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跟崔东升有关吗?”
崔毕宸眼里情绪复杂,她既对国相府的冷眼旁观感到无比寒心,又不可遏止地对血浓于水的亲情怀抱希望。
木冲看着她,眼前这个女子已经无一丝富家千金的样子了。
“在下此番前来,跟崔国相无关。我是来寻菻儿姑娘有事相求。”
崔毕宸一听此话,神色顿时变冷:“你找我女儿有什么事?你们不要再想伤害我的菻儿!”
木冲后退一步,有礼道:“夫人多虑了。我能体谅夫人爱女心切,但我也确实抱着一颗诚心而来,绝无加害之意。”
崔毕宸神色中依旧是满满的不信任。
“……”
木冲又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
“娘!我回来了!”
南菻嫣目睹王寡妇一帮人的下场,心里不免有些得意,脚步也轻快了。
木冲听到她哒哒的脚步声,转身去看,就见她瞪大了眼看着他。
“你……你怎么来了?”
南菻嫣完全没想到木冲在她明言拒绝数次后,还会再来,而且是直接登门!
她神色里是显而易见的怀疑。
木冲道:“我是真心想邀请你前来相助,这次登门也只是想表达一下诚意。”
南菻嫣却是一扬手,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不必。我已经说过不会进军营了,你不用白费心思。”
木冲依旧不放弃,两人就这么在破败的小院里对峙着。
半晌不言,还是崔毕宸局促开口道:“……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是、还是先进屋吧?”
南菻嫣虽然不愿意跟他多谈,但站在这里确实太过于突兀,于是哼了一声,率先进屋。
木冲脸上的笑容让她觉得母亲这句话似乎是深得他心,心下更是不爽。
就在这时,一个令人厌恶的尖细嗓音传来:“哟,菻儿这是接客呐?都接到自家院子里来了,真是好个守礼的黄花大闺女啊。”
三人转头去看,却是王秋儿陪着王寡妇挑衅而来。
王寡妇脸上是嫉妒与仇恨交织满布。
“菻儿啊,别忘了你昨晚还跟健生同处一室呐!”
刚才王秋儿来找她,说有个男人进了南菻嫣家的院子,她还不信,现在看来,这丫头的确是有情郎在外,还是个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王寡妇心里嫉恨难平,开口就是颠倒黑白,说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南菻嫣以为这寡妇被自己教训了好几次,也该识相点,不会再自找麻烦了,没想到这才半日不到,居然又故态复萌。
气愤之下,她开口骂道:“不知廉耻的泼妇,你瞎说什么!明明是你侄女儿干的破事,别把臭盆子往别人身上扣!”
被她骂了,王寡妇却没有气急败坏,反而显出些许得意来。
——到底是道行不够的小丫头片子,这下你在人前可算丢尽了脸面了!这样的破丫头就不用妄想嫁给好人家了。
王寡妇得意道:“菻儿啊,女儿家呢可以没有家世背景,可一定要有贞操啊。你这……”她上上下下把一旁的木冲打量一番,“把恩客都揽到家里来了,不太好吧?”
南菻嫣气的脸都红了,但她实在不是很会吵架的人,一时竟然气的说不出话来。
而一旁的崔毕宸听这个无德妇人肆意败坏自己女儿的名声,已经气急败坏地要冲上来跟王寡妇厮打:“你!你这个泼妇!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的菻儿!”
此时,一旁的木冲突然伸手拦下冲过来的崔毕宸。
他扶好妇人,而后双手一负,态度从容,语气却是十分严厉。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关心。可现在菻儿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你这样说她,最好是有证据,否则,我身为夫家必然为菻儿讨一个公道。”
严厉的凤眼里闪过赤裸裸的杀意:“你可承担得起代价?”
木冲在军营里待了太多年,是见过烽火杀过人的,他这一眼杀气别说是色厉内荏的的王寡妇,就是一般人也不见得能承受的住。
王寡妇吓得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哼!”
木冲冷哼一声,回身扶着崔毕宸走回屋子。
南菻嫣站在他旁边,被他的一番话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老半天才缓过神来,心里飘过无数吐槽。
一回头却发现了不速之客。
身后王寡妇吓得腿软,居然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
她身边的王秋儿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也不管自己的婶婶,自己一个人跑走了。
南菻嫣心情非常不好,开口就是气势汹汹:“还不快滚!下次再让我碰见你找我们家麻烦我会让你后悔活着!”
不知道是她的气势太足,还是木冲余威仍在,王寡妇竟是忙不迭地手脚并用跑出去了。
南菻嫣看着屋里坐着抱着一杯茶的崔毕宸,后者也是一副震惊过度的模样。
她不禁大感头痛。
“怎么了?”木冲的声音偏偏还是一派从容,听着就让她牙根发痒。
南菻嫣咬牙切齿道:“你、还、好、意、思、问?”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说我是你未婚妻?你凭什么毁人清誉?”
木冲没想到她会这么生气,心里虽然没有被冒犯的气愤,却不免有一种失落。
“你不愿意?”
南菻嫣深吸一口气,稍微冷静下来,道:“怎么敢?承蒙将军抬爱,南菻嫣愧不敢当,还希望将军收回成命,让我等小小平民好好过日子吧!”
木冲道:“我只是想给你解围。”
“可你就是在越帮越忙!”南菻嫣语气不善,内心却是翻腾不已,焦躁又带着些许欢喜,犹有几分忐忑。
“请你回去吧,我不会答应你的。还是说,木将军想以收回成命为筹码要挟我妥协,随你去军营?”
木冲听着她冷漠的言语,心下失落感越发浓重。
他回身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既然说了你是我未婚妻就不会食言,也不会借此要挟你。”
“但我不会放弃请你随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