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嫁给祁山王,她是嫁给亲王的权势与荣耀的!
宋芍咬唇,不再抗争,低头默不作声。
便是宋致远,如今也妥协了,不管如何,先将女儿送出去再说,旁的,以后可以慢慢商量吧。
于是,宋芍就这样将自己交付了出去。
待一行人远去,佟氏才反应过来,宋芍的丫鬟一个都没跟过去,她咬咬牙,现在也不是安插探子的时候,总归这些事,宋茵做来更容易些。
她还有自己的麻烦事儿没处理干净呢。
怯懦上前,佟氏开口道:“夫君,我……”
人都走了,宋致远也不跟她客气,大手一挥,喝道:“都吃闲饭的吗?把夫人送回去,仔细看管起来!”
“夫君,你不能啊,我为宋家育女持家,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呀!”
佟氏还要喊叫,却叫婆子们捂了嘴,拖了下去。
宋致远烦躁不堪,看着尚未走远的宋蘅,叹息道:“以前啊,是苦了你了,以后有什么委屈,只管与爹爹说。”
这话在原主宋蘅活着的时候,等了一辈子。
宋蘅不过冷笑,面上矜持温软,“女儿记住了,”
辞别司北宸,宋蘅便回了自己的小院儿。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一个意外的人——说是意外,可想一想,他似乎总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
空气中还散着散散的暗香,宋蘅便知道,司北宸在屋里。
素锦奉茶后,便走了出去,留下二人说话。
“都督肯帮忙,宋蘅感激不尽。”
这一次,司北宸的功劳最大,若非他,她的计划岂会这么顺利。
司北宸可没好声气,白她一眼,道:“下次做事,也要看看对象是泥还是屎,别什么都没做成,先沾了一身晦气——还有,养虎为患,祸害自身这个道理,我想不用旁人教,如今你也学够本了!”
音落,司北宸也不继续与宋蘅说教,茶水也未多喝一口便闪身离去。
这一身功夫,真是了得,却偏爱做飞檐走壁的小贼。
到底这次又帮了宋蘅一次,只是脾气依旧很臭就是了。
宋蘅心内腹诽两句,转身吩咐素锦,道:“宋芍出嫁,还是司北宸亲自登门送聘礼,想来宫里的宋茵气的不轻,你转告宋芍一句,若想平平安安活着,便抓紧了祁山王这一条路,旁的,谁也帮不了她,不害她就不错了,尤其防着宋茵再度利用她。”
失了宋芍这个臂膀,生母又出了这么一段桃色艳事,把宋茵的脸面打的啪啪的,只想一想,宋蘅便觉解气。
至于楚元韶,大抵会对宋茵更加失望,在立后的当口,如此状况百出,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吧?
真想当面看看这二人知晓此事后的嘴脸!
……
佟氏和野汉子滚到了一张床上的事,在府里传遍了。
哪怕一开始还有人想为当家夫人辩解两句,毕竟自己主动出墙和被人暗算出墙,不可混为一谈,但,人们只相信自己臆测出来的——那就是,大将军床上功夫不行,夫人四十如虎,饥渴难耐。
宋致远打杀了一批奴才,才止了这股子歪风,可和佟氏十来年的感情,也毁了个干净。
原来为了两方利益,二个还能心平气和扮演良夫贤妻,一致对外,如今么,一个满头绿草恨不能早日把岳家踩在脚底,一个委屈不甘总觉得对方不再温柔体贴,府里的气氛也越来越僵持,仆妇们在宅子里走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宋蘅对这个结果,不能说不满意。
她倒要看看,有这么个品行不端的生母,宋茵还拿什么觊觎中宫凤印。
想当皇后,想的倒美。
灵犀宫
宋茵柳眉颦蹙,在殿中走来走去,时不时问一问,去往将军府的侍女回来了不曾。
“娘娘,出事了,今儿个一早,朝中多位御史齐齐递了折子,参奏大将军治家不严。”
灵犀宫的耳目一得了消息,急急来报。
“什么?那陛下呢,陛下怎么批奏的?”
虽然宋茵猜到,今日早朝,父亲必定成为那些大臣的活靶子,但没想到,猜测成真,她还是心乱如麻。
不管外头传的再如何不堪,最关键的,还是楚元韶的态度。
“这……”来报的侍女不敢直言,吓得缩手缩脚。
侍女的姿态,令宋茵心头阴云密布,“本宫恕你无罪!”
侍女声音发颤,轻声道:“这、奴婢瞧见陛下撂了笔,散朝后,直接去了淑兰夫人处。”
楚元韶竟没有第一时间来安慰自己,他这个态度,仿若抽干了宋茵浑身的力气。
宋茵踉跄两步,倒在了铺了厚厚一层的地毯上。
打发走了那侍女,宋茵好半晌才缓过口气来,揉了揉发痛的腿脚,招过一个小宫女来,问道:“府里可有来人?或是递了折子要进宫的?”
红鸾小心翼翼看她一眼,道:“来是来了的,不过,娘娘不是不愿见吗?”佟氏出了那档子事儿,正赶上宋茵越要那后位的关键时期,气的砸了满宫的瓷器,索性连佟氏的求救信都不看了,来了人也都撵走。
发了一通脾气,如今倒是想起那个母亲来。
“人呢,走了?”宋茵深知,此时不是她能随便发脾气的时候了,淑兰夫人家世强大,有背景,有靠山,若她自己再弃了娘家而不顾,这后宫之争,怕真要被淑兰夫人压在脚下狠狠踩过了。
“之前的走了,不过,庆嬷嬷还在……奴婢瞧她年纪大了,留她喝口茶。”
宋茵眉头一刻没能松懈开,闻言道:“这事儿你办的好,庆嬷嬷到底是母亲身边的老嬷嬷了,你去请她过来说话吧。”
佟氏偷人的事,她得好好问一问庆嬷嬷。
在自家偷人,还被父亲撞破,这事儿怎么想怎么透着古怪,不似她那个行事滴水不漏的母亲的所为。
红鸾把庆嬷嬷请了来,一见着宋茵,庆嬷嬷声泪俱下,“娘娘啊,您可要帮帮夫人啊,外面的人乱嚼舌根子,这是要逼死夫人啊!”
宋茵叹口气,让人请庆嬷嬷落座,“嬷嬷,您常常入宫陪我说说话,也知道我在这宫中的位置越发尴尬了,日子大不如前,若能相帮,我岂会让自己的母亲背上那等污名?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实在不信母亲她那样不堪……”
庆嬷嬷老脸微红:“没想到娘娘这里也这样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