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也是很纳闷,哪儿来的划痕?后来想了半天,才料想到应该是她从皇宫回来后,跟明轻言打斗时不小心伤到了。
“不疼,我竟然不知道有伤,可能是指甲不小心划到了。”她自然不会说出实情,免得云霓担心,便如此云淡风轻的解释。
“你呀!总是大大咧咧的,身边的人也不好生伺候着,让我好生担心。”说着,云霓松开她的脸,轻轻叹息一声:“想出去看看你,也出不去。幸好你来看我,才一解心头之担忧,见你好好地,我也就放心了。”
“姐姐,你如今身怀有孕,不要思虑过重,我在外面你还不放心吗?自然是一切都好。”
“也是,你从来性子要强,自然不会吃亏,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云霓笑道。?
宁上陌也不去反驳她的话,只管听着不时点点头。
姐妹俩相聊甚欢,不觉间已近晌午。
燕南昊下令,留宁上陌和明轻言在宫中同他们一起用餐,二人自然是领旨谢恩。
饭后,略微坐了一会子,云霓便要去午休了,宁上陌和明轻言这才告退,又到太后宫里说了会子话之后,出宫回相府。
而此时,北蒙驿馆,拓跋燕灵经过北蒙巫师几日做法,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再发烧,头脑也清醒许多。
燕南昊也赏赐给她许多宫中御医精心熬制的宁神汤,宁神丸,吃了也甚是管用,头也不疼了。?
“珠儿,扶我到廊下坐坐,这几日躺在床上,不见阳光,本公主都快要发霉了。”她声音依然有些虚弱,但是却也开始充盈着中气。?
“是,公主,今儿太阳正好,暖和。”珠儿听她如是吩咐便知是好了,笑着应道。
来到廊下,坐在铺着软褥子的躺椅上,望着廊外的天空,脸上露出难得微笑。在床上躺了那么久,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小姐,您喝水吗?要不要我给你端一碗参汤。”
“不要参汤,给我一杯茶水就好。”拓跋燕灵轻声吩咐道,眸光并未从天空中收回。
正好有几只鸟飞过,却让她的思乡之意愈浓。
珠儿去倒水,拓跋燕灵一个人坐在廊下,看到两个侍女在那边回廊下,边走边说话,只顾着说话并没有看到她。
“你听说没,外面都在传说明相不举。”?
“幸亏咱们公主没有嫁给他,若非岂不是要守活寡?”?
“就是,真是老天保佑,咱们公主有福气。”
“你们在那边说什么?”拓跋燕灵大吃一惊,连忙走近,扬声问道。
两人这才发现拓跋公主坐在廊下,登时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下,“回禀公主,外面听得私话,不敢在公主面前说。”
“恕你们无罪,说!”拓跋燕灵脸色一板,冷声吩咐道。
虽然她大病初愈,声气虚弱,却依然带着往日的戾气,两位侍女不敢再隐瞒,便将在外面听到的那些流言蜚语都一一讲给她听。
拓跋燕灵听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明轻言不举?
“怎么可能?”她不由低喃出声。
“公主,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看明相那孱弱的身子骨,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我们还听说他整日里都要用各种名贵药材养着呢。”
珠儿此时已经端水回来了,听到那两人这么一说,也是惊异。
这些日子她衣带不解的陪侍在拓跋燕灵的身边,也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心情听那些闲话,自然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她转念又想,却不免高兴起来,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对自家公主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真的不举,那么公主没有嫁给他是北蒙皇族的庆幸。若是只是流言,不是真的不举,那么也可以趁机让公主死心,不再筹谋入嫁相府,岂不是省去许多麻烦??
她从旁看的清楚,宁上陌和明轻言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合,实际上却是两厢情愿,只怕公主无论怎样努力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趁着现在这个好时机来劝说拓跋公主,也可让她死心。
拓跋燕灵却根本没有听进去她说的话,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明轻言怎么可能会不举?如若不然,他又怎么敢娶宁上陌入府?
