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还不知道,毕竟现在二皇子也在紧盯着太子位,徐天樾凡事都不敢过分明目张胆,这件事情他肯定是要等有眉目了之后才能表功……”
“太子府的图纸,你手上有吗?”
“没有,要等今晚寒深出来。要不,我先知会咱们在云都的人手,然后等您命令?”老板娘有些歉然,谁能想到突然会出这么一档子事?
“不用,叫寒深小心些。”
凰锦黎摇了摇头,旋即解释道,“我们现在还不能和徐天樾动手,现在他不知道玉嵘是我的人,也不知道你们的存在,可若是一旦打起来,这一切都会暴露……
到时候,逐月山庄名下所有产业,恐怕都会引起注意……”
老板娘闻言半晌愕然,“那这样的话,玉嵘怎么办?”
“我去救。”凰锦黎道。
“可太子府,必定是铜墙铁壁,庄主您一个人,怎么打得过……”
“打仗,是要用脑子的。”凰锦黎瞥了她一眼,悠悠的道,“眼下已经是腊月二十七,太子殿下定然很忙吧?”
“是,年底事情多,徐天樾最近正忙着笼络人心呢,前天我还在小湘居看见了呢。”
老板娘笑笑,这皇家和寻常百姓说不一样也不一样,说一样也是一样的,“先不说现在六部的事情积攒了多少,就是这大大小小的附属官员你来我往,以及给皇上准备年礼的事情也都是要他亲自走动的……”
“这么说,徐天樾白天是不在太子府的?”凰锦黎听着,歪头道。
“是没错……”老板娘有点不理解她的意思了,惊讶的问,“庄主准备在白天动手?”
这种事情,不都是夜晚行动最方便吗,这光天化日的,想要在太子府混进去一个人谈何容易,而且一旦被发现,上哪里藏身去!
凰锦黎明白她的担忧,眼眸微微缩了缩,一丝冷笑浮上嘴角,“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晚上动手,徐天樾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所以,到了晚上太子府的戒备会非常森严,所有人都会严阵以待。但是这白天就不同了。”
“这白天哪,徐天樾不在,太子府群龙无首,而且一般人都不会想到我们会在白天动手,所以会放松警惕。
再加上,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太子府的人白天有很多事情要忙,也有很多东西要买,这样,进进出出的人一多……”
“殿下果然非同常人!”老板娘听她这么一说,忍不住赞叹一声。
“还是注意的你的言辞吧……”
凰锦黎瞄了她一眼,轻声长叹,“你别忘了,我身份暴露的时机并不成熟。”若是成熟的话,她就不用这么害怕徐天樾逼供玉嵘了!
“那……咱们的时机,何时成熟?绿绮愿跟着殿下大干一场,绿绮不怕死!”老板娘挺了挺自己丰腴的胸脯,眼底闪过向往和渴望的光。
“呵呵……”
凰锦黎轻笑,“绿绮啊,你还是先老实开好了这个绸缎庄吧……”
说到这里,重重叹息一声,“你们这些人,从我十岁那年便跟了我,到如今已经过去十年了,要是出点差错,我舍不得……”
而想起十岁这两个字,凰锦黎的心里,就难以抑制的泛起寒意。
风峦勾结当年的云鸾齐王,让齐王之子徐天樾给她下七七销魂散的时候,她才十岁!
即便是在这个女子十一岁就可以嫁人的年代,她都嫌小……
可那群畜生……呵呵……
凰锦黎将目光投向了外面耀眼的雪色。
茫茫白雪在冬日的阳光下溅射出凌乱而刺眼的短芒,即便是她不是炎凰太子本尊,胸中怒火却还是燃烧起来……
“老板娘,太子殿下来了,要你亲自去……”
凰锦黎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外面却传来了木头的声音。
太子?徐天樾?
凰锦黎皱眉,目光投向大门口,绿漪笑了笑,“太子来了,我去看看……”
“去吧。”凰锦黎点了点头,拳头紧紧握住,又缓慢放松,情绪跟着一波三折。
若说最恨,肯定是外面来的这人!
当年的齐王长子徐天樾,那个意图玷污她的男人!
……
“风丞相,这炎凰太子,即便是个男的,也是倾城绝色,既然已经沦为阶下囚,就不如赏给侄儿……听闻丞相大人有一味令人欲*仙*欲*死的药物,也送给侄儿可好?”
彼时,徐天樾看着年仅十岁的她,满脸的淫邪狠辣之色。
彼时,炎凰丞相风峦、云鸾齐王在座,正设宴欢庆,风峦闻言大笑,掏出一只紫色的陶瓷瓶子丢给徐天樾,“既然侄儿有意,那我自然成全!”
齐王只是笑了笑,自己儿子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他却一点都不以为耻,只是眼睛里闪过一道冷冷的寒光。
凰锦黎记得很清楚,徐天樾在给她灌下那瓶七七销魂散的时候,齐王三角眼眼底的光芒像是刀锋一般,却又藏着些许诡谲。
她明白,并非徐天樾想要对她怎么样。
那时候她年幼,纵然再倾城绝色,也比不上二八少女。
他们只是,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假太子而已!
徐天樾将她的下巴捏的发白,狠狠的嘀咕着,“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撑多久……”
可不巧的是,设宴的地方,就在断月崖上方。
不巧的是,竟被她找到机会逃了一段,阴差阳错之下……
……
如今,时隔五年,不知道当年父皇给她的侍卫还有没有别人活下来,而她和当年的刽子手,却又要见面了!
强行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凰锦黎走下楼梯,穿过院落,在那道门帘后顿住了脚步。
“老板娘可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想见你一面不易啊!”
外面传来陌生又熟悉的男声,有些尖,有些细。
凰锦黎脑海里浮现出徐天樾那一张很白的脸,单眼皮,尖嘴猴腮的模样,以及三角眼当中难以掩饰的狠辣狡猾。
说起来,徐天樾和曾经的齐王长得很像,凰锦黎还能记得当年父皇介绍齐王时的模样。
那个人走进来,和父皇亲密的像是兄弟一样,父皇微笑着将她拉倒跟前,笑着说,“锦黎,这是你齐王叔,快叫王叔!”
彼时,父皇可曾想到,他视为朋友的邻国王爷,会对他的太子做出如此残酷的事情?
炎黄皇帝征战一生,光明磊落,可这样的性子也只适合征战沙场。
登基为帝之后的尔虞我诈朝堂纷争,他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唇角勾勒出一丝嘲讽的冷笑,凰锦黎掀开帘子,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