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南菻嫣便背着草药筐子,向村头走去。
今日来,南菻嫣也给自己配了一些强身健体的药,再加上连“”日早起上山采药,如今身子骨已经硬朗了许多。虽然还没有达到南菻嫣预想的效果,但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跑上几步就喘,也算是有了个年轻人该有的模样。
“徐姐姐早啊!”南菻嫣走到板车跟前,见徐彩霞已经站在那望自己了,甜甜的笑着打了个招呼。
“呦!这还早呢!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还真拿自己当大小姐了!”徐彩霞笑了笑,还未回话,旁边便传来阴阳怪气的一声。
前几日,徐彩霞才和王寡妇打了架,之后便听说王寡妇败坏南菻嫣的名声,徐彩霞本就来气,正欲出口大骂,却被南菻嫣按住了手。
“呦!这菻儿自然比不上王婶婶,王婶婶这模样打扮比谁都像大小姐,可惜啊……”南菻嫣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菻儿听人说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小姐身子丫鬟命。”
王寡妇见南菻嫣夸她,一开始还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听到后面却是气得火冒三丈,却偏偏无话可说,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徐彩霞不由捂了嘴偷笑。
“哼!小丫头倒是牙尖嘴利,小心以后夫家不要你,你就等着哭鼻子去吧!”王寡妇瞪了徐彩霞一眼,恶毒的看着南菻嫣。
“我夫家如何可不用王婶婶管,算命先生说了,不是短命相!”南菻嫣虽没想过早早嫁人,但见王寡妇口不择言,不走生了三分火气。
“你个小贱蹄子说什么呢!”
南菻嫣虽然没有明说,可任谁听不出来这话是在针对她?王寡妇一时恼怒,便失了分寸,挽起袖子就要朝南菻嫣脸上抡去。
王寡妇是村子里有名的泼妇,扇起耳光来又快又狠,就连站在一旁的徐彩霞都没反应过来。
王寡妇这人心眼小的很,她早就认定南菻嫣的娘是个和她一样的,却长得比她好,就连生个女儿都是水灵灵的。王寡妇早就看南菻嫣不顺眼,小小年纪便总是跟她作对,看病卖药材得来的钱跟是让她眼红。
先前看南菻嫣卖药材得了钱,王寡妇也就偷偷的从山上胡乱挖了些,晾在院子里暴晒了几日,团成一团便拿到了镇上去,跑了几个药铺都没人要。王寡妇思索了一通,便去了南菻嫣经常卖药的百草堂,不曾想人家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就把她轰了出来。
王寡妇不知为何,只当是南菻嫣玩了花招,将那些失了药力的杂草狠狠地踩了几脚,权当是南菻嫣。
现在王寡妇终于是逮着了机会,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眼见巴掌就要落到南菻嫣脸上,不由狰狞的咧了咧嘴。却全然没有看见南菻嫣脸上的冷笑,南菻嫣自打知道南府来人,便将一些淬了药的针随身携带。对付这王寡妇,虽然不能用有毒的,可这麻沸散,痒痒粉什么的也不少。
正当南菻嫣蓄势待发之时,巴掌却未落下。南菻嫣偏头去看,一只健硕的手正死死的抓住了王寡妇的手腕,正是刚刚赶到的王心茹。
“我来迟了,让你多等了一会,你就要对一个小姑娘下手?”原来王心茹老远就听见了王寡妇的话,走过来时正好救下南菻嫣。
南菻嫣见没了机会,也只得叹一口气,悄悄地收起手里的银针。
“林嫂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跟着孩子闹着玩呢!是不是菻儿?”
王心茹的力气可是这几年抗麻袋练出来的,那里是王寡妇这种小打小闹能比的。王寡妇只感觉手腕一动,被厚茧刮得生疼,连声向王心茹求饶,将一张脸皱成了菊花。
“是啊,林婶婶!王婶婶刚才和我闹着玩呢。”南菻嫣拉了拉王心茹的袖子,眨着眼睛甜甜的说道。
南菻嫣自然明白王心茹是在为自己出头,可自己是个外来的,村里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排斥。此时要是不知道见好就收,弄的王心茹不好收场不说,恐怕还要给王心茹惹上麻烦,那王寡妇也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
王心茹瞥了南菻嫣一眼,也没说话,确实一下子甩开了王寡妇的手。王寡妇连忙揉了揉手腕,偏过头狠狠地剜了南菻嫣一眼,却是不敢再吭声。
王心茹也没去管他们两个,径直上了板车,坐在那个不变的位置,谁也不搭理。
等到了镇上,大家约定好时间,便各自去办事。徐彩霞照例把南菻嫣送到药铺门口,自己便吞吞吐吐的去了别处,然而南菻嫣却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菻儿姑娘,又送药材来了?”