只怕是他引火自焚来引起众人的注意罢了,这样宁上陌跟云捕快的流言蜚语自然不会再有人关注。
她不由苦笑,好一个妙计,可怜明轻言对宁上陌用情至深。
“珠儿扶我到街上走走。”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子,拓跋燕灵忽然睁开眼睛,起身吩咐道。
“公主,您大病刚好,怎么能如此劳动呢?在外面已经坐了些时候了,不如回去歇息一会吧?”珠儿连忙出声阻止。
若是出去被风吹着,再有个好歹什么的,她可担不起责任。
“怎么?本公主说话你都不听了?见我病了,开始欺负我?”拓跋燕灵见她推三阻四,心中顿时不悦。
“奴婢不敢。”珠儿见她生气,吓得赶紧跪在地上。
“那就扶我上街!”拓跋燕灵冷声吩咐,说完,转身便朝外走去。
珠儿赶紧起身,跟了上去,扶着她一起走出驿馆大门。来到街上,果然入耳最多的就是关于明轻言不举的流言。
拓跋燕灵眉间紧蹙,在丞相府遭遇鬼魂戏弄,病了这许久,本来就没有心情再待下去,如今再见这般情形更是心灰意冷,归心似箭。
“我们回去。”走了大约一里路,她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便停住脚步对珠儿吩咐道。
“好的,公主,我们回去。”珠儿连忙出声应道。
两人正要往回走,却不想碰到云以舒正挎着腰刀迎面而来。
拓跋燕灵扭头望向一边,她不想见她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更不想跟她说话。
她如今大病初愈,又加上走了这些路,已感体力不支,再没有心情和体力与她纠缠。
上次她被被捕入狱,云以舒可没少折腾她。本想借着流言蜚语将她置于死地,谁料,明轻言对宁上陌的设想相救,竟然也便宜了她。
真是老天不长眼。
“哟,这不是拓跋公主吗?听说你病了,卧床不起,正打算去看你呢,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云以舒岂能放过她?她知道她跟宁上陌之间的流言蜚语,绝对是她散布出来的。
拓跋燕灵这才不得已扭过头来,冷笑:“云捕快可是消停,得了闲?竟然有功夫在大街上闲逛。”
她这话,说的很高明,既是指她公事,也是暗自身上的流言。
云以舒接口笑道:“可不是么,若非怎么能碰到拓跋公主的尊驾?需要本捕头送你回驿馆吗?”
“哪敢劳驾云捕快,你还是去忙吧。只是要小心些,毕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进的,小心惹得一身骚。”拓跋燕灵嗤笑。
“我心坦荡,自然不怕骚,就怕心怀叵测之人,会被人丢石子。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送拓跋公主回驿馆。”云以舒毫不示弱朝她拱手笑道。
拓跋燕灵登时被气得浑身发抖,身体站立不稳,珠儿连忙附在她耳边小声劝道:“公主,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还是先回驿馆吧。”
拓跋燕灵被吓过之后,心气也没有那么高了,再说她们出来并没有带侍卫,只有她和珠儿两人,自然不敢再跟云以舒纠缠下去。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离心公子赶来,不由分说地将云以舒拉走了。
拓跋燕灵不再逗留,跟着珠儿回到了北蒙驿馆。
博格此时正带着人往外走,见她们回来,立刻向前行礼:“公主殿下,以后切莫私自出驿馆,否则若是有个什么事,臣下该如何跟主上交代?”
“我能出什么事?”拓跋燕灵不耐烦地挥挥手,扶着珠儿的手,回到卧房。
回想起云以舒说过的话,心中忿意满腔,却又不免感到一丝伤感,若是在北蒙,自己哪里会受这般气?受人颐指气使?
心中怒意与感伤交加,更是思乡,第二天一早,她便让博格即可进宫,跟大凌皇帝禀告,后天一早启程回北蒙的事。
燕南昊自然是高兴,这北蒙公主一天不走,他心里一天都不踏实,如今终于要走了,可是去了一块心病。
再也没有人跟宁上陌争夺明轻言了……
北蒙使臣要班师回朝的消息传到宁上陌的耳朵里,让她不由松口气。这几天,她还一直担心,以为她病好后,会改变主意呢。
心中高兴,宁上陌扬声吩咐道:“竹叶,吩咐出去,让外头备车,我要到铺子里走走。”
竹叶答应一声,便出去了。
宁上陌这厢便开始换衣服,等竹青伺候她换好好衣服收拾妥帖,竹叶也回来了。
虽然街上关于明轻言的流言很盛,但是却与宁上陌无关,她倒也是安然。
哼,谁让她算计她?想让她上当没门!不管流言传的再盛她都不会给他证明不举非事实。
进了宁记酒庄,她径直问向掌柜的:“那极寒之地的烈酒可有眉目了?”
“回小姐的话,还未曾有。酿酒师父用尽所有的方法,也未曾酿出来。”掌柜的很是为难的回道:“要不,我们不要再试了吧,毕竟地域不同,大凌本土恐很难酿出那种酒来。”
宁上陌摇头说道:“不行,必须酿出来。”
“是。”宁府当家人说话,谁敢不从?掌柜的只得皱着眉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