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陆婷儿身边的忆儿越这样想着,便越觉得气恼。随即,她把目光看向那个不为她话所动的陆婷儿。
感觉到身边丫鬟的有些不满的目光,陆婷儿终于抬头看着那个丫鬟。“我从来就没有那个想法。”她几乎是没有什么表情地对着那个丫鬟道。
“主子,怎么可能?”听到陆婷儿这样的话,忆儿很是惊讶地张大嘴巴。她家主子刚刚说了什么,她竟然说自己没有那个想法。那个想法?虽然陆婷儿没有明说,不过忆儿知道,那个想法就是她刚刚她所抱怨的陆婷儿为何进宫这么些日子却始终没什么行动。
“没什么不可能的,就是你刚刚听到的。”陆婷儿没有理会忆儿这副太过于惊讶的表情。她心里本就是这样想的,其实当初她就是抱着这样的心进的宫的。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的,只不过,她可以拒绝吗?答案是,不可以!
“主子,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忆儿还是不想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话。她心里思索着,是不是主子不愿意说出来啊?毕竟,现在可是在皇宫里,正所谓“隔墙有耳”。主子如果不愿意说出来也是有可能的。忆儿越想越觉得有这样的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家主子刚刚这样说就可以理解了。
忆儿一边打量着陆婷儿的侧脸,一边在心里为自己有如此聪慧的心思而欣喜。她觉得,一定是自己所猜想的那样的。她呆在宫里的日子虽然算不算久,不过也有两三年了,所以对于人心,她自认自己还是能够琢磨一些的。这两三年里,她还真的是从来没有看见过进宫来的哪个女人会不想争宠的。所以,忆儿这下肯定陆婷儿也一定会想那些个女子一般的。
听到忆儿这样的话,陆婷儿什么都没有说,仍旧是保持着原先的动作。
这一日,墨王府。
沈佳轻站在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看的出了神。
“佳轻,原来你在这里。”身后,南宫墨温和的声音响起。
没有听到沈佳轻的回答,南宫墨轻声走着沈佳轻的身边,伸手搂过她的肩膀,柔声问了句:“佳轻,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墨,你喜欢这样的日子吗?”她的声音中透着些许迷惘,些许疑惑,些许不确定。
“佳轻,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南宫墨眉宇间透出些许疑惑,佳轻怎的好端端的就问起这个问题来了,应该是有理由的。他该怎么告诉她,他其实很喜欢这样的日子,喜欢这样和她同在屋檐下的生活,喜欢这样每日都能够看着她的日子。
“墨,我想回沈府看看,可好?”沈佳轻没有直接回答南宫墨的疑问,只是提出了这么个要求。
“好,佳轻,只有你想去的,我都会答应的。”南宫墨稍稍收紧了放在沈佳轻肩膀之上的手,眉眼之间带着宠溺。
“恩,感觉好久都没有回沈府了。”沈佳轻忍不住的淡笑,她有些想念沈府了。娘还陪着祖父祖母身边,她懂得母亲需要些时日来恢复。
“佳轻,那我们走吧!”
“墨,你要陪我一起去吗?”沈佳轻的语气中忍不住的透露出惊讶。
“当然,佳轻想去的地方,我都想陪着你去。”南宫墨伸手刮了刮沈佳轻的鼻子,温柔地对着她道。
沈府。
“小姐,你回来了。”见到自家小姐,府里的下人们都情不自禁地喜上眉梢。她们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小姐和夫人了,还真的怪想念的。
“恩,大家近日可好?”沈佳轻笑笑,然后点头。
“恩,大伙儿都好着呢,只不过大家都惦记小姐和夫人。”一平日里性子活泼的丫鬟笑着嚷道。
“小姐,”一丫鬟笑着挤过来,对着沈佳轻挤挤眉头,又转头看看站在沈佳轻身边的南宫墨,放低声音道,“小姐,墨王怎么也来了啊?”