南菻嫣经常来这里送药,与药店的伙计也都混熟了。经过上次的教训,韩歌涛大概是好好整顿了百草阁,伙计换了许多,掌柜也老实了不少。南菻嫣觉得,如今倒有了几分医者的感觉。
“嗯,是啊。你们少东家不在吗?”
南菻嫣笑呵呵冲人打着招呼,见韩歌涛不在,不由试探着问道。
“是啊,少东家和掌柜出去办事了,菻儿姑娘有事?”
伙计伶俐的答道,他是早看出这菻儿姑娘与少东家关系不简单,自是不敢轻易得罪。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南菻嫣甜甜的笑道,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虽然南菻嫣现在已经不怕木冲了,可是却总感觉每次见到韩歌涛都没好事。
伙计很快便给南菻嫣结算了药钱,等南菻嫣走出百草阁大门时发现时间还早,想起母亲向来爱吃碧月阁的芙蓉鸡,便想着去打包一只带回家。
南菻嫣慢慢的在街上晃悠着,路过路边的小摊时,被一块小巧的镜子吸引了眼熟。
南菻嫣走上前去,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里的铜镜,小巧的模样,镂空的蝴蝶图案,再加上中间镶着零星的碎玉。就是以南菻嫣现代人的审美角度来说,也煞是好看。
“小姑娘,好眼光啊,这镜子的做工可是顶好的,买一个回去吧!”摆摊的老婆婆说着惯例的话,南菻嫣也不知在电视上听了多少遍。
南菻嫣索性不去理会,自己打开镜子照了照,一路赶来头发有些散乱,发带也歪了一点……突然,南菻嫣感到不对劲,身后几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站在摊边,看似在挑东西,眼睛却正朝自己看。
南菻嫣刷的一下合上镜子,不由勾起一丝冷笑,能跟踪自己的人,不用想南菻嫣都能猜到是谁。南府那个柳姨娘,当真是胆大包天了,南菻嫣升起一丝怒气。
“姑娘,这镜子你还要不要了?”摆摊的老婆婆见南菻嫣看了这么久,也不说话,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当然要!”南菻嫣抬起头,全然不见刚才的冷意,甜甜的笑着,瞬间磨平老婆婆的不耐。
付过钱,南菻嫣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铜镜,一边悄悄地斜眼向后看去。见几人果然跟着自己,便加快了脚步,拐进了一条偏僻的死胡同。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南菻嫣害怕的缩着身子,脸色苍白,望着胡同口的几人瑟瑟发抖。
那几个黑衣人见南菻嫣一副瑟缩的模样,不由得放松了警惕,挫着手,面目狰狞的朝南菻嫣逼近。
“你们不要过来!”南菻嫣大声喊道,双手护住胸口,偷偷的从怀里摸到一个小纸包捏在手里。
黑衣人见南菻嫣手足无措,不由升起几分变态的成就感,好像把小姑娘吓成这样也算一种本事,一个个争着先去解决南菻嫣,好去找主子论功行赏。
见已经差不多了,南菻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出手里的药粉。几人只觉眼前一黑,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便失去了知觉。
南菻嫣走上前去,对着领头的大汉,狠狠地踢了几脚。虽然以南菻嫣那么点力气也没什么伤害,可总归出出气也是好的。不过怎么处置这些人,却是不大好弄。
正当南菻嫣举棋不定之时,两道黑影飞快的闪进胡同,却在看到眼前的情形时微微发愣。
南菻嫣略带提防的看了二人一眼,发现其中一个有些眼熟,是那日出现的暗卫,看着同样打扮的,另一个人的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菻儿姑娘,我们是木将军派来保护你的!”眼熟的那个说道,两个人皆朝南菻嫣拱了拱手。
“这些人我都解决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南菻嫣拍了拍手,看了二人一眼,潇洒的从二人中间挤过,出了胡同,只留下一脸呆楞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南菻嫣出了胡同,有些疑惑木冲是怎么知道有人要害自己,还派来了暗卫保护。转而想到木冲昨日的询问,不由释然,看来木冲应是早有打算。
被一个人这么护着,南菻嫣心中闪过一丝甜蜜,不由得心情大好,连回去时王寡妇的挑衅,都意外的没去理会,只当是一只聒噪的苍蝇,在那嗡嗡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