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彻底颠覆了朝凤原本的一切。
之后,君无邪一方面叫人死守前线城池,尽量将战争的负面影响缩减到虽小。
另一方面,着手准备登基大典,同时,效仿炎凰加快了新科考试的步伐,试图让已经前面崩溃的官制重新焕发生机。
三天之后。
炎凰,陌都城外的客栈当中。
慕容澐和容子歌面对面坐着,两人正盯着一盘棋子。
风雪使匆匆前来,在慕容澐面前单膝跪地,“尊主,前线消息!”
说着,双手呈上信封。
慕容澐接过来,一一拆开,看完之后递给容子歌。
“君无邪的反应还算是挺快的,就在今天早上,君无邪登基,成为朝凤新帝,算是暂时的稳住了民心。”容子歌看完之后,道。
“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他想要效仿炎凰,却只看到了表面现象,不知道内里究竟,这注定了他终将失败。眼下看似稳定的局面,撑不了多久的。”慕容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凰锦黎的布局,他比谁都清楚。
逐月山庄的血翼,三年前就有了,当时这部分人唯一的任务就是游学,走遍这炎凰角角落落,同时学习治国方略。
之前的炎凰太子本就准备用血翼和前一次的科考来逐渐的渗透炎凰朝廷,一点点的将墨九卿和风峦的势力挤出朝堂。
这虽然是个见效极慢的法子,但却不得不说,这像是王者所为。
脚踏实地,厚积薄发。
后来,凰锦黎的灵魂在原太子体内重生之后,她更是将这个策略进一步的推行下去,教给了这些人很多先进的东西。
等血翼的人借助科考进入朝堂的时候,他们每个人,对炎凰的地理人文和国情都已经一清二楚,脑海里甚至已经形成一个大致的方略,知道如果自己成为一方父母官,该怎样治理每一个地方!
也正是因为他们对每个地方都有了足够的考察和了解,才在处理问题的时候有了明确的针对性。
三年的历练,才是他们新官上任就能发挥效能的关键。
春耕不误,源自于他们这么多年的磨练,和对炎凰灾情的了解。
这一切,说起来简单,却足足花了凰锦黎整整三年的心血。
君无邪却想要凭借一场普通的科举,来达到炎凰翻天覆地一般的革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容子歌闲敲棋子,指间略过棋盘,笑了,“你说的没错,不出一个月,朝凤必然内乱!”
“朝凤位置偏南,这个时候真是春耕时节,一个月之后,便已经过了播种时间,就算是种子下地了,也无法成熟了。按照朝凤这些年的规制,五品以上官员覆灭,春耕必然受到影响……”慕容澐嘴角勾着唇角,两人像是闲聊一样。
之前过去的这一年,遭灾的不光是炎凰,炎凰南部大雪足足三个月,同时,朝凤北部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炎凰南部又逐月山庄撑着,后来血翼进入朝堂之后,一切被布置的井井有条。
但这个节骨眼上,朝凤却朝堂空虚,压根无人能管春耕之事。
民以食为天,在老百姓眼中,没有什么比不能下种更加可怕。
无法春播,意味着一年没有收成,一年没收成,就要饿两年。
而朝凤新上任的臣子只会纸上谈兵,到时候,根本就处理不好这些事情。
内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边两个腹黑的凑在一起说着话,同样的俊美养眼,却一样的坑。
容子歌拍拍子潆的屁股,道,“去,给本公子磨墨。”
子潆红了小脸,从他怀中爬出来,跪坐在桌案边上,去磨墨了。
容子歌转身,摊开宣纸,接过子潆递过来的毛笔,传令。
一会儿便好,他叠好信,交给风雪使,“去,把这两封信分别送到玉嵘和凤麟手上。”
风雪使一阵愣神,不由看了一眼自家主子。
十年来了,他们还从未听过除了慕容澐之外任何一人的命令!
慕容澐抬眼看了一眼容子歌,笑,“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你我之间,并无太大区别。”容子歌爽朗的笑,他知道慕容澐不介意。
慕容澐闻言黑线,容子歌这样,却偏生让人生不出反感来,反倒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暖和放松。
他扭头,对风雪使道,“去吧。”
风雪使飞速离开了,只是表情有点奇怪——
还是第一次见尊主和人相处的这样和睦……
“既然我的风雪使都借给你跑路了,那是不是应该告诉我,都写了写什么?”对于这些事情,慕容澐懒得多想,尤其是,有容子歌这样一个天生的政客在身边的时候。
容子歌闻言,勾唇笑着,给两人斟满了酒,道,“我叫他们不用追击朝凤军了,只要僵持着便好。而云鸾那边,则要势如破竹,继续攻打!”
“你想耗死君无邪?”慕容澐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打算。
“没错,君无邪那边,献都死了太多的人,朝凤的人恨死了炎凰,可君无邪的军队虽然士气不振,却也没有受到太大创伤,粮草犹存,所以,不能逼得太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他在等朝凤彻底乱起来。
人心乱了,再深的仇,也就散了。
炎凰不打只是耗着,朝凤的军心就会越来越乱,等一个月之后,朝凤百姓错过春耕时间,内乱开始,这个时候再举兵攻打朝凤,将事半功倍。
而云鸾那边,云鸾大军已经损失五十多万,皇帝更是吓得屁滚尿流,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粮草被烧,短时间之内既没有粮草和没有兵,正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时候!
所以,对于云鸾,要强攻。
对于朝凤,要耗着。
慕容澐自然明白这一点,嘴角勾了勾,道,“既然你有这样的打算,那我就再给君无邪添把火。”
“求之不得!”容子歌扬眉,意气风发。
来到异世,能够认识慕容澐,两人惺惺相惜并肩作战,这也让容子歌感到庆幸。
慕容澐冲暗处招了招手,很快,归云出现在了面前,道,“主子。”
“告诉秦城,见机行事。”
“是。主子。”归云飞快的,离开了。
容子歌闻言挑眉,眼底闪过一抹恍然的惊讶,“原来秦城是你的人,我就说朝凤军怎么乱成那样!”
秦城是朝凤的老将了,在军中钻营多年,要是他使坏,谁都很难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慕容澐闻言只是笑,“当初无心插柳,想不到如今派上用场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