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晚抱臂站在一般,根本不掺和这事,连看都不屑看严实。
玉三爷双手拢在袖中,脸上笑眯眯的,话却不太好听,“安王殿下还没娶小人的女儿就开始摆女婿的谱了,可真是让小人大开眼界,烦请回去转告殿下,若是殿下对我玉家不满,我玉家也是百年传家的诗礼之家,断不会缠上王爷的,我玉庭松的女儿我还是能做的了这个主的!”
言罢就要甩袖而去。
严实大惊,这这这怎么和设想的不一样,思及等着他带人回去的那两位,严实不敢再摆谱了,跟在玉三爷后面不停讨饶,“三老爷,都是奴才的错,您要打要骂都成,可您不能不管您女儿吧,六小姐正和王爷在一处呢,您要是不去,让六小姐的脸面往哪搁!”
严实说是为了玉华微着想,可脸上的神色分明是有恃无恐,笃定了玉三爷定然会跟着他回去。
玉三爷也来了脾气,别看他和面团似的挺软和,其实骨子里是倔强的,何况他若是真的这般看重玉华微,也就没有那么多事了,用玉华微来威胁他,打错了主意。
玉三爷斜睨着一旁看热闹的李小晚,“李侍卫,如今是王爷请我去王府,你是不是要帮忙将某些无光紧要之人清场啊!”
李小晚皱眉,本不欲理会,可看着玉三爷抖着腿的无赖样,不知怎的眼前的脸和玉梨微那张脸重合了,明明两人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他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抱着的碧汉剑攸的出鞘,横在严实胸前,眼神冷厉,声音冰凉,“再踏前一步,休怪我剑下不留人!”
严实怂了,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安王长期在夹缝中生存,最是深谙趋利避害,他身边人自然是有样学样,别看李小晚动作挺傻帽,可他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传说中的杀气,吓得两股颤颤,说话都结巴了,“李李李侍卫,有话好好好好说……”
李小晚看不上前倨后恭的怂样,对玉三爷伸手示意走人,留下严实抹着汗珠子暗叹倒霉,眼见玉三爷跟着平王府的侍卫越走越远,担心回去后怎么向安王交代,若是被安王知道自己眼睁睁看着玉三爷被平王府的人带走却没采取任何措施,只怕要吃排头了!
严实回到安王府时,玉华微正和安王你侬我侬,主要是安王对着她的肚子宝贝个不停,玉华微被看得有些心虚,捂着肚子飞了个白眼,“如今才一个多月,孩子还没长开呢,王爷您也太着急了,妾询问过大夫了,要五个月才会有反应呢!”
安王一点也不在意挨了白眼,咧着大嘴笑得分外荡漾,“我的儿子自然是与众不同的,说不得此刻就听到了本王的话呢,对不对,好儿子,真是父王的福星!”
玉华微刚刚怀上,他就成为亲王了,可不是他的福星么!
玉华微有些好笑,不说是男是女都确认不了,就看安王这幅对着她肚子的傻兮兮的样子就让人倒胃口,算了,她还要仰仗安王,只得忍着恶心和安王周旋,张嘴要恭维安王几句,眼角瞄到进门的严实。
这个严实她认的,是安王的心腹,惯常会出馊主意,且气量狭窄好记仇,倒是个要注意的角色。
安王如今是将玉华微当成了他的宝贝疙瘩,一举一动都极为关注,见玉华微看着入口,顺着看去,就见到严实了。再往他后面一瞅,根本没有该来的人的身影,安王不高兴了,“严实,玉三爷人呢?”
“王爷请了父亲吗?”玉华微红唇微张,吃惊道。
安王矜持的点头,“本王是想着请他来商议婚事的,毕竟是本王委屈了你,想着和你父亲提前打好招呼,也算是安安玉家的心,本想给华儿你个惊喜,谁知这蠢奴才办事不牢靠,竟是这么件小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何用?!”
最后一句却是疾言厉色朝严实去的。
严实哪敢背这个黑锅啊,跪倒在地头磕的砰砰响,显见是用了真力气的,哭丧着脸嚎叫,“王爷,不是奴才办事不力,实在是平王府欺人太甚……”
“和平王有何干系?”没等安王问责,玉华微坐不住了,身子微微前倾,紧盯着跪着的严实,捂着肚子的手暗暗用力,差点抓破指甲,不论何时,哪怕是听到有关他的一点消息,玉华微还是没法平静,心头砰砰直跳。
严实停顿了一下,瞅了眼玉华微,又征询的看着安王,虽说玉华微即将成为安王侧妃,肚子里也有了安王的骨肉,但他的主子是安王这一点是不变的,不管后宅的女人多受宠,他也要将安王放在首位,安王没发话,他是不会承认玉华微的。
玉华微发现了严实眼底的轻视,脸色发寒,冷哼了一声,斜睨着安王,“既然殿下这里不方便,妾还是回玉府吧,免得耽误了殿下的大事!”
