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清凉，像是今夜的月色。
很美，却很残酷。
凰锦黎只是心软，却不代表她蠢。
她明白他的意思，“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没有秩序，就是这样残酷。
慕容澐点了点头，“是，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利。”
凰锦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慕容家的人想要她死。
因为她不够强，仅此而已。
不够强，就没有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权利，更别说有什么用处。
无用之人，只能成为拖累，所以，他们要她死，仿佛天经地义！
呵呵……
凰锦黎无声冷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就让他们好好看看，究竟是谁，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权利！
前世，她凰锦黎能成为共和国史上最年强的上将，今生，她也相信她有能力让所有人都不敢在轻易挑衅！
眼底锐芒一闪而逝，凰锦黎轻声回答，“我明白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对任何人手软，挡我者，死！”
慕容澐点了点头，却岔开了话题，“如果不是十一年前那一场惊天动地的血战，世人眼中，我也没有被活着的权利。”
凰锦黎闻言，耸然动容，“十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从未问过慕容澐的事情，可这一刻，她却忍不住了。
究竟是什么，将他变成了如今这样冷清残酷的样子？
凰锦黎感觉，如果没有发生过太大的变故，像是慕容澐这般清雅出尘的少年，必然温暖和煦。
可实际上，谁都知道，雪晟谷主冲冠一怒，天下喋血！
所以，十一年前，那是一个转折吗？
凰锦黎看着他的侧脸，只觉得他脸上像是蒙上了月光的清冷，寂寥孤独的气息扑面而来。
“十年前，北境禁地动荡，传说有宝物出世，风雪城距离北境最近，所以，曾经的风雪城主率先知道这个消息，然后和慕容家通信……”
慕容澐的嗓音越来越凉，凰锦黎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然后呢？”
“但是，谁也不知道北境禁地究竟有多危险，所以，大家决定选个人进去试试。”
“他们选中了你？！！”凰锦黎被这个猜测吓得一个激灵！
慕容澐点了点头，“当时，风雪城主带去的都是自己的亲眷，慕容家的人，带去的也都是本家血脉，只有我不是，我是慕容家收养的义子，知道的人很少……而风雪城主就是其中之一。”
“然后呢？”凰锦黎下意识的，紧握他的手。
“然后，风雪城主设计将我丢进了十死无生的北境禁地，慕容家的人坐了帮凶……”这一刻，慕容澐整个人都想要凝固了一样，凰锦黎甚至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怒意，仿佛燃烧的雪！
冰凌在夜色里划过，打在肌肤上，很凉！
凰锦黎嘴唇颤抖着，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的悲伤，只是冲动的扭头，挡在他面前，将他紧紧的抱住了！
她突兀的动作，让慕容澐愣了一下。
这多年了，还没有人用这种方式安慰他。
虽然他也不需要安慰，可却莫名觉得，被一个人这样担忧在乎着，极好。
他垂眸静静看着她，发丝和衣袂在夜风中扬起，却再也没有动。
他似乎……喜欢这个拥抱了？
那就让她多抱一会儿？
凰锦黎不知道，此时怀中那人心里竟是这样的想法，她只是觉得好心疼他。
而换做平常，慕容澐肯定轻声调笑，“抱够了么？”
可今夜，他就静静地那样看着她，任由她拥抱他，任由她心疼他。
身子被双臂紧紧箍住的感觉，仿佛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将他的心房填满，越来越涨……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凰锦黎，今夜开了这个头，以后就要多抱！”
凰锦黎汗颜，高冷嗜血的风雪城主，这是在求抱抱？
只不过，只要他喜欢，她当然是乐意的。
“好，那以后我就不客气了！”她抬起头来，勾唇笑着，眼底的柔光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笼罩，霸占他的全部一样。
慕容澐歪着头，眯了双眸笑，“好，我等着有朝一日你来保护我。”
凰锦黎脸红了红，想起了数月前他给她扶摇决时里面夹着的那张纸条。
彼时他说，等她护他一世安稳，莫不成他还当真了？
可这种感觉极好，凰锦黎自己都有种求之不得的满足感。
“行，我会努力的。”她笑着，踮起脚尖，在他唇瓣上亲了一下，复而道，“美人不可负……以前我觉得只看脸的都肤浅，遇见你才知道，我也同样肤浅。”
“难道本尊内在不好么？”他惬意的笑，却偏偏鸡蛋里挑刺。
凰锦黎失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你的内在，自然也是极好极好的。”
慕容澐闻言，总算是满足了。
短暂的驻足之后，两人飞快的往玉城而去。
……
远处狼烟弥漫着，战火焚烧。
攻城和呐喊的声音此起彼伏，战鼓萧萧。
玉城下方，云鸾军正在不要命的攻城，云梯一次次被架起来，一次次的被推翻折断，惨呼声不绝于耳。
凰锦黎拉着慕容澐的手落在城墙上的时候，带着头盔全副武装的北王和西王迎上前来，不情不愿的行礼，“拜见陛下！见过澐尊主！”
对于凰锦黎的登基，他们心里千万个不满，本来都已经准备反了。
可现在，他们被人控制，慕名奇妙跑来这里守城不说，还弄的自己像是个英雄似的……
虽然这英雄当的憋屈，但是，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
总不能这英雄都当了，还没事跑去冲撞凰锦黎吧？那个找死有什么分别！
所以，两人虽然心里不爽，但终究也低下了高贵的头颅，算是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臣服了！
要说最郁闷的人，那自然是君无邪和云鸾帝了。
毕竟，他们之前都和四王说好了，他们攻打炎凰，四王叛乱！
可他们倒是真的如约攻打炎凰了，可说好的四王叛乱呢？
他们不但没有叛乱，反而还秒变炎凰守护神，转眼间，炎凰像是一下子多出了四个墨九卿一样，简直不可思议！
凰锦黎只是想想就知道他们有多憋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