魉暗自思量到:莫非这次又是我所冲动了?不,我并没有冲动,我只是将心里早有的想法说了出来,何错之有?肯定是由于南菻嫣口齿太过于伶俐,让我产生了错觉。
魉现在算是彻底得罪了南菻嫣,他也只能在心里上安慰一番自己了。
南凌夜缓慢踱步走到魉面前,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哎,你为何就不能先做思量再去责怪南姑娘呢,今日你出口伤人,南姑娘与我们朝夕相处,她岂是那种安然享乐之人,这次恐怕南姑娘要伤透心了。”
南凌夜说完此话便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魉的心里早已经是波澜起伏,很不是滋味,他也是出于太关心那天山之水,心里不得安稳,想的便是能早一日便是一日,切莫再做耽搁,这下可好,如此一来,惹了南姑娘,想必他魉又成了里外不是人。
魉现下却恨不得敲烂自己的脑瓜子。为何如此之愚笨。
“我……”魉的话到嘴边有咽了下去。不知该做何解释。
南凌夜转身回到了屋中。
偌大的庭院便只剩下魉独自一人孤单寂寞,不知该如何是好。
刚才整个庭院还是聊的热火朝天,眼下却成了这幅模样。
魉正于惆怅之际,村长从里屋走了出来,走到墙角处小心翼翼的拿了把锄头抗在肩上,在看到魉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之中的时候便走了过来。
村长询问道:“魉公子,你站在此处作甚。”
“奥,村长,并无什么闲事,只是在下太过于无聊乏味,便站在庭院中欣赏风景。”魉说道。
他一脸忧愁,明眼人一看便知,便也无需猜测。
“魉公子的包袱行李可是都收拾利索了?也罢,男儿家家出门在外并无太多东西牵挂,不像女子那样杂物繁多。”村长回应着。
说到这里,村长脸上依旧带着幸福的笑容,好像一提到女子,第一个首当其冲便能想到南菻嫣,他为有这样的女儿而感到自豪骄傲。
同时,村长的眼睛中又闪过一抹不舍,这四五日的朝夕相处,村长跟夫人都已经习惯了一大家子的热热闹闹,哪还能接受的了一如往常的宁静。
“哎……”村长想到这里便不禁叹了口气。
“村长为何事叹气,不介意的话可否说与在下听。”魉看着村长一脸愁苦面容说道。
“哎公子有所不知呀。我与我夫人继丧幼女,便整日整夜不说话,因幼女是由于我所配置的毒药而身亡,所以我夫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于我,现在自你们几位的到来,特别是菻儿这丫头,实属能看透人心,为了成全我二人便做了我们的女儿,我们当然也希望能把欠妥女儿那份关爱和照顾都补给于菻儿身上,这也是我们作为父母的一份心。”
说到这里,村长便看了看魉的神情,并无多大波澜起伏。
于是村长便继续说道:“可是那孩子始终有她的归宿和向往,她定是有所一番作为的孩子,想必志向远大,我们这里终究留不住她。”
“她始终还是要走的,那既然如此,我们作为父母亲的定是不会加以阻拦,随她吧,只要她开心就好了。”说到这里村长便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魉公子且在这里稍等一番,想必菻儿是在里屋中跟她母亲道别呢。”村长继续说道。
“毕竟一别,便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也可能一别便是一生。”
“现下我得去耕地劳作了。总归生活还是要继续,离别这种场面我还是不联系为好。哎……”
村长自顾叹了口气便走出门去。
魉眼中看到的村长,后背佝偻,步伐迟缓,似个可怜的空巢老人。
心中不禁感慨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于村长来说,他们一家足够幸福,唯一不幸的便是无儿女承欢膝下,如此一来,也算是最大的不幸。”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他真的是有些冤枉南菻嫣了。
可是这次的误会如此之大,他该如何腆着脸去向南菻嫣请求原谅。适才话便说的如此难听,想必南菻嫣也不愿再与他有过多言语了。哎,这该如何是好。
“母亲,你不需要给我带这么些东西。女儿是去天山取那救命之水,并非是去寻欢作乐游山玩水,你与女儿带这么些衣服是做何干,母亲,女儿一件也不带。”
南菻嫣与夫人说道。
整间里屋内只有南菻嫣与夫人两人,夫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就连南菻嫣费尽心思的逗她笑都没有什么用,只是见夫人一个劲的给她收拾东西。
南菻嫣急忙说道,“母亲切莫给我带这些,免得让人笑话。”
夫人停顿住手边的动作,目不转睛的看着南菻嫣,带着些许落寞的表情。
后来南菻嫣便继续说道:“菻儿答应母亲,尽快取到那天山之水,若日后的闲暇时间一定会回来看望母亲的,母亲不必如此伤神了。”
此时此刻,夫人有千万句话想对南菻嫣说,可是无奈终究开不了口,因为她害怕这一别就是一生。
