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成猛然抬头,狠狠瞪了凌峰一眼说道:“这是小女的庚帖,华阳王拿着恐怕是不妥。”
说着就要上前去抢那张庚帖,凌峰轻轻一闪,就躲开慕天成的突袭,他似笑非笑地说道:“就算岳父大人抢到这个帖子也无用,我和心乔可是情投意合,岳父大人忍心拆散吗?”
“你口口声声说乔儿心仪于你,可有证据?”慕天成的眼睛一眯,看向凌峰冷声质问道。
凌峰心里腹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当然。”凌峰认真地点头,小心地看着他说道:“只是我若拿出来,岳父看过之后,万一想毁灭证据到那时我怎么办?”
慕天成的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来也咽不下去,别提多难受了。他伸手捂住心口,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声开口道:“我以自己的人格担保,不会毁灭你所谓的证据,况且还有海陵侯也在……”
不等他的话说完,凌峰就笑吟吟地接过话茬:“我当然相信岳父。”
一直静观其变的海陵侯突然开口阻止道:“那你怎么证明你手里的证据是真的,而不是为了迷惑天成兄伪造的?”
凌峰也不恼,笑着开口道:“到底是真是假,楚伯伯看过之后不就知道了。”
话落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红色的婚书,快速地在两人面前一晃而过,慕天成与海陵侯只觉得眼前一片红云飘过,一闪而逝。
慕天成心下一惊,想到刚才凌峰的反应,只觉得似乎是被这个小子给算计了,可现在悔之晚矣。
凌峰似乎是有意气他,将那婚书展开在他面前说道:“这张婚书可是有心乔的签名,我想慕叔叔总该认识她的笔迹,您看清楚些。”
慕天成刚想伸手去接那张婚书,可凌峰却非要固执地自己拿着,极防备的样子。
“我自然认得乔儿的字迹。”慕天成凑上前仔细盯着那张大红的婚书,当她看清楚那上面的字迹时,早就震惊的合不拢嘴,好半晌才开口道。
“认得就好。”凌峰很满意地欣赏着他的表情变化,问道:“那这张婚书可是做数?”
慕天成眸光闪烁,正寻思着怎么含糊其词,才能躲过凌峰的追问。
“慕叔叔别忘了刚才是怎么答应我的。”凌峰却不给他这样的机会,看向慕天成提醒道。
慕天成的眸光一直落在那张婚书上,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我当然记得,不用你再提醒,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凌峰竟“呵呵”笑了起来,继续问他:“那这张婚书可是……”
“如果是真的,那就做数。”慕天成只觉得自己的牙齿生疼,差点被他自己给咬碎。
凌峰当即眉开眼笑,说道:“我就知道慕叔叔不会赖帐。”
慕天成点头,看向慕越吩咐道:“将这张婚书重新誊写一份,然后去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峰倒也不在意,将那婚书打开,任慕越誊写。
看着海陵侯的脸色不停变幻,凌峰眼里滑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劳烦楚伯伯跑这一趟,我这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可小侄与心乔是两情相悦,才会定下婚约,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还真不想拿出来给外人看。”
海陵侯心里想着你是巴不得拿出来,给人家看,好让别人都知道。
如果这事让子期知道,想来定会很伤心,他倒是没想到子期会喜欢慕心乔。就算是定下亲事,如果子期非要娶,以他的本事,自然会有法子让他们解除婚约。
不过凌峰倒是不容易对付,他虽然相信自家儿子的实力,可如果真与凌峰对上……
想到这里,海陵侯只觉得有些头疼。
“现在这张婚书还没有定论,华阳王如此肯定是否为时过早?”海陵侯眼里闪过一丝讥诮,冷笑道:“也不排除华阳王伪造婚书的可能性,我们还是拭目以待吧!”
慕天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对于慕心乔的性子他还是很清楚,如果不是她自己愿意签,没人能逼着她签。他现在只希望真如海陵侯说的那样,这张婚书是凌峰伪造出来的。
事情闹成这样,海陵侯自然是不愿意多留,他看向慕天成意味深长地说道:“天成兄还是好好处理一下这件事,本侯可不相信这张婚书是出自乔儿之手,你还是好好查查。”
“本想今天中午留侯爷用午膳,看样子是不行了。”慕天成极郑重地点头,不用海陵侯说他都会好好去查清楚,毕竟他可不想稀里糊涂地将女儿给嫁出去。
“哈哈哈……”海陵侯在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两下后,才说道:“今日的午膳就免了,我更期待吃子期和乔儿的喜宴,那可比午膳丰盛得多。”
“那是当然,如果他们有缘的话。”慕天成看着海陵侯的背影消失在花厅里,才收回视线。
那个媒婆早就吓得跌倒在地,如若知道今天她非但没做成这桩买卖,还目睹这样的秘事,打死她也不会来将军府。
慕天成冷冷看着那媒婆,冷笑道:“看在海陵侯的面子上,本将军就饶你一命,不过今天你看到的这些事最好都给我忘了,否则……”
说着他比了一个手势,吓得那媒婆一哆嗦,然后吩咐慕越取了三十两银子,硬塞给那媒婆,才送她出府。
夏日的阳光虽然有点毒辣,可紫藤架下依旧是凉风习习。
慕心乔坐在紫藤架下翻着书,悠闲惬意,偶尔从果盘里取出一小块瓜,吃几口解暑。她穿了一件纯白色的夏衫,配了一件湖蓝色的长裙,将她的身材衬得越发修长。
凌落雪坐在她对面,静静欣赏着这幅美人吃瓜图。想着难怪她哥哥将所有心思都用在慕心乔身上,连吃瓜的动作都能如此高贵优雅的女子在京城里恐怕没几个。
京城里的美人虽然高贵,可那都是后天培养出来的,而慕心乔的高贵却是在骨子里散发出来,两者之间高下立见。
清兰突然跑进院子,大声叫嚷道:“小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