沈佳轻轻笑,随即道:“你这丫头。”
“大家都去干活儿吧。”锦儿看着还是好奇地站在这儿的一众下人,便如此道。
“锦儿,你也下去吧,”沈佳轻拍拍锦儿,对着她道。她知道这些日子待在王府,锦儿肯定是很想念在沈府里的姐妹们的。
“小姐,”设佳轻眼里如此明显的意思,让锦儿忍不住的感动了,小姐果然是最懂她的,竟然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这让她这个做丫鬟的如何能够不感动。有时候,锦儿常常想着,这辈子,遇到这样的小姐,她真的是很幸运的。
“你这丫头,怎么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啊!”沈佳轻抬手擦掉锦儿脸上的泪珠,似乎是有些责备地道,却是一点儿也没有责备的意思。
“小姐,那锦儿就先下去了。”
沈佳轻带着南宫墨在沈府闲逛,这个她熟悉了这么多年的沈府。
两人沿着小径朝前走着,走着走着,便已经到了沈府的后院。
南宫墨看着这个和沈府其他地方有些区别的后院,好奇地道:“佳轻,这里的精致怎么和其他地方似乎有些不相同呢?”
“墨,你发现了?”沈佳轻微微愕然的转过头来,问道。
“恩,佳轻,这是为什么呢?”
“其实,这里是以前爹和娘常常来的地方。”沈佳轻的语气里透着些叹气声,这里,可以说是沈府里让爹和娘最喜欢的地方了吧!母亲曾经告诉过她,爹常常和娘坐在这里,哪怕一句话都不说,那也胜过千言万语。
只不过,真的没有想到,爹竟然会这么早就离开了,留下娘一个人,所以,这个曾经充满着父母回忆的地方,便成了娘最痛心的地方。
“娘曾经告诉过我,她最喜欢的就是这里了,即使这儿并不是沈府里最美的地方,却真的是娘最爱的地方。”沈佳轻继续说道,然后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又道:“这里,充满着爹和娘很多美好的回忆。”
“佳轻,”南宫墨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问了如此的问题,他似乎是不该问这个问题的,佳轻现在的样子,让他有些担忧。
“墨,你知道吗?曾经,我靠在母亲的身边,听着她用这样幸福的表情叙述着她和爹的相识相遇相爱。那时候,我发现,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缘分’这么一说。爹和娘的相遇,真的很好的解释了这个词语。那个时候,我还对娘说,娘这辈子真是幸福,竟然找到了这么一个爱自己的男子。然后,你知道我娘在听到我这样的话之后,说了什么嘛?”沈佳轻转头,问着身边的男子。
“你娘是不是说,这辈子,佳轻你也会遇到这样的一个男子的?”南宫墨自然而然的接着沈佳轻的话说了下去。
“墨,你怎么会知道的?”沈佳轻略显讶异地问道。她记得当时娘亲就是这么告诉她的吧,也许原话并不是如此的,但是却就是这个意思。
“佳轻,”南宫墨情不自禁地捏捏沈佳轻的脸庞,宠溺地笑着,却并没有回答沈佳轻的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是猜到的吗?其实,不然。因为这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罢了,他的佳轻啊,如此的让人忍不住捧着手心里的女子,她,值得!这一辈子,他的佳轻一定会遇到这样的一个男子的,而这个男子,南宫墨心里只有一个人选,那就是,他自己!这一辈子,从他遇见她的那时候起,就注定了她是属于他的。
没有听见南宫墨的回答,沈佳轻却也没有再问。她只是继续道:“娘亲的话确实是这个意思的,她说我这辈子也会遇到这样的一个男子的。”沈佳轻话音刚落,脸庞便出现了淡淡的红。
她走上前去,来到那个父亲特意为讨得母亲欢喜而弄的秋千旁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
“墨,你想知道这个秋千的意义吗?”沈佳轻没有转头,只是这样带着有些回忆的声音道。其实,与其说她是在问南宫墨,倒不如说她是在自言自语,她没有等南宫墨回答,就继续说道:“其实,这个秋千是我父亲特意为我母亲而弄的。”她说着,脸上便带了淡淡的笑。那时候,有一日母亲无意之中提起想要弄个秋千来玩玩,于是,父亲便把母亲这无意间的话记住了,然后这儿便有了一个秋千。