看了看这七八件大大小小的包袱,仔细思量到:为她带这些许东西也到成了一种负担,累赘。若是路上再遇着了恶人,不能急忙分身,倒不如不带。
想到这里便又将一件件包袱扔了出来。
南菻嫣眼神一晃便看到一件棉衣,那件棉衣便是夫人熬夜挑灯亲手为她两天赶制的。
这件棉衣积攒了太多母亲对女儿的爱,她南菻嫣如何再拒绝,于是眼睛湿润了一番。硬生生的将快到眼眶外面的泪水憋了回去。
南菻嫣对着夫人说道:“母亲,我看这件棉衣很是好看,不如我仅带这一件吧,眼看深秋即将到来,想必冬日也不远了,女儿带着这件母亲亲自缝制的棉衣上路,便会感觉母亲时常陪伴,这样思念母亲的时候便能拿出来穿上。如此甚好。”
听到这里,夫人已然忍不住过于激动的情绪,潸然泪下。
不停的点着头示意好,手却抓着南菻嫣的手不停的抚摸。
夫人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深情像是对着南菻嫣说:菻儿,为娘的真是舍不得你呀。
南菻嫣心疼的为夫人擦去眼泪,看着她凌乱不堪的头发又帮她整理了一番。
南菻嫣心中想着:“这夫人平日里仅仅是将他人都照顾的极好,到了自己这里却不曾上心,让她该如何是好。”
南菻嫣做完手下的动作便绕道夫人背后,轻轻的抱住了她说道:“感谢这几日母亲对菻儿无微不至的照顾,让菻儿体会了一番这世间有母亲的关爱是何等美好,菻儿感激不尽。”
说到这里,夫人便准备将南菻嫣拉到面前看着她的脸。
却被南菻嫣制止到:“母亲别动,就让菻儿如此这样抱一会母亲。”
听到这里,夫人也安安静静的待着,正享受着最后一刻的母女时光。
“母亲,你知道么,菻儿看见你第一眼便觉得你好生亲切,也不知为何就是油然而生了这种想法,可能就是一种缘分吧。”
夫人嘴角微微上扬,安静听着南菻嫣的嗓音,她希望南菻嫣的声音可以永远存在她的脑海里,这几日的快乐她也是从未有尝过的。
夫人想到这里,便很难过。于是一对母女就在这小小的一间屋子里说着心里话。
魉在庭院里反思了许久,心中思量:对于南菻嫣之事来日方长,日后再寻得机会慢慢解释,眼下还是赶路要紧,于是便走进客屋打算收拾行李。
进入屋中,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简洁朴素的床,两步远的距离便只有一张木桌,上面放着一套粗陋不俗的茶具。
便想起这几日闲来无聊便会静静品一壶茶,拿着随身配剑去往河边,欣赏一番美景,如此甚好。可无奈的是,此等生活终究一去不复返了。
想到这里,魉的心中便隐隐作痛,总觉得空落落的,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似得,难受至极。
但是又想到慕容冲还在军营之中等待他们迅速归来,他的情绪就莫名有些失控,与他而言,任何事情都应该放置于慕容冲之后,想到这里,眼神笃定,再不去眷恋这世外桃源的生活,便迅速的收拾起来行李。
“母亲,是时候了。”南菻嫣说道。
南菻嫣放开抱紧夫人的胳膊,缓身走到夫人面前,仍然不敢直视夫人的眼睛,像是在逃避什么。
只是诺诺的低头说道:“母亲好生照顾自己,女儿……走了!”
南菻嫣说完此话便迅速的拿起行李往院中走去。
夫人木纳的坐在床榻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心里也知道,她必留不住那南菻嫣,也罢,只要她能平安喜乐就好。
无奈的将头扭向了一边,不去多看南菻嫣。
南菻嫣走到庭院,便看到已然在等待她上路的魉与南凌夜二人,不经意的瞟了一眼魉,南菻嫣未作出声响,而魉也并未抬头看南菻嫣一眼,想必是为了避免尴尬吧。
南菻嫣转头对着南凌夜严肃的说道:“凌夜,我们走吧。”
“是,南姑娘。”南凌夜回应到。
于是三人便这样走出庭院,魉与南凌夜在前,南菻嫣紧跟其后。
走出大门的一刻,南菻嫣回头望了一眼里屋的夫人,只见她坐在窗前垂头丧气的低着头,想必她不出来送他们一番也是有理由的,就怕舍不得南菻嫣而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罢。
南菻嫣心里默念了声:母亲,菻儿而走了。便转身消失在庭院中。
过了许久,夫人偷偷的望了一眼庭院,已不见一人。
此时,夫人便心慌起来。心中思量:当真走了?菻儿,我的菻儿!
夫人急忙从床榻边站了起来,还未披一件外套便迅速的奔了出来,接近的疯狂般的寻找南菻嫣的身影,她们究竟是几时走的,为何村中看不到他们几人的影子。
想到这里,夫人便痛恨自己刚才的懦弱胆怯,为何就不能大大方方的送别一番,现在弄得自己追悔莫及不说……难道,我的菻儿就这么走了?
正如此这般想着,便听到不远处的村口传来一阵声响,夫人就站在原地看着,以为是又发生了什么热闹一类的事情引来众乡亲围观。
本想着扭头就走,不做过多停留,但是想想自己也找不到南菻嫣,不去过去一问,万一有村民看到南菻嫣的去处也好告知与她,想到这里,便向那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