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仵作想了一下,才说道:“那些黑衣人的右臂上都烙有一片竹叶,看那疤痕似乎是有些年头了。”
“竹叶?”宋安阳有些疑惑,看向他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仵作认真地点头:“看清楚了。”
宋安阳看了一眼那些尸体,眉头拧紧,问楚子期:“楚世子可认得这样的标记?”
不等楚子期开口,苏玮就说道:“我好像听人说过,皇室的暗卫身上就烙竹叶标记,不过烙在哪个部位,我就不记得了。”
“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的确是皇室的暗卫。”楚子期也附和道:“莫非这些刺客跟皇室有关?”
宋安阳转身问那仵作,“可还有其它发现?”
“没有了。”那仵作摇头,答道。
楚子期淡淡瞥了那些尸体一眼,看向苏玮:“你过去看一下,可还有什么地方没检查到?”
苏玮依言走过去,路过一具尸体时,那尸体正挡了他的路,苏玮皱眉,踢了一脚,那具尸体就被他踢到墙壁上。
“嘭!”那尸体重重落在地上,随即一块金灿灿的牌子,从那黑衣人的袖口里飞了出来。
宋安阳连忙走过去,拣起那块金色的牌子,仔细看了起来,见那牌子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恒”字,若有所思。
楚子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看样子宋大人今天的收获不小,很快就会结案了。”
“但愿能这样。”宋安阳皱眉,问道:“楚世子可否陪下官进宫一趟,将事情的经过禀明皇上,毕竟在场的人现在只有你。”
楚子期想也不想就答应,“乐意之至。”
宋安阳眼里闪过一抹讶异,可着实松了一口气。要知道楚子期看似性子温和,可却是最难缠,平日里更是不问世事。他能答应得这样爽快,还真让人感到意外,不过他能答应就好。
他将这里的后续事宜安排好,就与楚子期一道进宫了。
慕心乔进了后门,本打算悄悄带着粉扇和清兰回乔木苑,就看到慕天成和慕明逸等在门口。
“爹爹,哥哥,你们怎么都到这来了?”慕心乔走过去,颇有些讨好地笑道。
慕天成脸色阴沉,看着她:“乔儿,你这次真是太胡闹了!”
“这次是意外。”慕心乔偷偷看了慕明逸一眼,见他不打算帮自己,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慕天成狠狠瞪了她一眼:“跟我去趟书房。”
清兰扯了扯粉扇的袖子,让她赶紧想办法,免得慕心乔遭殃。
粉扇也没有办法,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将那幅美人图故意掉在地上:“哎呀!”
她连忙拣起那张美人图,正想收起来。
慕天成回头,看见粉扇手里的画卷,问道:“这是什么?”
粉扇抿唇不语,似乎是陷入了回忆里。
慕心乔知道粉扇的用意,从她手里拿过那幅画,将那幅画递给慕天成:“娘去得早,我都不记得她是什么模样了,你看看像不像娘?”
慕天成接过那幅画,当他将那幅画展开后,高大的身躯瞬间僵住。
他盯着那幅画,看了又看,眼眶通红:“这是你娘。”
慕明逸不禁皱眉,走了过去,当他看到画上的人,声音哽咽:“的确是娘。”
慕天成将那幅画小心翼翼地卷好,就想去书房里冷静一下。
慕心乔不禁暗自庆幸,想着幸好有这幅画,不然她还真不知怎样才能蒙混过关。
“从今夜开始,乔木苑里加强守卫,再加二十个侍卫,保护你的安全。”刚走两步,慕天成就停下脚步,冷冷看了清兰一眼:“若是再有下次,就将你杖责三十大板,看你还敢不敢撺掇乔儿再出府?”
清兰吓得一哆嗦,垂头不语。看样子回去后,她真要劝劝她家小姐,别总想着出府。
慕天成见威慑目的达到,就头也不回地向书房走去。
慕明逸看着粉扇,不禁皱眉,问道:“妹妹,你怎么将一个陌生的女子带回府?万一……”
“这里人多口杂,等会儿我再跟你解释。”不等他的话说完,慕心乔就开口。
几人一起往乔木苑走去,路上只遇到几个采购回来的下人。
等慕心乔回房换了一件衣服,就看到慕明逸正坐在花厅里喝茶,等着她。她的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只得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听得慕明逸胆颤心惊。
“难怪父亲生那么大的气,遇到那么多刺客,如果不是楚世子路过,你以为你还能回来?”慕明逸今天不在府里,刚回府就听说慕天成在后门等慕心乔,他怕慕心乔吃亏,才想过去看看。
慕心乔扯着他的衣袖,语气有几分撒娇讨好的意味:“哥哥,你就别生气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慕明逸脸上浮起一丝薄怒,问她。
慕心乔赶紧摇头:“没有下次,还不行吗?”
慕明逸这才满意地点头,警告道:“你最好记住。”
祥云斋的密室里,慕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蒙面男子,冷声问道:“你看清楚没有?她到底死没死?”
那蒙面男子心底一颤,可还是老实答道:“当时属下离得远,看得也不是很仔细,只知道楚世子路过那里,属下怕被人发现,不敢离得太近,所以……”
“废物。”不等那蒙面男子说完,慕老夫人就将手里的茶杯砸在他头上:“我怎么养了你这个废物?”
那蒙面男子不敢躲,只觉得头晕目眩,却不敢乱动,免得刺激到慕老夫人。
直到慕老夫人发泄够了,才冷声喝道:“还不赶紧去给我打听,若是再将事情办砸了,你就不用回来了。”
那蒙面男子立即应声,连忙退下。
宋嬷嬷走进来,将那碎碗片收拾好,然后端来一杯热茶,“先喝杯热茶,消消气,不过是几个不中用的下人,也值得这样生气?”
慕老夫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些:“还是你最心疼我。”
宋嬷嬷眸光一闪,垂眸掩去双眸中的冷意:“不心疼你,我还能心疼谁?”
慕老夫人陷入沉思中,没注意到宋嬷嬷眼底的冷意。
许久之后,慕老夫人才问道:“你说那个小贱人这次能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