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菻儿,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徐彩霞都感觉到南菻嫣的不一样,回村时拉着她问道。
“没什么,药材卖的不错。”南菻嫣自然不能实话实说,歪着头朝徐彩霞眨了眨眼睛。
“你呀!”南菻嫣俏皮的模样,逗得徐彩霞也是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她的额头。
“对了,徐姐姐,你今日去干什么了?”南菻嫣想起徐彩霞今日的表情,奇怪的问道,偷偷的打量着徐彩霞的表情。
果然,刚才还好好的徐彩霞,在听见南菻嫣这话后,瞬间变了表情,一张脸白的吓人。
“徐姐姐,怎么了?”南菻嫣见徐彩霞这幅表情,便知道事情不简单。
家丑不可外扬,再加上南菻嫣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徐彩霞本不想说。可想到南菻嫣也是大夫,而且医术不错,说不定还能帮到自己。一时间,也是有些犹豫不决。低头看见南菻嫣真挚的眼神,不由有些动容。
“菻儿,明日你到我家中来,我便告诉你。可能……还要你帮忙……”徐彩霞叹了口气,有些踌躇的说道。
“嗯,好的,徐姐姐。”徐彩霞虽然没有明说,可南菻嫣瞧她那副样子,便多半知道了。
徐彩霞与丈夫狗子成亲时间已经不短了,却一直没个一儿半女,日子久了家里难免抱怨。没有孩子,这大概便是徐彩霞心底里的痛,每次王寡妇拿这事排挤徐彩霞,徐彩霞都像是被踩住了痛脚,闷不做声。
“那菻儿,你明日可一定要来!”徐彩霞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次,语气里隐隐有些期盼。
告别了徐彩霞,南菻嫣便加快步子往家里走。一则她担心母亲是否安全,二则时间久了母亲也会担心。
快到家门口时,南菻嫣看见崔毕宸站在院外的身影,这才安了安心,快步向崔毕宸走去。
“菻儿,回来了。娘给你做了汤面,快进屋尝尝。”崔毕宸拉着南菻嫣的手,热切的说道,看上去与平时别无二致,却总让南菻嫣感觉不太一样。
走进屋里,桌子上正放着一碗热乎乎的面条。金黄的鸡蛋,翠绿的葱花,白白软软的面条,再配上浓郁的汤汁,让人不觉食欲大振。南菻嫣也没有多说什么,拿起筷子慢悠悠的吃着面条。
“菻儿,府上的嬷嬷又找到我了。说是你爹很想我们,不如我们回去吧。”崔毕宸看着南菻嫣,注意着她的表情。
果然,南菻嫣一听这话便皱了皱眉。现在回去?先不说能不能回得去,那不是凭白让人笑话吗?在南菻嫣的计划里,南府是一定要回的,但绝对不是现在。总有一日,她南菻嫣要让南府的人亲自来求她回去。
“娘,您怎么又说这个事?我不知前几天才跟你说了嘛!现在还不是时候。”南菻嫣放下筷子,耐心的解释道。
崔毕宸却好不领情,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你总说不是时候,那到底何年何月才是时候?这种日子,我过够了!”
见崔毕宸又发起脾气,南菻嫣不禁有些头疼,想了想,还是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崔毕宸,却只说是木冲的暗卫救了自己,全然将自己摘了出去,又添油加醋了一番。
“不可能吧,你是侯府的嫡女,那毒妇哪有那么大胆子?”崔毕宸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有什么不可能的,在侯府她就敢跟我动手,如今还有什么不敢?嫡女又如何,如果我死了……”南菻嫣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母亲太过单纯,根本不适合那样的地方。
“别说了,娘听你的,我们先在这住下,以后再做定夺。”崔毕宸不敢相信的打断南菻嫣的话,妥协道。
解决了崔毕宸这事,南菻嫣却高兴不起来了,南府一次次派人来,只怕今后也不会善罢甘休。想起那个柳姨娘,南菻嫣心中泛起一丝冷意。无论如何,自己竟然占了这个身子,就要帮原来的南菻嫣报这个仇。
忽然想起明日还要去给徐彩霞瞧病,南菻嫣又翻了翻那些针对女子不孕的医书,这类的病南菻嫣没有治过,她只希望能帮上一点忙。
第二日一早,南菻嫣刚刚吃完早饭,便带了副银针,朝南街村村长家走去。倒不是要给徐彩霞施针,只是因为南菻嫣想顺带去看看,那躺在床上的林秀才。
要说这林秀才,南菻嫣去给施过几次针后,情况便有了好转。倒不是有多么夸张,只是那许多年没有一点感觉的腿经南菻嫣施针,现在时不时能有些感觉罢了。然而,着却足以令林秀才和王心茹二人喜极而涕。
“菻儿,你来了。”徐彩霞早就站在了门口,见南菻嫣出现,急忙迎了上来。
