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菻嫣眸子一冷,果然……这个女人不止不需要别人可怜,也根本不值得别人去可怜。然而除去愤怒,南菻嫣的心中还有满满的悲凉。对于柳姨娘,也是对于“南菻嫣”,还有自己那处处与人为善,单纯软弱的母亲。
“那姨娘……你打算如何杀死她们呢?”南菻嫣淡淡的问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怎么杀?”柳姨娘有些发愣的放开手掌,皱皱巴巴的裙子滑落在地板上,歪着头像是思考了一会,这才咯咯的笑着说:“用毒啊!还是和上次一样,涂在箭头上,一定能杀了她们的。”
“和上次一样?上次不是失败了吗?人不是还毫发无损吗?”南菻嫣表情冷冷的,装作疑惑的样子问道。
“上次还不是因为被人挡了?还有,那个毒药必须要按照分量,才能有效果的。”柳姨娘依旧有些发愣,眸子里却闪过一丝狠毒。
“分量?什么样的分量呢?”南菻嫣有些诧异,据程老所说,这药很不一般。当时因为担忧,南菻嫣并没有多想,如今再被柳姨娘提起。南菻嫣倒是怀疑这药的来历了。
“我也不记得,我拿着方子去的,他写在方子上了,你去我梳妆台的柜子里拿来看看。”柳姨娘皱着眉头想了想,实在是记不起来了,便朝着窗子跟前的梳妆台指了指。
“是。”南菻嫣沉声答到,嘴角勾起冷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南菻嫣快步走到梳妆台前,在几个抽屉里翻翻找找,却只是一些金银首饰,珠宝玉石。至于什么纸页,南菻嫣却是连个影子都没看见,更别说是什么药方了。南菻嫣一愣,不信邪的将桌子上的几个黄梨木的盒子,也都一一打开。然而,里面却也只是一些胭脂水粉,以及女子化妆用的东西。柳姨娘这梳妆台倒真是种类齐全,却独独没有没有南菻嫣想要的东西,柳姨娘口中所谓的药方。
南菻嫣虽然有些不解,却也知道柳姨娘不会在骗自己,一时间有些疑惑。忽然。南菻嫣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南菻嫣隐约记得,以前的时候,母亲屋子里也有一个梳妆台,里面还有许多的暗格,与这个倒很是相似。只可惜,南菻嫣清晰的记着,自己不喜欢那样的东西,并没有过多的研究。也正是因为如此,南菻嫣并不知道那些子暗格,具体在哪些地方。
“春桃,你干什么呢?找到了吗?怎么这么慢!”柳姨娘等的有些不耐烦,转过身来看着南菻嫣,语气十分不满的说道。
“死丫头!你在找什么?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会随便放在外面?在暗格里,你快点拿过来!”柳姨娘看见南菻嫣,已经把梳妆台的抽屉,以及桌子上的盒子都一一打开了,不由开口骂道。
南菻嫣低着头不去搭话,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然而实际上,南菻嫣只是在掩饰自己脸上的慌乱。南菻嫣低下头去,心里却暗暗叫苦,果然如自己所想那样,柳姨娘将药方藏在了在暗格之中,可是,猜对了又有什么用?自己不知道暗格在哪里啊!南菻嫣大脑愈发冷静,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对策,忽然看见了梳妆台前放着的椅子,脑子里便是灵光一闪。
“死丫头,你还不快点!杵在那,像个木桩子一样,干嘛呢?”柳姨娘见南菻嫣半响不说话,也丝毫没有动作,不由有些气恼的催促道。
“哎呀!”南菻嫣像是突然回神一般,身子一颤,手忙脚乱的去找东西,却一个不留心勾在了梳妆台前的椅子上,身子一下子向前扑去,一不小心就将桌子上的几个盒子打翻了,各种花香的胭脂水粉一下子便散在地上,浓郁的味道在整个屋子里面弥漫。
“死丫头,你在干什么!怎么什么都做不好?滚到一边去!”柳姨娘恶狠狠的说道。
一下子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快步走到“春桃”跟前,看了她几眼。不知道是不是南菻嫣的错觉,她总感觉,柳姨娘是在看自己有没有伤到哪里。又或许,柳姨娘只是在看散在地上的胭脂水粉,却又不小心将它们踩在了自己脚下。
南菻嫣有些瑟缩的低下头,耸动着肩膀,像是在低低的抽泣,嘴巴里还配合的发出“呜呜”低泣声。柳姨娘转过头来瞪了她几眼,脸上的神情有些犹豫不决,双手垂在侧面,捏的紧紧的。当然,低着头的南菻嫣并不知道。半响,看着“春桃”自己爬起来,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也没去搭理她,自顾自的转身去翻找暗格里的药方。
南菻嫣站在一旁,清晰的看着柳姨娘的举动。先是蹲下身子,将手伸到梳妆台的右侧面,在距离地面三寸远的地方,有一个略微突出的花纹。若是不知道,寻常人一眼便望了过去,自然不会发现。只见柳姨娘在小凸起上轻轻的按了一下,便从正上方弹出了一个小匣子。南菻嫣向里面望去,果然有一张小小的纸片。
“春桃,你把这个拿去,送到老地方,越快越好。”柳姨娘看着“春桃”,一脸认真的说道,脸上布满了阴狠的神色,也让南菻嫣有些面色发白,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狠心到这种地步,不过……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再与这个女人继续纠缠下去了。
“候……侯爷。”南菻嫣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瞅着柳姨娘身后,脸色发白,身子微微瑟缩,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果然如南菻嫣所料,柳姨娘身子一僵,脸色发白,不敢转过身去。柳姨娘倒不是害怕高乐候知道,自己要害南菻嫣母女。毕竟这么多年,柳姨娘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是那个男人允许的呢?或者说,是默认的。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在后面撑腰,柳姨娘再厉害也是一个女人,在这偌大的高乐候府,也是很难翻出个浪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