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心乔上前两步，恭恭敬敬地开口道：“如果她不是臣女的祖母，那臣女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担这个‘目无尊长’的污名？”

“那是自然。”文景帝眸光一闪，眼里的幸灾乐祸可是不加掩饰。

其实他也早看慕老夫人不顺眼，只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发落这个不知轻重的老太婆。现在慕心乔忍无可忍动手打她，文景帝顿时觉得身心顺畅了许多。

慕心乔突然指着慕老夫人冷声开口道：“她根本就不是我的祖母。”

慕老夫人立即摇头，满脸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着慕心乔说道：“乔儿，如果我不是你的祖母，那谁会是你的祖母呢？”

“也许我的祖母早就不在人世，因为她被你给害死了。”慕心乔眸光一闪，仔细盯着慕老夫人的脸开口道。

慕老夫人一怔，随即陪笑道：“这也难怪。我知道你在生祖母的气，祖母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只是你要听祖母的话，以后可不要再提这样没影子的事，没的让人笑话。”

慕心乔眼里闪过一抹嘲讽，冷笑道：“祖母说的哪里话？我怎么敢生祖母的气，祖母应当生我的气才对，毕竟刚才我动手打了祖母，祖母生我的气也是很正常。”

“看乔儿说的，祖母知道素日里只顾着忙府里的事，对你有所疏忽，你怪我也是应该的。如果乔儿不解气的话，可以再打我几下也是可以的。只是乔儿呀，以后莫要再说我不是你祖母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去，肯定会伤害我们祖孙的感情。”慕老夫人此刻恨不得杀了慕心乔，咬牙切齿地说道。

想到如果再继续这个话题，慕天成起了疑心，她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万一让这对父女真查出点什么来，到时候会是什么后果，她还真不敢想像。

现在整个将军府都在慕天成的手上，万一那件事如果事发，别说以后在将军府立足，只怕被逐出府都是极有可能。

慕心乔眸光一闪，看向慕老夫人试探着开口道：“我自是不会怪祖母。只是乔儿在想一个问题，如果你真是乔儿的祖母，乔儿自然是不会下的去手。昨晚乔儿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祖父站在我面前，告诉我说你不是我的祖母。”

慕老夫人的脸色当即惨白，敷衍道：“梦是反的，我想你祖父给你托梦是想告诉你，他在那边过的很好。”

慕天成紧紧盯着慕老夫人的脸，握紧双拳说道：“我看未必。如果父亲在那边真的过的很好，怎么会给乔儿托梦？”

慕老夫人眼里满是失望，直视着他的祖母说道：“天成，乔儿不懂事，难道你也跟着她胡闹？为娘怀胎十月生下了你，含辛茹苦将你养大，难道就是让你怀疑的，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还不如当初……”

“还不如当初不生下父亲，还是在襁褓中就将父亲给掐死？”慕心乔眸光一寒，接过她的话茬问道。

慕老夫人一噎，她看着眼前只有十几岁的慕心乔，竟然如此咄咄逼人。也不知为何，她心里浮起一丝心虚和畏惧，一时之间竟不敢直视慕心乔的眼睛。

文景帝倒是乐得看戏。虽说他也想结束这出闹剧，只是镇国将军府的水似乎有些深。他现在迫切地想了解当初那个女子为何宁可嫁入将军府，也不肯进宫陪他，难道将军府竟然比他的皇宫还好？

慕天成冷冷盯着慕老夫人，提议道：“母亲与我滴血验亲如何？”

慕老夫人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不行。”

“母亲是不敢吗？”慕天成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眸光一片清明。

慕老夫人摇头，答道：“当然不是。若是你父亲活着的话，也一定不希望看到我们母子闹成这样。你爹已经不在了，你难道想看到他连死了都不得安生吗？你我是母子，骨肉相残，何其残忍？”

慕天成不置可否，似笑非笑地说道：“骨肉相残，何其残忍。”

他神色淡淡，声音很轻、很飘渺。

慕心乔扯着慕天成的衣袖，开口说道：“既然祖母不肯，那父亲就别再勉强她。毕竟父亲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说着她看向慕老夫人，冷笑道：“父亲不过是试探祖母，没想到祖母的反应是这样激烈。其实我早该怀疑你是不是我的祖母了，人家的祖母都是护着自己的孙女，只有我的祖母却一直对我冷眼相待。以前乔儿小，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才得不到你的宠爱。现在父亲刚提出滴血验亲的建议，祖母反应那么激烈，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呀！”

“乔儿你真的错怪祖母了。如果你要滴血验亲，我们可以回府以后再验，毕竟我们的家事如果闹得京城里人尽皆知也不是光彩的事。”慕老夫人满脸慈爱，语重心长地说道：“再说你祖父已经不有人世，我是你的亲祖母，如果你非要滴血验亲的话，岂不是有损你祖父的威名？”

慕心乔煞有其事地点头，笑道：“祖母的话是很有道理。只是祖母想过没有，父亲提议的是与祖母滴血验亲，而不是祖父，我想这与祖父的威名没什么关系。再说父亲一定是祖父的儿子，这一点无须质疑，毕竟父亲完全继承了祖父的将门之风，至于祖母么，是真是假还真不好说。”

见慕老夫人不为所动，慕心乔也不在乎，冷声开口道：“既然祖母不肯验，那这事就算了。”

慕老夫人神色一喜，笑道：“还是乔儿懂事。”

慕心乔不禁失笑，忍不住地提醒道：“祖母还是好好想想今天都有谁接近过你，皇上和皇后可是等着找出偷凤印的窃贼。如果祖母也想不起来是何人诬陷你，我看这盗凤印的罪名祖母可是非担不可了。”

“乔儿的记性可真好，竟然还记的这事。”慕老夫人没想到慕心乔又提起这事，冷声开口道。

慕心乔也不在乎她的冷嘲热讽，笑道：“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