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澐牵着凰锦黎的手，一路谨慎的往中央的黑色大殿那边走去。

一路上，竟然没有什么人！

守卫已经被容子歌清空了，可直到现在，也都没有出现一个像样的主事之人。

这种情况，要么，就是前方的中央大殿里面，正在进行中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被打断，人走不开。要么，就是主事之人不在这里。

很快，两人出现在了黑色大殿前方。

凰锦黎仰头望去，却见大殿门匾之上，竟是一只黑鸟雕塑，“这是……什么鸟？”凰锦黎认不出来，像是鹰，又像是鹏，但又不能确定。

慕容澐瞳孔缩了缩，嗓音变得低沉，“是鹏。”

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慕容澐拉着凰锦黎，往门口走去。

凰锦黎没再问，因为她感觉慕容澐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大稳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越靠近大门，那种熟悉的气息就越来越浓重，凰锦黎皱眉，“难道，我上次就是被关在这里的？”上次，她被紫玉召唤回去的时候，是甚至不清晰的，并不记得这中间发生的事情，只是感觉这里和当初关着她的那座宫殿气息一样而已。

慕容澐闻言摇摇头，“不，上次管着你的那地方，已经不复存在。”

紫玉的召唤之力异常强大，这样的殿宇，根本经受不住那种冲击力，凰锦黎离开的时候，曾经的殿宇就已经四分五裂倾塌了。这一点，慕容澐已经经过风雪使证实了。

凰锦黎狐疑，同时也有些震惊，慕容澐什么时候毁掉那地方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门口，慕容澐伸手，掌心翻转，一道雪色光芒从指间闪过，大门发出咔嚓一声，裂了！

“谁！”里面，传来有人惊骇的声音！

紧接着，十几个黑衣人便拎着武器，冲门口冲了过来！

凰锦黎一把抽出了璃霜剑，银色剑芒如同水银一般荡开！

十几个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动手，便已经成为剑下亡魂！

对于这个地方，凰锦黎是存着深重的敌意的。

所以，她 下手毫无保留，长剑斜斜划过地面，是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眯着眼眸，踩着尸体往大殿深处走去！

慕容澐和她并肩而行，眼底恍若凝结寒冰。

两人都想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上次抓走凰锦黎的人。

可，打死凰锦黎和慕容澐都没有想到的是，映入眼帘的那个女人，竟然是如此熟悉！

清荷！

没错，就是曾经伺候在皇后跟前丫鬟清荷！

凰锦黎的瞳孔骤然缩起，她想起当初是自己被抓的时候，那个带着黑色斗篷的女人那双眼睛！

当是她就觉得那双眼睛熟悉，却不曾想，竟是清荷那个丫鬟！

而清荷，在扭头看到慕容澐和凰锦黎的瞬间，骤然色变！

只是一瞬间，她竟然就化作一团黑雾，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当中！

慕容澐脸色一片阴沉，“上次是她？”

凰锦黎点点头，“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不是个普通人……”

“这是黑魔殿的遁法，不好追踪，就不知道她是后来才加入黑魔殿的，还是本来就是黑魔殿派来潜伏在皇宫的暗棋。”慕容澐面色有些凝重，抬眼看了一眼前方，“这些人已经没救了，只要离开这里，他们就会全身腐烂而死。”

前方的祭台上，伫立着四十九个十字架，上面各自绑着一个少年，源源不断的生命精气从他们身上溢出来，被大殿顶部繁杂的花纹吸收，然后，那些花纹上面渗出黑色的雾气，又从上而下潜入这些少年的身体。

凰锦黎看着这一幕，震惊的回不过神来，“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黑魔殿在畜养魔灵，这些人身上的生命力和所以意念都会被头顶的阵法剥夺，然后，他们的身体当中被魔气灌注，逐渐掏空躯壳，成为被黑魔殿之人控制的魔灵。”慕容澐看了一眼前方，道，“我们走吧，这个地方不能留下了。”

凰锦黎看着眼前的祭台，心里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滋味儿。

战争残酷，作为一个军人，她见惯了厮杀和鲜血，自己手上也沾满了血，本以为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的弱肉强食，却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更深层次的黑暗，无情吞噬着人的生命。

那是黑暗和邪恶的力量，和战争、和弱肉强食完全是两码事情。

在被慕容澐拉着离开大殿的时候，凰锦黎扭着脖子，目光始终无法从祭台上离开。

她无法想象，一个好端端的人，无端成为别人畜养的某种的东西的时候，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原来，这才是这个世界残酷的原貌吗？

慕容澐拉着凰锦黎飙入高空的时候，凰锦黎指间绽放着蓝莲花，一把火将成片的殿宇烧了个干干净净，眼眸一片猩红。

“凰锦黎……”慕容澐在她耳边轻声的呼唤，她这样绝望决绝，这样悲伤愤怒，这样矛盾坚韧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以至于，让他都感觉有些不安。

看着下方熊熊燃烧着，却没有丝毫温度的焰火，凰锦黎久久不能回神。

很久之后，她才转过身来，猩红的眼眸看着他，唇瓣干涩欲裂，“师尊，弱肉强食的丛林规则，和邪恶真的有区别。”

“所以呢？”慕容澐有种很清晰的感觉，有什么东西，触及到了凰锦黎的底线。

就听，她说，“所以，我会坚持我坚持的。”

她不敢说自己能够改变这个世界，但是，有一点她可以做到。

那就是，像是黑魔殿这样的势力，她见一次毁一次。

黑魔殿的人，她见一个杀一个！

而不管以后走到什么样的高度，她都不会认为这种行为是合理的。

原以为慕容澐会教训她，可凰锦黎没想到的是，他只是伸手将她拥在怀中，掌心贴上她的后脑勺，将她摁在胸口，轻声在她头顶说，“做你自己就好。”

成片的殿宇燃烧着，慕容澐拥着凰锦黎踏着苍蓝色的火焰而来，惊呆了谭明旭等人。

刚刚被救下来的人，此时都像是跪拜神明一样，跪在远处的山坡上，仰头看着头顶那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