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唐如是细细听倾城叮嘱之时,便听到一声雀鸣,她眉头一皱,原本起身就想走,但又看了唐如是一眼,“青果,出来!”
唐如是纳闷之时,从不远处的屋顶上跳下一个人,几步就来到了面前,看得出武功底子之深。
“青果,你看着这个姐姐,直到我回来,不许任何人靠近她知道吗?”倾城叮嘱,青果点点头,但是明显眼里有着不甘愿,哥哥明明让她护着城主打坏人的。
“姑娘,这是……”
“详细的留着以后与你解释,我回来之前你且在这里待着,听到什么见到什么都别离开半步!”说完之后,身上那件白色的纱衣被褪下,从青果手里接过黑色的斗篷,往身上一系,往大堂的方向去。
唐如是并不傻,看倾城这阵势明白大堂该是出事了,想到大堂她第一反应就是她的夫婿白沐炆,可看倾城那焦急的背影,心中不免暗自叹息:有她在定然会保王爷无碍,我只能在此干着急,不能似她一般扑汤蹈火……
待倾城到了大堂,里面还是一片祥和,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逼近。简意修不知何时到了她身侧,倾城凝眉看他。
“怎么?想问我为何不在里头待着出来凑什么热闹?”简意修说话间脸上仍是那般随意,“早与你说过,明一不是当初那个小和尚了,他虽然不像你有线人能知道今夜有人来,但他也大底能猜到今夜的处境。”
“那便好,我今夜可没想替他看家护院。”
这下换简意修凝眉了,但没功夫继续问下去,因为风声已经不对,两人呼唤一个眼神,简意修将腰间的软剑抽出,“这比你的白绫好用,明一让我护着你,我一向不食言。”
倾城可不客气,简意修送来的一向都是上好的东西,她握在手中这剑就如她的白绫一样的轻盈,可月光中反射的亮光,让她看得出它的锋利。
就像简意修说的那样,那帮黑衣杀手并未能靠近宴席的大堂,明一早就在屋外布下了防卫,倾城隐身暗处,也不急着出手,倒是简意修冲了出去,打的勤快。
“明一何时有了这么一支卫队?”倾城从那些人的身手来看并不是一两日就能训练出来的,而且阵法也摆的极为讲究。她心中慢慢也有了答案,应该是薛府的人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知道这里不用她也是可以的了,便悄悄往唐如是那边去。
唐如是并非是未见过世面的深闺小姐,待倾城回去之时,虽面色担忧但也未显得慌乱。可大堂里却没这么轻松了。
听到屋外的打斗声,大堂里的人不免有些好奇,透过窗户向外看,那打斗得激烈不免冒了些冷汗,显得有些慌乱。
明一对着身边的青木一颔首,只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铁索声,大堂的四周倏地落下铁栅栏环绕,整个大堂就像是巨大的鸟笼一般,众人不明所以时,青木出声说明:“各位殿下请勿担心,此铁柱都为玄铁所致,内力再高深之人也无法折断,屋外的贼人自会清理,各位殿下尽可继续享受酒宴。”
话虽如此说,但还有什么人会真的安心坐下喝酒,不过见了几次黑衣杀手想冲进来却斩不断铁柱时,他们安心多了,开始议论到底什么人这么大胆,也有人赞叹三殿下虽回宫不久,但思虑周全身边羽翼也是足够丰满了。
明一坐在那里生态自若,他的心里却还是有几分忐忑的,不知道大哥是否能将倾城拦下,但想着有大哥外公在,还有青果贴身护着,她该是没事的。如此安慰自己,抬头之时发现竟有人也有些不安。
传闻中大渝大皇子一向性子随和单薄,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传闻中白沐炆与妻子唐如是夫妻并不和谐,唐氏泼辣蛮狠,白沐炆常惧之避之。但明一此时看他握着酒杯不断转着的样子,眉间那想藏却藏不住的担忧,想着传闻毕竟只是传闻。
举着酒杯明一走到白沐炆跟前,“白兄,是否有事?我瞧着你面色不对。”装作忘了唐氏还在花园的事。
白沐炆扯着嘴角,还未开口,身侧的人已经开玩笑了,“皇妃如今还在花园,若是贼人刀剑无眼……”
“我相信三殿下府中的护卫,定不会让她一个女子有什么意外,”白沐炆难得会打断别人的话,但他实在不喜欢那种推测,定睛看着明一,“只是担忧她受了惊吓,回府又是一番折腾。”
唐氏的性子在座的在传闻中都听过,自然以为白沐炆这是怕了她,都呵呵大笑起来,而明一知道面前这人却无半点轻松,至少握着的酒杯都快捏碎了。
“白兄放心,不是有我府中的人陪着嘛,定不会有事的。”明一话落,便有琴音断断续续飘进这大堂,堂内无人奏乐,那琴音在刀剑打斗声中显得还是那么平和。
白沐炆的眉头舒展开了,这琴声是他熟悉的,是在向他传递唐如是她们都平安无事。
明一的眉头却又紧了紧,他自然也知道这抚琴的是谁,只是没有想到,花倾城竟是这样心思细致的人,会在这样的乱局中抚琴传信,只为了让一个人心安。
到底面前这白沐炆对于花倾城来说是如何的存在?她又在算计什么?
屋外之乱耗了些时候才摆平,其实有简意修与千煞君他们在并不难,只是明一要留活口所以耽搁了些功夫,当铁栅栏被升起,简意修提着带血的剑走进大堂时,那样的风度与气魄让人不禁心惊,奉域的未来定是不好招惹的。
那一夜,让九荒各国都看到了,临苏的三皇子的才智,奉域的少司命的气魄,而这两大国未来最可能的继位者之间的熟稔,也在各国心中掀起波澜,尤其是对于大渝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