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拓跋燕灵拼尽力气喊了这一句,恨得双目血红,刚刚轻言说到长公主驸马时,眉眼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都是宁上陌那个毒妇勾走了轻言的魂!
暗处一场风波,宁上陌哪里知道,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太放在心上,有那时间,不如研究些上好丹药。
“娘子,你这烧的是焦炭吗?”明轻言站在厨台前,捻了个黑乎乎的东西笑问。
“与你何干,躲开!”宁上陌一听这话便气不打一出来,脚跺过去就将明轻言挤开,“又不是给你吃的!”
“娘子烧菜,不是为了我们一起吃,难道要抛弃为夫吗?”明轻言双眼含笑,偏生无赖的往宁上陌边上靠,宁上陌哐哐的敲着锅边,她就没见过这般无耻之人!
“明相,你知道吗,前些日子有个人被滚油烫伤了脸呢。”像是为了效果生动,她特地搅了搅锅里的油。
“哦?我怎的未曾听说。”明轻言说着又靠近一步,轻巧的拿过了宁上陌手里的炒勺,“还是让为夫来给娘子做些菜吧。”
宁上陌哪里肯,手掌一翻,便要劈手去夺,“刚刚娘子说什么来着,谁被滚油烫伤了脸,那人若是生得花容月貌,岂不可惜?”
刚巧一滴水珠溅了进去,滚油噼里啪啦的炸,宁上陌赶紧退后几步,趁着功夫,明轻言便将菜下锅了。
“我倒要看看你能烧出个什么东西来?”宁上陌站在安全距离外,双手环抱,等着明轻言的成品,居然说她烧的菜像焦炭!
宁上陌静静看着,明轻言干脆的翻炒,时不时让烧火婆子加大火力,莫名的,她居然觉得很温暖,嘴角止不住的弯起。
看起来,病怏怏的明轻言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也不知怎的,大约是阳光太暖、微风太软,宁上陌看着,目光不自觉的从明轻言宽阔的肩膀滑到了精瘦的腰身,她还走南闯北做生意这么多年,还没见谁能把青衫穿得比明轻言更有风骨的。
“娘子难道是在垂涎为夫的美色?”
宁上陌一个回神,人已经端着菜调笑的看着她了。
“我们拜过天地禀过祖先,我垂涎你的美色怎么了?”宁上陌一仰脖子,说得分外理直气壮。
“并无不可,不如今日我们便把大婚未完的仪式补全如何?”
未完的仪式?大婚拜过天地之后......宁上陌唰的脸上便飞满红霞,直接抢过明轻言手里的盘子,“想都别想!”
“我可是****想着。”明轻言见宁上陌狼狈而去,干脆的再添了一句,果然见他娇羞的娘子跑得更快了,这可不行,还得好好培养。
明轻言烧的菜只是普通家常小炒,却色香味俱全,挑嘴的宁上陌果断的舍弃了自己烧的那几样东西,对着红红绿绿好卖相的几盘菜不停筷。
只等她吃饱喝足了,明轻言才轻飘飘的来了句,“娘子似乎对自己做的东西有很大意见啊。”
“明轻言!”宁上陌啪的将筷子拍在桌上,“你不知道男子讲究三从四德吗!”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哼!”气怒之下,宁上陌干脆的回了宁府。
宫里秀恩爱的两人只当两人又闹了什么矛盾,一打听,当真差点儿笑破了肚皮,再不为两人调和。
“上陌。”华兰瑶笑嘻嘻的喊着,手上直抓着糕点,吃得一脸愉悦,“你老不回来,我都断了口粮了。”
宁上陌回府不过半日,这人便摸了过来,对吃食的执着非常人能及。
“相府又没狼虫虎豹,你怕什么?”回到住了十几年的府邸,宁上陌身心舒爽,只想拳打脚踢一阵,表达自己的兴奋。
“有明轻言啊,我要是再冒冒失失的去找你,碰到你们百日宣那啥,我倒是没什么,怕扰了你们兴致。”
“你别吃了。”说着宁上陌便劈手夺过糕点。
“上陌~好上陌~”到嘴的吃食被夺,华兰瑶立马乖了,狗腿上来蹭蹭,“我错了。”
见不得华兰瑶如此狗腿的样子,宁上陌喷笑,“给你,至于吗?”
“当然至于,不过你就这样走了,那拓跋燕灵岂不是要鸠占鹊巢?”
“我倒是指望她占呢,可是她手段不行,连门都没摸着呢,便被人扔出来了。”
说到这个,宁上陌便甚为头疼,她就不明白了,明轻言干嘛只要她做丞相夫人,那北蒙公主除了比她黑点儿丑点儿,一颗心全在他身上,娶了拓跋燕灵还能少一场战事,可不是千好万好?
