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言,你来了。”
说着,她迎上去,说着就要扑进他的怀里,却被明轻言恰到好处地的扶住了。
“拓跋公主……”
明轻言的话还未出口,就被拓跋燕灵伸手堵住了嘴。
拓跋燕灵,然后又将身体凑上去,附在他的耳边,轻声笑道:“轻言,别忘了我们之间玩的那个游戏约定。既然你有信心,又何必担心?”
说完,她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柔声说道:“我不会对她怎样的。”
明轻言便不再说什么,可是眸底却升起一抹寒意。
拓跋燕灵很满意他的表现,扭头对宁上陌笑道:“你走吧,我还要跟轻言继续畅饮叙旧,你若是不介意,也可以加入进来。”
宁上陌闻听立刻望向明轻言,他朝她微微摇头,嘴里却出声说道:“时候不早了,娘子还是回去安歇吧。”
“罢了,既然你们还要继续饮酒,那我就回去睡觉了。”宁上陌心中涌起一抹莫名的怒意。但此时并不明白明轻言的用意,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是在北蒙驿馆,而自己又是不请自来。
既然见到了明轻言,知他神志清醒,有行为能力,那么这个台阶她便下了。
说完,不等他们说什么,便轻点脚尖,翻墙而出。
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暗夜中,拓跋燕灵眸中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轻言,我猜的没错吧?宁上陌其实并没有那么在乎你。还是她自己的生命重要,你看这不是走了?”
“我倒是觉得娘子是对我信任,见我平安才会离开。”明轻言悠悠很是自信的笑道:“这正是我敢跟你打这个赌的原因。她若真的不在乎我,为何独身夜探北蒙驿馆?这里面的危险想必拓跋公主自然明了。”
“罢了,我们不说这些。反正明日我就要离开了,今儿我们不醉不休。”拓跋燕灵摆摆手,表示不愿意再谈此事,转身进了房内。。
明轻言点点头,跟着她一起走进,重坐回座位上,随手给自己的酒杯酒碗倒满,半真半假地的问道:“公主不会趁我酒醉之际,明日带我离开大凌吧?”
“当然不会,你可是大凌国丞相,我如何能将你带走?如此,我还能走的掉吗?”拓跋燕灵摇头笑道:“你多虑了,只管喝就好。若是醉了,你身边的明清自然会带你回府。”
丢出去,他就会毙命在她手中,可是她并不想让他死。既然他想陪着她到西凉国送死,现在死了岂不是可惜?
她今晚留他在北蒙驿馆过夜,跟他打赌,不过是平衡自己一下失望的心情罢了。
这次兴致而来,却败兴而归。心里极度不甘,便才出此下策,最后一晚将他留在北蒙驿馆。
到时候她再一走,只怕他跟宁上陌之间这个误会就永远解不开了!她才不信什么所谓的信任。
明轻言又何尝不知她的想法?看破不说破,只管陪她玩玩。他现在只求她明日能顺利离开大凌,然后他再准备出使西凉国。
即便今日过后,宁上陌对他有什么误会,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明白他的用心。
而此时,只能委屈她了。
“既然公主如是说,那轻言就陪你继续畅饮。”说着,明轻言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这厢两人彻夜饮酒,而那厢宁上陌潜回丞相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眠。
他那眼神什么意思?被胁迫?还是故意为之?