“嗯,徐姐姐。”
等两人进了屋,南菻嫣这才发现村长一家子都在,不由有些诧异,却依旧挂着笑脸,一一打了招呼。与此同时,南菻嫣感到心头一紧,看来徐彩霞的不孕并没有那么简单。
“菻儿妹妹……”正当菻儿要给徐彩霞把脉时,徐彩霞却犹犹豫豫的不敢伸出手来。
“徐姐姐,放心吧,让菻儿给你把把脉。”菻儿见徐彩霞一副紧张的模样,低声安抚道,却不说什么一定能治好的话。除了庸医,医界从来没有人能毫不了解病情,便如此夸下海口,南菻嫣不想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
徐彩霞躺在床上,慢慢放松身体,南菻嫣便将手搭在徐彩霞露出的手腕上,一家人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南菻嫣。南菻嫣却浑然不觉一般,自顾自的把起脉来,神情严肃。
南菻嫣忽然皱了皱眉头,接着便收回了手,还未来得及说话,便有人等不及了。
“菻儿姑娘,彩霞她怎么样?”问话的是村长媳妇,虽然她很满意徐彩霞这个儿媳妇,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还不能接受儿媳妇一直怀不上孩子。
村长媳妇这么一问,徐彩霞的心也提了起来。徐彩霞平日里也是个泼辣的性子,可是对于狗子的爹娘一直很孝顺,简直对公婆比对自己亲爹娘还要好。
婆婆虽然嘴上不说,可徐彩霞知道他们心里也在为自己着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徐彩霞不想让狗子绝了后,也不想背上不孝的骂名。
“体寒难孕。”南菻嫣淡淡的吐出四个字,却让一屋子的人如坠冰窟。
躺在床上的徐彩霞听见这话,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拉住南菻嫣的袖子,眼睛里满是激动的泪花。
“菻儿,你的意思是……我还有可能怀孕……是吗?”徐彩霞颤抖着嗓音,不敢置信的问道。
进来去镇上的几次,徐彩霞几乎跑遍了小镇的各个医馆。然而,里面的大夫把完脉,总会无奈的冲她摇头,说她自幼体寒,小时候又落过水,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怀孕。本来徐彩霞已经失去了希望,打算向狗子要一纸休书,不再连累村长一家人。可是,南菻嫣的一句话让她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嗯。”南菻嫣轻轻的点了点头,紧皱的眉头却依旧没有舒展。
“真……真的吗!”徐彩霞止不住的往下落眼泪,不敢置信一般,死死的捏住菻儿的手腕,手臂竟然有些颤抖。
“徐姐姐,是真的,但是……有些难!”南菻嫣手腕被捏的生疼,却并没有喊出声来。看着徐彩霞激动的神情,南菻嫣莫名感到一阵心酸。
“菻儿姑娘,老婆子求求你了,一定要治好彩霞啊!我们全家可否还指望着狗子这一根独苗呢!”村长媳妇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见南菻嫣说“有些难”,不由抹着眼泪求道。
“婆婆,你放心!徐姐姐对我那么好,我一定尽量去治,但是这治不治的好,我可真不敢保证。”南菻嫣连忙站起身来,安扶着哭的上不来气的老人,却仍旧不敢把话说死。
村长一家见南菻嫣都不敢确定能治好,顿时心里又凉了几分,两个女人皆是掩面痛哭,而两个男人则阴沉着脸色不说话。
村长媳妇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村长打断:“你也别为难人家小丫头,菻儿姑娘说会尽力,那就不会不尽心。”
“我不还是为了彩霞,为了这个家不断了香火!”村长媳妇还想争辩几句,却又觉得村长说的有理,自己这么急躁,万一吓到了南菻嫣,小姑娘不治了,可就得不偿失了,便也只得叹了口气。
“村长爷爷说的对,婆婆你放心吧,菻儿一定会尽力的!我先去林家婶子那看看,下午我把徐姐姐的药拿过来。”南菻嫣握了握拳头,认真的抬起头,看着村长一家人。看着南菻嫣稚嫩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村长一家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徐彩霞更是看的心中感动。
出了村长家门,南菻嫣若有所思的朝林秀才的家走去,心中像是压了块大石头,让她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徐彩霞的病情,确实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