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南程莫早起洗漱完毕,才发觉李氏夫妇二人,及李辉四胖等乡邻都已立在院中,商议去往赵铁树家要人之事。
不多久李辉媳妇便又打探消息来,说小鸭姑已然默认了为二愣寻得媳妇之事,虽尚不断定人此刻是否就在赵家,可种种迹象表明,赵铁树家中另有其人,而从二愣子的言语中也似能透出几分。
原本还有犹疑的众人听完此言,好似打了一剂强心针,先派了四胖到赵铁树家门前打探一番,恰巧赵铁树尚不曾出门下地,正同小鸭姑合力清理院中半人高的杂草,连原本成年累月都不曾清理的门口都破天荒打扫得干干净净。
李大壮得了四胖消息,这才领着大伙往村口赵铁树家走去。忠儿一夜睡得不踏实,早早就醒过来,非要跟着父亲一同去找漂亮姐姐,李大壮无奈只得领在身旁。
而疯丫头睡了一宿,醒来精神头好得很,一大早埋头在院子一角转来转去,眼见众人一道出门,她也赶热闹傻笑着尾随在后面。
忽的见这么多人出现在门口,将赵铁树吓了一跳,他原本便心中发虚,转过身便要掩上大门。李辉眼疾手快,上前挡在门口,冲着赵铁树嬉皮笑脸,“三伯,大清早的关门干嘛呀,还怕我们来讨口茶喝不行?”
“哪能,哪能……”赵铁树不自在地笑笑。李家昨日在村中寻人之事,他今日一早才有耳闻,这会子心里正犯嘀咕呢,没想到就有人找上门来。
“我们都听说愣子找着媳妇了,特意过来看看,“李辉不等赵铁树发话,便自顾踏入院中,身后众人也毫不客气,尾随着跟了进去。
赵铁树一眼看见李大壮,心下越发发虚,而小鸭姑方才说去借镰刀,现下也不知在哪家闲扯呢,只能硬着头皮放下手中扫帚,将众人请至房中。一大拨人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显然心思全然不在二愣子娶亲上,熙熙攘攘地反而像是游人参观一般。
“三伯,不是说愣子媳妇也在吗,怎么不请出来让我们大家伙儿都看看呐,“四胖一发话,便引来众人附和之声,赵铁树尴尬地站在一旁,直挠脑袋。
“嗨,人家姑娘家家的,哪有还没成亲就先住到婆家的道理,等成亲的时候自然会给大伙儿看的……”赵铁树见昨日愣他娘都默认了二愣的亲事,今日也不便再多掩饰,但又生怕节外生枝,只得现场巴瞎话想糊弄过去,何况若此人恰是李大壮所寻之人,里子面子上也都说不过去。
可谁知话音刚落,便听到里屋传来一声沉闷的呼声,但因声音太小,众人听得并不真切。赵铁树隐约听到声音,脸色一变,后背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索性房中乱哄哄一片,李大壮等竟无一人察觉,仍旧闹着要见二愣子媳妇,赵铁树也不恼,只是推说婚前相见情理不通,一心盼着小鸭姑回来,有她那伶牙俐齿的泼辣劲,想必这伙人也断不敢放肆,可左等右等偏生不见人回来。
倒是忠儿见这些大人说话,自己闲得无聊,便在房中东看西看,呼地好似听闻里边房中有女人的动静,只是声音太小听得并不真切。而通往里间的房门闭得紧紧的,他又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那声音又似消失了一般。
门上并未上锁,忠儿使劲推了半天,房门却丝毫不动。赵铁树隔着人群看见忠儿在里间门口处瞎转悠,只当他是小孩子贪玩,也全然不理会,任他自个推门玩。
见不管怎么推,房门都纹丝不动,反倒又勾起了忠儿的好奇心,他确信那声音定是从里间房中发出,而房门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若说其中无猫腻,除非其中有鬼。忠儿眼珠一转,起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