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孙侍郎。”
孟旭升躬身拜谢,便与他言明了一切,以及现在抓住的人证。
孙书台听完以后,也是颇为震惊,“慢着,你的罪行不是杨大人揭露的,现在你却反过来指证他,这很难让人相信你不是为了报复。”
“请侍郎明鉴。”孟旭升低声道,“在下一不图财,而不图利,我也并非夏国人氏,先前与杨平也无仇怨,只不过在诸多机缘巧合一下才会卷入这场风波之中,今日冒死前来,只望侍郎你能够还我一个清白而已。”
“这个......”孙书台沉默了一阵,看了眼孟旭升,随后又看了看司徒恪,两人的表情都很凝重,久之,他眉头紧锁着缓缓说道:“此案的确事关重大,杨平在京城为官多年,向来官声不差,深得陛下器重,而你刚才所言很难让人信服。。”
“那我们就找到杨平的罪证,让他无从抵赖。”孟旭升趁机回道,“眼下已有人证,缺的就是物证而已,所以还需要孙侍郎你的鼎力相助才行。”
“是啊。”司徒恪在一旁帮腔道,“杨平先前的官声的确不差,但这也有可能是他装出来的,为的就是暗中做些苟且的事情,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在盘龙城里面,除了杨平以外,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瞒天过海呢,总之我肯定是要揭穿他这副丑陋的嘴脸的,我和你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自己看着办吧,实在不行你把我也抓起来算了。”
“罢了,罢了。”孙书台此时的怒火已经全部凉了,他虽然很生气,只不过却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何况他总不能真的将司徒恪给怎么样了,“你们两个真是胆大包天,算了,还是回去以后再从长计议吧。”
“好,真的多谢孙侍郎了。”孟旭升心中很是感激,行礼拜道。
“这就对了,本公子可是不会看错人的。”司徒恪得意的笑着,随后就将孙书台的钓竿扛在了肩上,“这个我替你拿,走,走,走,天要黑了,我们先回去再说。”
不得不说,司徒恪有的时候脸皮真的挺厚,这也是大家要学习的地方,该认怂的时候就要认怂,该讨好的时候就要讨好才行呃。
尚书府的柴房之中,此刻就孙书台与那吴德军两个人,孙书台审问犯人的时候不喜欢外人打扰,所以司徒恪与孟旭升他两个只好乖乖的闪开。
孙书台搬了把椅子就坐到了吴德军的正对面,阴沉的板着一张脸,神情十分的严厉,那吴德军见到他都吓得瑟瑟发抖,也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随后就是一连串的问询。
“吴德军,我乃刑部侍郎。”孙书台冷冷的说道,“我来此就是要问你一些事情,你可不要乱说话,要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是,是,是。”吴德军的头点的飞快:“小人肯定将知道全部告诉大人你,绝对不敢隐瞒一句。”
孙书台道:“明白就好,我来问你,你说是你杀了那些客商,然后将他们的财物全部盗走,这是真的么?”
“这些都是我干的。”吴德军的语气微微有些颤抖,“小人之前每次下手的时候,杨大人都会提前给我一小瓶毒药,然后我就下在那些人的茶饭之中,等到夜里的时候再偷偷到他们的房间里将财物带走。”
“那毒药每次都是杨平直接给你的?”
“不是。”吴德军摇头道,“每次确定人选之后,杨大人就会将毒药放在他家后门院墙之中的一块墙砖里头,那块墙砖只要往外一抽就能取下,毒药就藏在哪墙里头,而杨大人是从来不会亲自出面的。”
“照你这么说,杨平倒也小心的很。”孙书台淡淡说道,“那些财物你之后又是怎么处置的?是直接交给他还是怎么?”
吴德军道:“每次我得手之后,带二天就会有辆马车停在我家门口,然后我就将那些财宝放到车上就行,别的就不用我管了。”
“马车会去哪里,是杨平的家还是别的地方。”孙书台追问道。
“小人不知道,只不过那辆马车有的时候就会停在杨大人的家门口,我想应该是送到他家里去的才对。”吴德军道。
“那马车是什么模样。”
“黄色的顶盖,红色的舆板,而且还车的两面还没有窗子。”
“你上次见杨平是什么时候?”
“就是那位孟长史被抓起来的第二天,杨大人约我去每回与他见面的地方,然后给了我一些赏钱以后就让我暂时不要出没,等风声过后他自会派人来找我。”
“你们每次在哪见面?平时又是怎么联络的?”
“我们每次都在城外的鸳鸯桥上见面,至于联络嘛,都是他派人在我家门口用石头摆成一个圆形,然后第二天的申时我就会提前在桥上等候。”
“可如果是你要找他呢,又该怎么做?”
“基本都是杨大人找我的多,我很少会找他,如果遇到了什么急事,我就会在他家的后门抹上一层白灰,杨大人看见后第二天就会去城外的鸳鸯桥见我。”
“你说得可都是真的?”孙书台听完以后,很严肃的问道。
“小人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欺瞒半句。”吴德军的手脚都被绑住,跪在他的面前连连磕头,“小人知道自己杀了很多人,但小人也是受人指使,只求大人你能够网开一面饶小人一条贱命,请大人开恩!请大人开恩!”
“闭嘴!”孙书台随即怒道,“你这厮图财害命,杀人甚多,罪恶滔天,法网难容,本该受千刀万剐之刑,倘若你所言非虚,本官姑且念你一功,自会替你求个情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要么终身囚禁,要么发配塞外永不回朝,这也算是对你种种恶行的惩罚。”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吴德军的头磕的砰砰作响,不停的说着感激之词。
经过这番审讯过后,孙书台心里也有了底,当然了,他身为执法之人,这些对他来说都还是些片面之词而已,结果如何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才行。
到了外头,孟旭升与司徒恪都还在候着,孙书台缓缓走到他二人的面前,说道:“你们两个刚才也都听见了这厮说的话,此案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必定会震惊朝野,所以此事还需好好的从长计议才行,切不可急于一时。”
“那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司徒恪急忙问道。
“你们?”孙书台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依我看你们就暂且留在府中等我的消息,以免打草惊蛇。”随后他又看向了孟旭升,说道:“你这些日子最好就不要在街上乱逛了,如果被人发现了,后果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
“孙侍郎放心,在下明白。”孟旭升点头回道。
“如此便好。”孙书台是个谨慎之人,为了以防万一,又对司徒恪道:“刚才那吴德军说了,如果杨平找他有事就会在他家门口做上记号,你明天就派个下人住在他家,以免杨平留了记号却不见回音反而会叫他起了疑心,你听明白了没有。”
“行,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司徒恪嗯了一声,转而轻飘飘的笑了笑,“只不过你可要快点,有句话叫夜长梦多,现在我们可都把希望放在你的身上了,你可不要让本公子失望啊。”
“滚——”孙书台白了他一眼,冲道:“你这臭小子,只会给我添麻烦,少在这里给我废话许多,这件事我以后再找你算账。”说完,孙书台就离开了尚书府,司徒恪与孟旭升也是一起送他到了大门口,直到他乘车离开。
待他走远了以后,孟旭升心中的大石也算是落了地,这一切真的太不容易了,还好这位孙侍郎是个明白善恶是非的人,孟旭升也愿意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