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兰一听,立即问道:“小姐是打算给谁做男袍呀?”
慕心乔眼底滑过一抹暖意,说道:“前两天我看到爹爹穿的衣服已经太旧,哪还能再穿着出门?就想起上次在库房看到的云锦,拿来给爹爹做一件外袍正合适。”
“可是小姐你忘了,自夫人去世后,老爷是从来不穿府上裁缝做的衣服,就连宋姨娘做了几次送过去,都被老爷给扔在一边。”清兰皱眉,小声提醒道。
清菊“扑哧”一声笑了,说道:“你还真没脑子,老爷是不穿别人做的衣服,可小姐做的老爷能不穿吗?那可是小姐的一片孝心,老爷一向最疼我们小姐,怎会不穿小姐做的衣服?”
“我也是好心提醒小姐嘛,你干嘛那么凶呀!”清兰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反驳道。
慕心乔看着她们笑了,说道:“那我们先去库房。”
粉扇跟着,清兰立即放下手里的针线,也跟着慕心乔去了库房。
折腾了一个上午,慕心乔终于裁好一件男子的长袍,她放下剪子,看着白皙的手上已经有了红痕,不由得蹙眉。
粉扇早就让人将饭菜备好,慕心乔简单用完午膳后,就又拿起针线,开始赶制那件男子长袍。
清兰在一旁看着,偶尔搭把手,忙活到了晚上,才赶制了一半。
等慕心乔将长袍赶制出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看着升起的太阳,慕心乔揉了揉肩膀。
清菊忙上前,说道:“小姐这一夜没睡,把老爷的衣服赶制出来,你可想过,如果老爷知道了该有多心疼?”
淡淡瞥了她一眼,慕心乔摇头说道:“不要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清菊无奈地摇头说道:“小姐你就别为难奴婢了,老爷如果知道奴婢敢欺瞒他,会剥了我的皮的。”
慕心乔“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拍拍她的肩安抚道:“少来这一套,我爹哪有那么暴力?”
“那是因为小姐没看到过,老爷的怒火可不是我能承受的。据说老爷发起火来,除了已故的夫人外,连老夫人都劝不住。以前我觉得是夸大其词,现在看来倒是真的,否则以老夫人的性子,早就将宋姨娘给扶正了。”清菊很少议论主子,可提起慕天成还是有几分惧意,因此多说了几句。
慕心乔眸光一闪,问她:“以你的年纪,那时应当不大,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清菊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当然是听府上的老人说的,听说有许多人当年都或多或少受过夫人的恩惠,因此打听起来并不难。”
“原来是这样。”慕心乔点头,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会护着你的。”
清菊当即笑得合不拢嘴,“我就知道小姐最好了。”
慕心乔将那件外袍折叠好,又让清菊找了个锦盒装起来,才说道:“爹爹应当起来了,我先给他送过去,回来再歇息。”
粉扇知道劝不住,只得跟着出去,两人一起去了慕天成的书房。
慕天成正在院子里练剑,看到他进来,满脸讶异,问道:“乔儿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慕心乔走上前,将自己的锦帕取出来,给他擦拭额头的汗珠,然后才轻声说道:“我昨天给你做了件衣服,所以想早点给你送来,爹爹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身,如果不合身,我给你再改一下。”
慕天成这才看到她手里的锦盒,眸光一暖,立即接了过来说道:“我马上去换。”
“爹爹只管去,我在这等你。”慕心乔不由得失笑,说道。
慕天成这才放心,看着她说道:“你去书房等我就好,等会儿我们一起用早膳。”
“也好。”慕心乔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用早膳,就答应了。
带着粉扇去书房等他。不到一刻钟,慕天成就穿着一身海蓝色的长衫进来,他满脸喜色,“不大也不小,刚好合身。”
慕心乔莞尔一笑,点头应道:“的确合身。”
慕越准备好早膳,端进来放下,然后就退下了。
慕天成拿起碗筷,招呼慕心乔吃饭。两人还没动筷,慕明逸就闯了进来,看着慕心乔问道:“妹妹早上难得来书房,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舍得离开床?”
“你妹妹给我做了件衣服送来,所以起得早些。”不等慕心乔开口,慕天成就解释道:“虽然没提前量,可大小正合身,女儿果然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那你给我做了没有?”慕明逸热切地看向慕心乔,问道。
慕心乔不忍让他失望,解释道:“爹爹的衣服太旧了,所以先给他做,你若想要,改日我再做一件就是。”
“让你定门亲事,你偏不肯,现在还要累你妹妹,你也好意思?”慕天成不禁皱眉,笑道。
慕明逸的脸一红,嘟囔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穿府里裁缝做的衣服?”
慕天成被问得哑口无言,狠狠瞪了他一眼:“儿子果然是来讨债的,女儿才是贴心小棉袄。”
慕心乔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斗嘴,看着父子二人颇为孩子气的样子,她觉得很满足,这才是一家人。她突然觉得自己原本就是慕心乔,只是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才落入异世,成了许百卉呢?
她隐隐觉得此事与朱弦有关,可不管是慕天成父子,还是温国公府,都对她娘讳莫如深。也许揭开她娘身上的秘密,她重生之谜也就随即解开,可是她该怎么让他们开口呢?
“乔儿,你在想什么呢?”慕明逸见她的神色变幻莫测,有些担心地问她。
慕心知当即摇头,答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慕天成这才发现她的气色没有往日好,说道:“等用完早膳就回房去睡一觉,你的气色不太好。”
“哪有?只是昨夜梦见我娘,有些神伤罢了。”慕心乔灵机一动,随口答道。
慕天成抿唇不语,果然没有再问,拿起碗筷吃饭。
慕心乔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想着如果慕天成再问下去,她还不知道能不能编下去,谎言可不是谁都会说的。
用完早膳后,辞别慕天成后,慕心乔就出了书房,准备回乔木苑。
可刚出了书房,就见慕明逸追上她,笑吟吟地问道:“昨晚你什么时辰歇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