屁股离开软塌,佯装着就要起身,被安王拦着了,陪着笑脸安慰了会儿,才转头训斥严实,“不长眼色的东西,华儿以后就是我安王府的主母,是你的主子,你还不快快交代清楚,不然本王先赏你一顿板子!”
严实被训的一愣一愣的,忙给玉华微磕了个头,打了自己两耳光,“奴才有罪,奴才该死,娘娘饶了奴才这次,以后奴才肝脑涂地给娘娘办差!”
玉华微急着知道平王的消息,不耐烦的打断了严实这一看就假假的表衷心,“行了,少说废话,刚刚你说平王府那边怎的了?”
“对对对,司凤晟做了什么,你从实招来,本王倒要看看他又想作甚,当初本王爵位不如他也就罢了,如今大家都是亲王,本王还是他的兄长,难不成还要本王处处相让!”
安王提起司凤晟是咬牙切齿,这也不难理解,明帝不用说了,那是中宫嫡子,他比不上,可司凤晟和他一样都是庶子,他整天提心吊胆活得谨小慎微就怕那天突然没命了,可司凤晟凭啥就能肆意张扬处处压他一头?
安王虽然人怂了点,但脑子绝对不笨,都是一个爹生的,他娘能在萧太后的高压下生下他自然也不是笨的,一对聪明的爹妈生出来的孩子岂会是个傻子,不过是势不如人罢了!
但经过玉华微的分析,他明显看出了两宫和司凤晟之间的紧绷,这也是他的机会。
唔,世间永远都不缺投机倒把的小人的,安王脸皮很厚,丝毫不以为耻,反而很是自得,只要有实惠,谁管其他的,遂安王此时鼓励的望着严实,希望他能说出什么可以让他找司凤晟麻烦的“大事件”来。
严实有了主子的鼓励——也没敢歪曲事实,关键是平王积威甚重,他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家主子,虽说知子莫若父,但也同样适用在心腹下人和主子身上,以他对安王的了解,若是借着他的由头去找平王麻烦,只怕最后安王会将他退出去做替罪羊,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说话吧!
“回殿下话,奴才一大早就去了玉府,但玉府的人说玉三爷早就出府了,奴才好容易打听出玉三爷去处,赶到安侯府时,玉三爷正好出来……”
“你说父亲一大早去了安侯府?”玉华微打断了严实的禀报,凤眼微眯,有凛冽的寒光闪过,“父亲去侯府作甚?”
严实:“……奴才不知!”他又不是玉三爷的小厮,哪里知道玉三爷的想法,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玉华微咬咬唇,不甘道:“罢了,接着说吧,怎的没将父亲请来?”
一定是去见玉梨微了,不然父亲去安侯府作甚,难不成还是去见周景璨那个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屁孩吗?
思及玉三爷的偏心玉华微是一阵气急,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要不是安王在旁边看着,她真想摔东西发泄一下。同时对梨微的不待见更上一层楼,虽然她本就和梨微势不两立了。
严实见未来侧妃娘娘脸色不好,也不敢卖弄口才了,忙飞快交代,“奴才按殿下吩咐请玉三爷来安王府,但平王府的李侍卫也在,言及平王有令,玉三爷怕得罪平王,跟着李侍卫走了,李侍卫剑都亮出来了,奴才不敢阻拦!”、
“哼,怕得罪平王,难不成不怕得罪本王吗?”安王听了这话很是难堪,尤其在美人面前丢了面子更让安王觉得没脸,一脚踢在严实肩头,暴躁的在原地走来走去,嘀嘀咕咕,“本王如今是亲王,和他司凤晟一样了,你敢瞧不上本王……”
严实哪敢认呐,趴在地上扯着嗓子伸冤,“爷,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啊,奴才伺候爷这些年,对爷忠心耿耿,爷您都看在眼里,不是奴才瞧不上您,分明是——”
严实刚想说是玉三爷没眼色,猛地想到边上还坐着一位玉三爷的嫡亲女儿,他可不敢当着人面说玉三爷的坏话,眼珠子一转,反正平王也不在这里,且安王恐怕对平王是积怨深深,只要不是让安王立马找平王的麻烦,出卖了他,将事情都推到平王身上不就好了,再说平王是什么人物,哪里会注意他一个小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