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有心人查出什么倾城的身份,倾城那一日一身白色衩裙,在京都外的临苏河畔转悠了一圈,没有遮掩,那容颜真实。
不出所料,不久便有人带着官兵来邀请她了,而她一脸惊恐离开时朝不远处的一艘游船微微一笑,商余道定是气她不让他挣那黄金,但为了不让任何人查出她的身份,从此刻开始她便真的孤身一人,连暗处保护她的无命阁的死士也撤了。
当马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上,倾城透过飘起的窗帘看着慢慢逼近的宫墙,脸色平淡。她记得很久之间进过这里的皇宫,那时候觉得一切都是新奇的,而如今心里只有岚焕形容过得话,这里是吃人的虎穴,而她是来捉豺狼的。
马车停下的时候,外头有人喊姑娘请下车,倾城才装作一副懦懦的样子掀起帘子,四下打量了一下,瞧见左侧的大门上悬挂着“观星阁”的牌匾,与她料想的不错,皇帝见她之前要过一过屈老道这一关。
下了车,便有穿着道袍的人来迎她,态度极为恭敬,“姑娘先请里面休息,师父正在闭关,已将消息送了进去,待师父将圣上的丹药炼制出炉便即刻过来。”
倾城只微微点头,轻声说了句“有劳了。”
那陪着她的小道士听了她的话,便觉得的确不同凡人,一路走着也时不时打量着倾城,那如玉般白皙清透的皮肤,眉眼生得极为清秀,以为坊间传的太夸张了些,但亲眼一瞧说是不染凡尘还真的不为过。
送倾城到了右边的屋子去,安排在她身边伺候的都是些道服打扮的童男童女,倾城坐在屋里,没有太多的打量,这里的摆设只是比一般的道观更加精致华丽了些,她走南闯北多年,自然早就见惯了。
屈老道是过了晌午才来的,怕是对她这个凭空出现的“玄女”也多有防备,毕竟他对她好不知底细。怕是在“闭关”期间也让人查了她的来路,怕是一无所获。
倾城听外头说“国师到”时,故意将手中的茶水翻了些在地上,搁在一旁先跪了下来,就像临苏一个平凡百姓见到屈国师应该会有的样子。
屈老道眼力也快,即可上前扶起了倾城,“姑娘身份尊贵,贫道可受不起如此大礼。”说话间感觉到手掌中传来倾城身体的微颤感,心里安了一半,会惧怕的人才容易控制。
“国师误会了,我不是什么玄……”倾城还未说完,屈老道就阻止了他,手一扬,“你们且退下吧。”
屏退左右之后,屈老道才开口,“敢问姑娘是哪里人士?”
“我自幼随祖母住在凤黎山的深谷之中。”
住在深谷,才会有空谷幽兰的脱俗气质。
“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只有祖母一人,自幼父母双亡,族人说我命犯孤煞,克死了双亲,容颜妖媚会祸害乡里要将我漂流远逐,祖母不忍心所以悄悄带着我隐居凤黎山里,直至半年前祖母过世我才出了凤黎山。”
这样的身世,很好的解释了为何这样的容貌却一直不为世人所知,屈老道抚着胡须,越听越满意。
“所以国师,他们说我是玄女转世,这定是弄错了,我没有那样的好命。”倾城一脸的卑微伤感,让人顿生怜惜。
屈老道笑着摇摇头,“不不不,是那些说姑娘命犯孤煞错了,姑娘的双亲离世不是被姑娘克死的,而是他们一介凡胎承受不住作为姑娘生身父母的恩惠。姑娘就是玄女转世,这一世便是为了渡圣上成仙而来。”
“真的?”倾城的眼里有一半的不敢相信,也有一半的兴奋,屈老道对这样的眼神太熟悉了,这是对荣华富贵的向往,这样的人最是好掌控,所以他坚定的点点头。
“姑娘先去沐浴更衣,待我先去禀告圣上,圣上定是很高兴姑娘的出现。”
“我竟然能见到皇上!”那两眼放光像是已经被功名利禄迷倒了一样。
屈老道点点头,“当然能见到,只是姑娘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也不清楚如何发挥自己体内的力量引导皇上成仙,贫道怕到时候有不周全之处,所以会在一旁指导姑娘的。”
倾城激动的抓住屈老道的衣袖,频频点头,“国师是我再生父母,在皇上面前我怕做不好,还请国师大人多多帮我!”
“你我都是道中之人,自然要互相关照的。”
此时的倾城眼中还放着不安,而屈老道则一脸的欣喜,仿佛意外得到了一件宝物。
那一夜,倾城夜宿观星阁,并未能当日就见到皇上,因为屈老道说要教她些规矩,实则是怕她在皇上面前装不像,而为了不露出马脚,倾城在学习的过程中有所机灵有所愚笨,屈老道对她越来越满意。
开窗观星,满幕零星闪烁,虽然一路顺利但倾城仍不敢怠慢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