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心乔郑重点头,说道:“二婶不必和我如此客气。以后我不在府里也不能及时照顾你和巧儿,所以万事要小心些,毕竟府里还有个二叔,万一他真丧心病狂到对巧儿姐弟下手,我就是想帮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当时慕天成听从慕心乔的建议,只将慕老夫人给赶走,留下了慕二老爷。并不是慕心乔仁慈,而是慕心乔知道如果将慕二老爷赶走后,杨氏也要离开将军府,所以慕心乔才将慕二老爷留在府里。
本来慕天成打算将慕二老爷一家送到乡下,可慕二老爷说什么也不回乡下,不得已只得将他们留在府里。
杨氏眸光冰冷道:“你放心,我晓得分寸,不会给你二叔伤害我们的可乘之机。”
离将军府不远的别院,慕老夫人正躺在床上,看着床边的男人,问道:“老二,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慕二老爷坐在床边,接过宋嬷嬷递过来的药碗,说道:“嬷嬷先下去,我来给娘喂药。”
慕老夫人伸手试了一下碗的温度,开口道:“不急,等晾凉了再喝。”
慕二老爷将药碗放下,笑道:“也好。”
慕老夫人勉强坐了起来,看向慕二老爷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你快说给我听听。”
慕二老爷在她身后垫了个大抱枕,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本来打算按计划行事,只是赏花宴当天出了点意外,没等我们动手皇上就让慕心乔去守陵,所以我安排的人还没动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慕老夫人立即来了兴致,问道。
慕二老爷简单将在赏花宴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才道:“真没想到慕心乔竟然在皇上面前打碎琉璃盏,那可是御赐之物,岂能有一丝一毫的损坏?”
慕老夫人眼里的狠毒一闪而逝,冷声道:“算这贱丫头命好,否则光凭损坏御赐之物这一条,也可以让慕心乔吃不了兜着走。不过皇上到底还是念旧情,所以慕心乔才逃过此劫。”
“母亲的意思是皇上还在念着与大嫂的情分,所以才不追究慕心乔的责任,特意放过她?”慕二老爷略一思量,问道。
慕老夫人冷笑道:“如果不是皇上念着与朱弦的情分,怎么连打碎琉璃盏这种事都能躲过?除非是皇上不想追究,否则慕心乔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现在倒好,只是将她送去守陵,不过这样也好,慕心乔从小在将军府里长大,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怎么能忍受得了守陵的凄苦?”
“如此说来,我们暂且按兵不动,让她先在陵墓守陵。只是可惜了我这么好的计划,还没实施就要搁置在一旁。”慕二老爷眉头一皱,说道。
慕老夫人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慕心乔这样在闺中长大的千金,比养在温室里的花还娇贵几分。如今让她去墓地陪那些死人,恐怕比杀了她更痛苦,也该让她尝一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自从秀娥走后,我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慕心乔加诸在我们身上的痛苦,我一定要讨回来。”
慕二老爷点头附和道:“那就让她从守陵开始,我倒要看看慕心乔在墓地里守两年后,会不会被逼疯。”
慕老夫人冷声开口道:“如果两年之后她回来没有疯,到时候我们只要在暗中推波助澜,那慕心乔不疯也得疯。不过说到底是个小姑娘,能厉害到哪去?在坟地里住上两年,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长此以往……”
说到最后,慕老夫人竟轻轻笑了起来,看得出来她的心情极好。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吓人的是半夜醒来,坟地里到处是鬼哭狼嚎的声音。到时候她一个小姑娘家,还不得吓得当场尿裤子。”慕二老爷嘴角勾起一丝冷嘲,讽刺道。
慕老夫人也是极赞同:“我们这种大户人家,哪天不得有几个冤死鬼?最好是找个法师给做场法事,将那些冤死鬼都召集到一起找慕心乔算帐,这样一来,慕心乔可就真睡不了安稳觉。”
慕二老爷问道:“只是要到哪去找能将冤魂召集到一起的得道高僧?”
“虽然这样的高僧不好找,不过只要机缘巧合,一定会找到这样的高僧。”慕老夫人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说道:“只要平时我们稍加留意,还怕找不到这样的法师。”
慕二老爷点头道:“母亲说的是,以后我一定会多加留意。”
说着,端起桌子上的药碗,开始给慕老夫人喂药。
慕老夫人很配合他,一碗药很快就见底。
喝完药慕老夫人也累了,靠在抱枕上歇息,寝房里很快就传来慕老夫人均匀的呼吸声。
慕二老爷悄悄给她盖了条薄被,然后就出了寝房。
最近这段时间,慕天成父子只要一有时间,就去乔木苑陪慕心乔用晚膳,一家人倒是其乐融融。
自从得知慕心乔要去北燕时,慕明逸就极力劝阻,甚至帮她想了一个让荆诺言心甘情愿给她当解药的办法,弄得慕心乔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无法。
京城里安乐侯即将迎娶乌木国小公主的消息,很快就将慕心乔去守陵之事掩盖,让京都百姓茶余饭后又有了新的谈资。
虽说慕心乔失手打碎琉璃盏是个不错的话题,却远远没有安乐侯迎娶邬端柔这事来的实惠,许多百姓甚至隐隐期待安乐侯大婚。
因为安乐侯大婚时可是要撒铜钱,而且在这一天还可以讨到不少赏钱,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这可是一件大好事。
无论外面怎么热闹,都影响不到乔木苑。由于文景帝也没下令哪天去守陵,所以慕心乔可以在将军府多留几日。
转眼到了安乐侯娶亲前一夜,慕心乔坐在紫藤架下与荆嬷嬷闲聊。
慕心乔看向荆嬷嬷问道:“嬷嬷还不打算现在交待吗?”
荆嬷嬷苦笑道:“其实我是北燕人,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有幸进了丞相府给小姐当奶娘。直到小姐断奶以后,我才正式留在小姐身边服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