明轻言平常聪明得跟只狐狸似的,怎么到了这事上,就看不明白了?
“想你家相爷了?”
“滚。”宁上陌有些郁闷,便把这事讲给华兰瑶听。
“哈哈哈,奇事奇事,居然还有上陌你想不清楚的事情,千年难得一见啊。”
“我又不是明轻言,哪能事事掰得明白,你懂你且说说。”
“不说,坚决不说,你这不开窍的正好,就让明轻言磋磨去吧,总归有件事能难住他了。”
宁上陌白了眼高兴的转圈儿的华兰瑶,“这明明是折腾的我好吗?”
“上陌,你相信我,这件事绝对是明轻言吃亏,你尽管维持你现在的样子,就足以让他吃瘪。”
“是不是真的啊?”宁上陌有些不信,能相信一个只知道吃零嘴的女子吗?看华兰瑶真的没给她解释的意思,她气哼哼的夺过盘子,“你不说,总会有人说的。”
说着她一摸盘子,空了!白净的盘子里连糕点渣渣都没有。
“我赌百两银子,没人会说。”
说什么笑呢,她还不明白上陌周围那群人,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就希望上陌这个当局者多迷一会儿,好好折腾一下那个表面温润、实则狡诈如狐的明相。
“别到时候你输得连府邸都当了。”
为了百两银子,宁上陌也得闹明白这事情,将她身边稍微聪明的一个个排过去,终于选中了看起来十分靠谱的云以舒。
可到了衙门,她还没问呢,云亦舒倒先愁眉苦脸的吐苦水了。
“上陌,我总觉得我惹大麻烦了。”
“哦?什么大麻烦,说出来我乐呵乐”呵,“哦不,安慰安慰你。”
云以舒可怜兮兮的一看她,她立马变了口风,“说说吧。”
“就是,最近我师兄很奇怪。”云以舒绞着手指说的很是难为情。
“如何奇怪。”
“自从那日,那日我们去那个......”一说到那地方,云以舒耳根子都红了,“从那日以后,师兄便时时跟着我,看我的眼神也极是不对劲。”
“你们乃师兄妹,朝夕相对,还怕他看不成?”
宁上陌就逗着,总归能让这脸皮薄的飞神捕说出些有趣东西。
“就那日回来,他就打了我!”一说起这个,云以舒难堪得很。
“他打你!他居然敢打你!”宁上陌激动得跳脚,她的朋友,冷卿容居然敢打!不过是个离心公子,真当自己天下第一了不成!
“他打你哪儿了,用什么打的,看本姑娘为你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宁上陌正气愤,计划着用哪根针扎哪处穴位,就见云以舒脸越发的红了,都快把自己煮熟了。
不对不对,这事情好像不对。
“以舒你说啊,我给你出气。”
“他拿我当小孩儿呢,打我屁股。”声若蚊蝇,若不是宁上陌功夫底子好,当真听不清楚。
可听清楚了还不如没听呢,宁上陌只当她听错了,“你说哪儿?”
说一次已经够难为云以舒了,宁上陌再如何问,她都不说第二遍了。
宁上陌心里简直笑开了花,这个冷卿容,居然瞧上了以舒,这下你不栽,本姑娘跟你姓,当年卷着本姑娘上好的药材跑了,如今该是算账的时候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宁上陌强忍着笑意套云以舒的话,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冷卿容你死定了。
“我也不知道,最近师兄老守着我,平常也就算了,有时候我去抓小贼他直接先给我抓了,老让师兄做事情,那我还能算个拿朝廷俸禄的捕快吗?”
“确实不算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不如这样,以后你见着冷卿容便绕着走,他留恋江湖,总不会****在京城待着。”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到了宁上陌这里全都是浮云,冷卿容的账她可记着呢,正好收收利息。
“上陌你怎么说话和师兄一样啊,他也让我见着你绕着走。”
“哦豁,那你更应该不理他了,我们多少年的感情,岂是他能破坏的?”
云以舒思忖了下,当真认真点了点头,“好,师兄总归会去闯荡江湖的。”
坑了一个人,宁上陌心情更好,早把百两银子的赌约忘到脑后,只不停嘱咐云以舒记牢她的话。
心情颇好的出了衙门,甚至和冷卿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还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直笑的冷卿容脊背发凉。
巡视了几间店铺,宁上陌这才悠然回府,脚步下意识的便往相府走。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挑眉笑了笑,她才回了宁府,刚到大门口,便见一朴素的马车停着,车身赫然刻着明府两个字。
宁上陌只当没看到,想要换个后门进去,却被等候许久的明轻言喊住,“娘子哪里去。”
“大庭广众之下,相爷可不要乱喊。”宁上陌闪电般到了明轻言身前,咬着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