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眼里滑过一丝惊讶，仔细盯着慕天成看了好一会儿，才问：“如果此事稍有差迟，你可知会是什么后果？天成，你不惜冒着成为全城人笑柄的风险也要揭开此事，到底是为什么？”

慕天成摇头，无奈地开口道：“只是想做一些自己很早就想做却一直没机会做的事罢了。”

老族长知道他心意已决，自是不会劝阻道：“你只要知道自己做什么就好。”

“慕越，”慕天成冷声吩咐道：“你现在去乔木苑将二小姐请来，再让管家将老夫人和慕明然兄妹几人带到书房，就说本将军有事相商。”

“属下遵命。”慕越应声退出书房。

碧绿的葡萄架下，慕心乔斜靠在贵妃榻上，抬眸数着翠绿的葡萄：“一颗、两颗、三颗……”

清兰“咯咯”笑了起来，开口道：“再过两个月这些葡萄就熟了，到时候小姐就可以边数边吃，奴婢还真有些期待那丰收的场面呢！”

慕心乔一怔，随即答道：“谁知道呢！”

心里想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个月她就要起程去北燕国，她是肯定赶不上葡萄丰收的季节，到那时会是什么场景，还真不好说。

清兰见她情绪有些低落，以为她又在伤春悲秋笑道：“我差点忘了小姐今年已经吃过葡萄，不过小姐以前吃的葡萄可不是我们乔木苑里长出来的，所以口味难免会差一些。”

“你又在胡说八道，葡萄长在哪里还不是一个味道？”清菊走过来，轻声斥责道：“还能长出桃子的味道来？”

清兰得意地笑道：“我们乔木苑的葡萄是长不出桃子的味道，却有比桃子更好的味道。”

“那你就说说到底是什么味道。”清菊见她卖起了关子，含笑问道。

清兰看着碧绿的葡萄架，眉开眼笑道：“当然是家的味道，也只有我们院子里的葡萄才会有家的味道。”

“小姐，老爷身边来人说要请你去书房走一趟。”粉扇大步走上前，恭敬地禀报道。

慕心乔坐起来，问道：“人在哪里？”

粉扇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温茶，猛然灌了几口才道：“奴婢怕小姐这里不方便，让慕侍卫在紫藤架下等着小姐，只怕他现在还坐在紫藤架下等着呢！”

慕心乔淡淡瞥了她一眼，无奈地开口：“如若父亲没有急事，是不会让慕越过来的。”

“奴婢晓得事情的轻重缓急，所以慕侍卫刚坐下，奴婢就过来请小姐。”粉扇收起脸上的嘻笑，柔声解释道。

慕心乔点点头，站起来向外走去：“粉扇跟着我去书房，万一有什么事需要你做，省得再回来叫你。”

慕越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慕心乔走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老爷有事请二小姐过去，您看……”

“既如此，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不等慕越的话说完，慕心乔就接过话茬道。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乔木苑。

在去书房的路上，慕越简单将慕天成请来老族长之事讲述了一遍。

说话间，慕心乔已经走到书房的门口，她深深吸了口气，缓步走了进去。

慕天成看到她走进来，招手道：“乔儿，过来见过你曾叔祖。”

慕心乔抬眸，正好对上老族长打量的目光，施施然走上前，行了个礼道：“见过曾叔祖。”

老族长当即笑呵呵地开口道：“这就是乔儿，果然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慕天成眼里闪过一丝为人父的自豪感，语气谦逊：“叔祖过奖了。”

“我看谁敢拦我。”慕老夫人不顾慕越的阻拦，直接闯进书房质问道：“慕天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让人去佛堂请我，就不该让人在这里拦着我。”

慕天成眼里的厌恶一闪而逝，冷笑道：“我现在终于想明白玉娇姐妹的性子为何不像我，原来是像母亲。”

“那是自然。”慕老夫人得意地点头道：“娇儿与嫣儿是我最得意的孙女，不像我还能像谁，难道要像你？”

自从周皇后罚她在佛堂礼佛后，慕老夫人就一肚子火没处发，现在好不容易见到慕天成自然要好好发泄一番。

慕天成眸光一闪，冷声提醒道：“这话儿子可不敢苟同。在我看来，玉娇和玉嫣还未成亲就住进五皇子府，不顾世俗和礼仪廉耻，我慕天成可没有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

“祖母。”跟在慕老夫人身后的慕玉娇姐妹闻言身子一颤，轻声唤道。

慕老夫人眸光冰冷，阴阳怪气地开口道：“你的眼里心里从来只有朱弦那个贱人，怎会有娇儿和嫣儿的存在？”

“粉扇。”慕心乔淡淡瞥了慕玉娇和慕玉嫣一眼，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数清楚祖母一句话要说几个‘贱人’这个词，认真点儿，千万别记错了。”

慕老夫人不悦地皱眉，冷声说道：“朱弦本来就是个贱人，难道还不让我说了么？”

慕心乔的眸光淡淡在慕老夫人身上扫过，点头说道：“当然可以。我只是让粉扇记好祖母一共说了几个‘贱人’这个词，等祖母停下时，让粉扇记住你说了多少次。祖母每说一次，我就让粉扇各打大姐和三妹一巴掌，我倒要看看祖母有多心疼大姐和三妹。”

“你这个贱人。”慕老夫人走到慕心乔面前，扬手就要向慕心乔脸上打去：“我今天就要打死你这个贱人。”

“还请母亲好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免得再受皮肉之苦。”慕天成抓住慕老夫人的手腕，轻轻一甩就将慕老夫人扔到一把椅子上。

慕老夫人疼的龇牙咧嘴，厉声开口道：“慕天成，你竟敢这样对待我，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慕天成却是不以为然，提醒道：“比起母亲做的那些事来，我这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母亲现在都活得好好的，儿子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你放心，如果真有报应的话，我相信那报应一定会先落到母亲头上，我自然没什么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