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雪峰山,万历国的一长山脉。”花娇柔解说道,“我们在这里走了八天了。”花娇柔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身后的女兵们都不齿的发出“嘶嘶”声,要是让马校蔚看到前几天花百夫长的凶模样,肯定逃得远远的,现在花百夫长娇声嗲气,实在让人受不了。
“我走了八天,就担心了你八天啊,我看到白河城有援军到了,生怕你会出事……。”说着,便真有泪光闪现眼底,以蔚一愣,扯出笑来拍着她的背安慰着,韩梦愚看得眉头紧拧,这样的场面真的让人感觉怪异的很,虽说花娇柔并未识得以蔚的身份,但是他识得,对这样的情感,实在觉得毛骨悚然。
“那援军是韩梦愚的军队吧?”花娇柔凑近以蔚的耳边问道,“磐为什么又派援军来?”
以蔚耸耸肩,盯着韩梦愚的后背道:“磐国整个就是一背信弃义的国家,不能信。”
“那我们要不要解决掉韩梦愚?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我们这么多人,可以一举把他给灭了。”花娇柔提议道。
以蔚凝着眉,要是可以杀韩梦愚,她就不会要师父救他了。
“他们国家背信弃义,我们不能趁人之危,这样虽然对国家来说有功无害,但是站在个人的人格道义角度上来说,太卑劣了。”
见以蔚十分坚持原则,花娇柔扁了扁嘴,生怕再多说,她的人格她的形象会在以蔚心中大打折扣,很聪明的闭起了嘴。
因为这次的偶然会合,让所有的人都精神大振,一路走来再也不觉得疲累了,南老大被这群女兵吸引了心神,连痛都不觉得。
再走不久,终于是走出了山林,一大队人马踏出山林的那一刻,都长长的叹了一气,回头看那片黑压压的森林,都忍不住啐了一口,以蔚想到了走出鬼狱山的那一刻的感觉,那是种胜利的征服感,那是种千辛万苦后的解脱感,那是种将自己磨沥的的更强的满足感,而这次,却少了那些征服感、满足感,有更多的是无限的感叹。
一行人刚出山林,便有一匹白马飞奔而至,韩梦愚高兴的吹了声唿哨,那马儿兴奋的蹬着四蹄,不断的跳跃着,不时发出嘶叫,毫不掩藏的张扬着它的快乐。
“耶?你的马倒是很聪明啊,居然事先知道你会从这里出来,早就守在这里。”花娇柔看着那匹欢腾着马儿,十分的钦羡。
韩梦愚回头,朝她一笑,“我的马儿的确非常的聪明,但是,它再聪明,也不可能想到我会在这里出现。”
花娇柔收起了笑容,与以蔚对视。
“我的军队,就在附近。”韩梦愚毫不隐瞒的告诉她们。
身后的那群人顿时安静无比。
韩梦愚笑容更深了,她们应该都在算计着要如何对付他了吧。
“你们现在是想挟持我?”韩梦愚问道。
花娇柔的眼光闪了闪,他猜到了她心坎处的打算了。偷偷的扯了扯以蔚,花娇柔吞了口口水。
“我们走。”以蔚一声吆喝,让花娇柔有些泄气,却让韩梦愚的笑意更深。
“马百夫长,呃,是马校尉,在下期待着与你继续完成未完的较量。”跨身上马,韩梦愚一边催马,一边作着他的道别。
韩梦愚离开后,以蔚他们一行人平安的远离了雪峰山脉。
“三弟!”
以蔚浑身一颤,背后的叫唤,熟悉又遥远。
她有听到,可是,她却走了。
李斩久久的站在原地,她的那下呆愣,让他确定她听到了他的叫唤。她半年多未见到他了,他曾想设过再次见面时的情形,或是激动、或是兴奋、或是情感流露,可是现在以蔚对他置之不理的态度,大大打折了他的期盼,没有什么样的重逢,会比这样的重逢还糟。
面色有些阴郁,他向来不轻易放弃,有问题,他就要化解。快走几步,他向着以蔚离去的地方追了去。
但是,全部都是德天士兵散漫的操习场,凭他看花了眼,也无法觅得他要找寻之人。
她还在介意他的隐瞒身份吗?他说过,他会在老地方与她再见面的,那个时候,她也没有任何的异常啊,他以为,他向五哥力争回归军队,一切仍可以如他未离去前般,兄弟仍是兄弟、上司仍是他的上司、每天他仍可以凭自己的努力去争取扎扎实实的荣耀,可是,很明显的,司玉林对他的态度,将士们对他的态度,以前那些兄弟对他的态度,就连以蔚对他的态度,都让他觉得不一样了,一切都蒙上了一层代表着隔阂的虚假。
有人搭上了他的肩,他回头一看,是轧虎。
“小老虎?有事?”
“嗯……。”轧虎的神色有些怪异,是那种有些畏惧,又有些讨好的样子。李斩看多了这样的表情,对这些表情背后所包含的讯息,他已可以猜测个万全。
垮下了肩,轧虎决定放弃他原先的想法,那种想法,太可耻了。
“没事了,没事了……。”轧虎吱吱唔唔又带着微赧答道,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李斩更确定的度测出了他的心思。最近有听说轧虎的娘给他来信了,看来,这小老虎想愤发图强,想依母愿的衣锦荣归,可是,他的实力还远远不够,虽然他很努力,比刚入军伍时有着天壤之别,但是,实力就是实力,他还没有能耐可以带兵,他们有交情,可是交情不是用来在战场上做人情的。想要光耀门楣,必须要有比别人更卓绝的长处,在战场上有撼动人心的表现与战绩,小老虎没有发号施令的才干也没有精准的调兵遣将的能力,他还需要成长。
“既然没事,那我先忙去了。”虽然有兄弟主动跟他攀谈,可解一时的郁闷,但是,现在却不是与小老虎叙旧的好时机,小老虎无法启齿,正好解了他的困,抓住机会,他便开溜,必竟要声正辞严的对小老虎进行一番教育训斥,用一个长官的身份去对待兄弟,他不愿意也不喜欢。
望着李斩离去的背影,轧虎的双眼满是落寞,还有些悲伤失望,刚刚差一点,他的请求就要说出口了,现在的他,不知道是该懊丧错失时机,还是该为自己的坚持而感到自豪。
长久之后,他长叹一声,既然无法说出口,那么,就这样吧。
一件心事已落定,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不由的猛拍自己的后脑勺,笨,太笨!本来他是要来上交拾遗的,居然给忘了。
在人群里,他眼尖的发现了以蔚的身影,行,交给她也行,反正都是长官。小老虎的娘说,拣到的东西要马上归还失主。他在有些方面不能满足娘的愿望,但是对娘的话,他会时时的牢记心中,这也是一种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