
什么!听到这话,楚昭文嚯的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面色难看道:“此人还没死!而你知晓此事竟然胆敢瞒着朕?”他说这话的时候,言语很是平淡。可脸上的表情却甚为恼羞成怒。
的确,这宋臣玉是什么人。宋倾城不知道难道连他也不知道吗?
“皇上,请息怒。”顾辰南自然知道他的愤怒,忙不迭的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当然说完后,他还不忘补充道:“虽然属下,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据子阑检查的结果来看。他定是受了萧天成的帮助,至于他那腿也是假装的。不过是装的比较像,外人不易察觉而已。”
虽说,顾辰南一开始就没有多相信宋臣玉,但眼前这一切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或者说是他替宋倾城难以接受。
可楚昭文心头却是有另外一番想法,不过很现在并非追究责任的时候。
于是他眉间一拢道:“所以,顾先生这番意思,是想要朕来定夺究竟该怎么办?还说顾先生觉得,朕与北齐王之间你还需做个选择?”
事实已经明摆在眼前了,这宋臣玉既然是他们的人。那么无论是派来的目的是什么,都应该杀一儆百。他如此犹豫不决,楚昭文觉得若非他生了二心,便是正欲他方才所言那般。
这样天大的罪过扣下了,饶是顾辰南也是一惊。
赶忙甩衣下跪道:“还望皇上明鉴,辰南不敢!只不过此事到底与皇后有关,辰南不敢擅自做主罢了。”
是了,宋倾城嘴上虽然说着不在乎,可实际上呢。隔三差五便让宫里送来东西,竟是什么好的珍贵的药材。时不时的也会问上一句宋臣玉伤势到底如何了。这说穿了他们终归是大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妹。要说宋倾城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也是假的。
若非这次宋臣玉当真是犯下了滔天大罪,顾辰南也不至于会背着她禀明帝王啊!
楚昭文听着这话,却不由得怒气更甚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直接去找皇后好了。左右这事你们都瞒着朕了,也不在乎多瞒一次。顾辰南你当真是好本事啊,以至于朕都奈你不何!”
为君者最为气愤的是什么?莫不过像眼前这样,他把旁人当真此生挚交。
结果对方呢,呵呵,却把他当成傻子一般。玩弄戏耍于鼓掌之间,如此之事隔谁身上谁人不恼?
“皇上,请息怒,事到如今微臣亦不敢相瞒,此事其实与顾先生没有太大的干系。是微臣受了皇后娘娘所托,不得已才劳烦了顾先生!”苏峰见状,朗声跪地请罪道。此刻他言辞凿凿,一脸的认真莫名。
看的莫要说楚昭文了,就连同顾辰南也是一怔。
这,这他是想要作甚?难不成还想此事牵扯不够大。若是帝王当真生气了,他被下狱那楚昭文身边还有什么可信之人?除了他苏峰谁还能在这个时候守护帝王?想到此,顾辰南正欲出言解释清楚。
毕竟此事与苏峰当真是丝毫的干系都没有!
岂料,楚昭文少憷片刻,竟出言道:“此话当真,苏峰此事当真你才是主谋?而顾辰南不过是从旁协助你?”
苏峰闻言脊背挺的笔直,跪道:“自然,皇上,苏峰自年少便伴君左右,何曾又对你说过谎?左右不过是看着皇后娘娘,不舍身为臣子才动了恻隐之人罢了。而苏峰能力有限,加之有常年在宫中驻守,委实没有办法安置宋臣玉。故而才会想到要劳烦顾先生,不曾想东窗事发后。顾先生竟只字不提事情的前因后果,的确让苏峰很是感动,却也不能莫名的昧着良心看他人替我受过。”
一个从来不扯谎的人,一旦说起谎话来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情。因为所有人都不会怀疑他,包括睿智如楚昭文。
听到这番话心里竟然也相信了他的说辞,随之面上竟为之舒展。
回头带着微怒,道:“辰南,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同朕说实话,难道你当真以为此事是你一个人可以扛下来的?”
顾辰南多聪明啊,虽说他也不知道帝王为何会突然就消气了。但还是立马顺杆而上道:“皇上,属下是个重承诺的人,此事既然已经答应了苏大统领。那断然就没有出卖他的可能。故而……还望皇上见谅。”
“罢了,此事容朕想想,稍后再议吧。至于皇后那边朕自会去说的。既然此事并非由你挑起的,你也无需替他人受过。”楚昭文听了他的话,淡淡道。
而后又目光陡然一冷,转向苏峰,“你啊,是胆子越发的大了。朕念在你初犯就不予责罚了,可胆敢有下次的话。朕定会数罪并罚严惩不贷!”
说完竟真的没再处罚他们,而是挥了挥手让他们先行下去。
两人直到走出永和殿后,顾辰南才颇为好奇道:“苏大统领,为何要帮在下,你又是如何确认皇上不会连你一道迁怒?”
要知道帝王真生气了,那要砍人脑袋也并非是不可能的啊!这赌注他未免也下的太大了点吧。
苏峰听言却忍不住失笑道:“顾先生,你还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若是只有你与皇后。那皇上定会勃然大怒届时你们谁也讨不得好。可若是此事与你无关,而是与苏某或是其他任何人,皇上都不会似对你那般生气。加之苏峰跟随皇上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更加不会真正的责怪于我了。”
顾辰南本就不是个飞扬跋扈之人,又见他这般纡尊降贵。
自是赶忙拱手朝其行一大礼道:“东岳王,客气了。讨教万万不敢当,不过王上若是有任何事情。顾某都愿意竭力为之。”
因他俩这一番言语,顷刻间殿内的气氛就陡然一转了。魏楚歌此刻,可谓是颇为的尴尬。再也不敢妄自发言了,只得无趣的摸了摸鼻尖。时不时的和不远处的北齐王齐晟挤眉弄眼一番。也不知两人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当然楚昭文也并不在意他们,毕竟这东岳若是能被他拉拢。那么这一趟宴请可谓就不算失败。
更为重要的是越是嚣张跋扈的人,越是容易让人抓住错处。来如方才他委实不着急,只不过待歌舞升平,宴请正式开始后。他还是忍不住对已退到他身旁的顾辰南,压低声音说了句,“辰南,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