“我记得,母亲常常说,她没事儿的时候,常常会来这儿,或者荡荡秋千,或者晒晒太阳,这样的日子是最惬意的。”她说着这些的时候,脸上明显的带了笑意,母亲的幸福,就是她最大的期望。只是,这份幸福来之不易,却如此轻易的就被毁了。她的脸上带着向往的神采,似乎是像自己所经历的那般,那样的光芒,让南宫墨一时之间几乎都移不开眼睛。他想,这样的佳轻也是如此的吸引人的。不需要太多的笑容,不需要太多的动作,甚至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她就这样在无意识之间吸引住了他,让他舍不得移开视线,哪怕仅仅只是一瞬间。
“这样的母亲,我曾经常常见到的,好几次,母亲在父亲没有时间陪伴在她的身边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的向父亲撒娇。”而每一次,她总是会看到父亲用着温柔宠溺的眼神看着母亲,也许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的愧疚。“那时候,我总在想,如果能够就这样的生活,那也是很幸福的。”她的脸上洋溢着些许的幸福感,眸光似乎是在望着秋千,又似乎似在透过秋千看到了莫晓如的笑容。
沈佳轻停顿了好久,她绕着秋千旁边的那棵树饶了一圈,指尖滑过树干。
“只是,我从未想过,母亲的幸福来的如此不容易,可是为何会离开的这么快呢?”她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哀伤,这不仅对她来说是一个沉重的大忌,对于母亲来时候,怕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吧!那是她最敬爱的父亲啊,是母亲这一辈子最爱的男子啊,却那样离开了,母亲甚至没有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这让深爱父亲的母亲该怎么承受这个重大的打击呢?所以,那几日,她总是看到母亲皱着眉头,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淡了。
仿佛是看到了母亲含泪的脸庞,沈佳轻的眼眶里也忍不住的沾了些许的晶莹。
“佳轻,你怎么哭了?”南宫墨快步走至沈佳轻的身边,伸手很是怜惜地搂过沈佳轻,小心翼翼地擦掉她脸上的泪珠,这样的她,他很心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阻止,“佳轻,别哭,好吗?”
“墨。”沈佳轻将手搁在南宫墨的肩膀上,环着,她靠着他的怀抱里,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
“佳轻,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唯一,知道吗?”他贴在她的耳侧,轻柔地对着沈佳轻说道。“所以,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我相信,沈将军一定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儿这样的。”他安慰着沈佳轻。
“墨?”闻言,沈佳轻讶异地从南宫墨的怀抱中抬起头来,即使是脸上还有着些许晶莹的泪珠,而在此刻,她却是什么都不顾了。
“佳轻,你还没有听清楚吗?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唯一,也只有你,才可以是我的唯一。”他探手,揉揉她的发梢,道。
“为什么?”这一刻,即使是平日里一向对什么事都淡淡的沈佳轻,也忍不住的被这样深情的南宫墨感动了,傻傻地问了句‘为什么’。是啊,为什么?沈佳轻一直都知道,南宫墨喜欢自己,也许是很喜欢吧。可是,究竟是喜欢到哪个地步,他却是从来没有说过,而她,也从来没有问过。
只是,刚刚南宫墨说了什么?她,是他的唯一,唯一?这让沈佳轻,也不禁愣住了。虽然她知道,如父母那般的,在这个世界上也并不是没有的。而此刻她的面前,站着的可是当今的五王爷啊,那个当今皇帝最疼宠的亲弟弟,那个有着‘第一美男子’之称的南宫墨啊!而就在刚才,他竟然就这样脱口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