折腾到大半夜,不自觉间已经到了鸡鸣时分。
宁上陌猛然起身,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按先前的打算,进宫禀告皇上,将明轻言从使团名单中除去。
最后,宁上陌决定再等等看,等他回来问明情况再说。毕竟此时干系重大,他是本朝丞相,不是她想在皇上面前进言弹劾就能弹劾的。
第二天上午,丞相府都快要乱成一锅粥了。都知道明相昨晚去北蒙驿馆赴宴,结果却一夜未归,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是不见人影。
明雨更是心急如焚,天不亮就几次去北蒙驿馆打探,却依然未有结果。北蒙驿馆大门紧闭,看不到里面有任何动静,守卫的人依然是什么都不说。
等明雨第三次去的时候,北蒙驿馆已经关闭了。守在门口的是大凌宫廷侍卫。
“他们呢?北蒙人呢?相爷呢?”他焦灼的问道。
“北蒙人已经走了。我们也是刚派过来驻防,没有见到相爷。”侍卫认得他是明相的侍卫,自然不敢怠慢,很是恭敬地回道。
明雨不敢再耽搁,立刻回相府,他怕自己跟往回走的相爷走岔了。
回道相府,看到竹叶在府门口焦灼的东张西望,他不由心猛地一沉,相爷还没有回来。脚步便慢下来,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雨管家,找到相爷了吗?”竹叶扬声问道。
他躲不过去了,只得快步走上前,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竹叶。
竹叶听后不由跺脚说道:“这可怎么是好?小姐还等消息呢。不会是跟着拓跋燕灵走了吧?不,应该是强行被她下药给带走了。”
“不可能,相爷不是那样的人。”明雨闻听立刻开口反驳道。
“怎么现在还不见人?而且连明清也不看踪影,若不是跟着走了,怎么可能不回来报个平安信?昨晚就一夜未归,难道不知道我家小姐在家等着吗?”竹叶很是不悦的指责道,她也是着急,不知道该回去如何跟小姐说。
两人正在争吵中,明清扶着一辆轿子,快步而来。
门上的人眼尖,看到了扬声喊道:“相爷回来了,相爷回来了。”
两人同时望向巷子口,眸中同时绽放出惊喜,“真的回来了。”而后飞快的迎上去。
“相爷回来了?”明雨小声的询问明清。明清点点头,满脸歉意:“是的,相爷在轿子里睡着了,昨夜喝酒太多。”
竹叶见相爷平安回来,便飞快的跑回去报信。
“小姐,小姐……”已然是人还未到声音却到了。
宁上陌不由皱眉说道:“竹青,你告诉她,以后进门后直接说事,不要叫魂似的喊。”
她的话说完,竹叶也跑进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闻听这句话,不由吐了吐舌头,略微平稳下气息,福身回道:“小姐,相爷回来了。”
宁上陌闻听不由柳眉一挑,眸中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喜悦。却故作淡漠的嗔道:“回来就回来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是他的家,难道还不回了?”
“小姐,小姐,要不要过去看看?”竹青上前问道。
“相爷喝的太多,还没有醒酒。”竹叶连忙说道:“小姐暂时还是不要过去,等相爷醒酒了再过去也不迟。”
宁上陌却忽然站起身来,扬声吩咐道:“去南苑。”
明轻言被宁上陌赶出东苑,便住在从前宁上陌住的南苑。
一进南苑就看到明清明雨在外厅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看她进来,两人慌忙躬身相迎:“夫人,相爷还没有醒酒,您看是不是等……”
宁上陌没有说话,而是直奔明轻言的卧房,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口袋里拿出一粒醒酒丸,塞进他的嘴里。
不一会,明轻言便睁开了眼睛,看到宁上陌坐在他的床前,脸上立刻露出温柔的笑意:“娘子,你还好吗?”
宁上陌淡淡一笑:“这句话应该问你才是。”
“我还好,想必博格将军已经护着拓跋燕灵离开我大凌了吧?如此也不枉费我一片苦心。”明轻言伸手亲亲捏住她的手,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无从说起。只能暗暗用力捏了捏,宁上陌感觉到,不知怎么的竟然心头一颤。急忙将手抽回,而后也并未说出什么让他难堪的话。
“你有什么苦心?西凉国那事希望你还要早日做打算,只怕那二皇子等不得几日。”宁上陌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
“我自然是知道,既然他等不得,难道我们还要将就他不成?”明轻言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意,柔声对她说道:“娘子放心,一切为夫早有安排。”
宁上陌闻听便不再说话,既然如此,看来是她多虑了,她倒是要看看他会有什么打算。
见她不说话,明轻言继续问道:“难道娘子就不问问昨晚之事?”
虽然明轻言已经跟她暗示过昨晚并无事,可是宁上陌似乎毫不关心的样子,让他还是心里感觉不是滋味,忍不住如此相问。
“你是丞相大人,自然事事自有主意,我问的着吗?”说着宁上陌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看着宁上陌那远去的背影,明轻言摇头苦笑,她是生气了,不过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变得喜怒不便于行色。不错,这样到西凉那等险恶之地便会多一份保障。
明轻言用过宁上陌的解酒丸,感觉头脑清醒许多。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他吩咐备车进宫面见皇上。
将昨晚之事一一讲述给他听,而后请奏,他们三日后启程,这样才不会耽误西凉王的寿辰。
燕南昊听完他的禀告,不由担心的问道:“陌儿没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