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躲闪的目光和脸颊的红晕看起来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那样的清丽动人。
慕容澐霜雪一般的眼底闪过谁也觉察不了的笑意,出口却是气死人不偿命,“以后走路小心点,本尊可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徒弟是被本尊撞死的!”
“……”门口,青術闻言很不厚道的偷笑了。
凰锦黎怎么感觉那里不对呢?
记忆中,慕容澐虽然对自己这个弟子还不错,但是,很少做出这么暧昧的动作啊!
一颗心狂跳不已,凰锦黎有点懵逼了。
凰锦黎还未回神儿,身后的手臂却被抽走了。
猝不及防之下,她整个人都靠在了桌子上,脑海里他刚刚说话时那两瓣淡淡桃色挥之不去,心跳的太快,胸膛剧烈起伏不止,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这人可真够毒舌……
哆嗦了一下,凰锦黎知道逃是逃不掉了,于是只好起身,弱弱凑到他旁边坐下,看着已然轻车熟路给自己倒了茶慢慢抿着的某人,道:“师尊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凰锦黎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温柔了许多,心跳也乱乱的。
就好像这一切,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即便躯体当中已经换了个人,那种习惯还是改不掉。
凰锦黎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突兀。
慕容澐抬眸,瞄了一眼这个一边在他面前娇软可人,转眼换个身份将他收为男宠的的小徒弟,双眸不由缩了缩。
凰锦黎不明所以,见他微微抬眸看她,她又忍不住开玩笑:“师尊,您老这大冬天的白衣飘飘,又没有一丝丝笑容,当真是雪落三尺非一日之寒呐!”
记忆中,认识慕容澐也有两年了,凰锦黎就没见过他笑,简直一个大冰块!
凰锦黎满心怨念,扭扭屁股换了个姿势,索性趴在桌子上装死,脑海里却满满都是他的影子,挥之不去。
她烦躁的甩了甩头发。
慕容澐垂眸,目光从她挽起的头发一点点转移到青色旗袍,落在那两截白生生的手臂上,逐渐变得温柔起来,就好似冰雪融化。
她穿的这是什么古怪的衣服?不过穿着倒也挺好看。
再加上她七七销魂散只毒刚刚解开,应该是不怕冷的——
这是七七销魂散毒素的后遗症。
只不过,想到这丫头瞒天过海做的那些事情,慕容澐眼底就不又染上一抹邪肆笑意来。
而后,刚刚闭上眼睛的凰锦黎就听某人冷清清的道:“我怎么觉着徒儿你不怕冷呢?还是说你穿这么少实际上是在等师尊替你加衣?”
“不,不用!”
凰锦黎差点跳了起来,心慌意乱!
“哼!”慕容澐轻哼一声,只是扯过旁边的狐狸毛披肩,将她一把给裹了进去!
难不成他身上有刺么,她怕成这样!
她之前勾着他腰带的胆量,去了哪里了!
而与此同时,慕容澐又有点不悦。
她如此擅长演戏,左右逢源,两个身份之下截然不同的样子,究竟哪个是真的?
她曾说过的那些话,又有哪一句是真的?
慕容澐握在她肩头的五指不自觉的收紧一些,心乱如麻的凰锦黎却毫无所觉。
她像是猫儿一样蜷缩在他臂弯里,讪讪笑了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感觉自己浑身每一根骨头都不会动了。
她最怕的就是这种感觉,仿佛整个世界所有的人和事情都不存在了一样,只有自己越来越慌越来越慌的心跳声,那般拘谨,那般谨小慎微,却又莫名甜蜜着……
而这一切,都让她感觉别扭,却又无法抗拒。
慕容澐垂眸看着小心翼翼倚在膝头的少女,无声的笑了。
而转眼之间,他就又想到了她作为炎凰太子时候的种种。
他虽不喜欢男的,但是,凰锦黎说过的话,他却都记住了。
而讽刺的是,她说那些话的时候,或许根本就只是演戏……
想到此处,慕容澐本就清冷的眼神,便更加冷如冰雪,刚刚浮上来的那一丝丝温柔,顷刻间就消失不见。
凰锦黎趴在他的膝头,明明靠的这么近,却只感觉他越发生人勿近了。
半晌,头顶终于传来了他清淡如水的声音:“你准备杀了曹诺?”
凰锦黎愣了一下,回道:“嗯。”
“曹诺上书说云溪暴民叛乱,如今朝廷派来的钦差大人已经到了林枝县。估摸着明天就能到暮云……”慕容澐的声音越来越淡,好似只是絮叨着无关紧要的闲话,凰锦黎却不敢怠慢,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而后就听他继续道:“这次朝廷派来的是钟志,最晚估计明天下午就能找到你的逐月山庄来,这个节骨眼儿上县令暴毙,你……有对策吗?”
“虽然棘手,但应该无大碍,师尊不必担忧。”凰锦黎回道。
走上这条路是她一个人的选择,她虽然明白慕容澐担心她,却不想拉着他一起。
一日为师终身为……夫,到时候她若是事情败露,诛九族的时候会不会连累他?
想到这里,凰锦黎莫名窘了一下。
脑海里,她自动的,将那个字替换掉了。
虽然这个世界师徒相恋是一种禁忌,但是,她都好龙阳了,师徒恋好像也没有那么劲爆……
胡思乱想之间,就听他吩咐青術道:“你下去吧,做的干净点。”
青術点了点头,迅速退下。
自从五年前雪晟谷救下庄主,庄主便说,澐尊主的命令就是她的命令。
尊主对庄主有再生之恩,这一点青術不敢忘。
只是,这一次澐尊主没有拦着庄主,今晚这事之后,逐月山庄怕是就难和朝廷打交道了……
……
……
是夜,茫茫大雪依旧不要命的下着,为了不让他替她加衣,凰锦黎裹了一条毯子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发呆。
慕容澐坐在角落里看书,抬眼看了一眼蜷缩成一团的小徒儿,无声的笑了。
不远处,县令府的灯光还在亮着,她的心思在县令府,他的在她身上。
只是,凰锦黎不知道,也不敢多想。
雪一波比一波紧,终于,县令府的灯,像是被吹灭了一般,暗了下去。
“结束了!”
凰锦黎如释重负,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