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成想,南菻嫣压根就不吃他这一套。
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是最好,但是请你们二位告知我刚才之事的来龙去脉,必须说的一清二楚,否则,休想不让我告知将军。”
魉一听到这里,心想坏了,早知南菻嫣如此难缠,便不去招惹她了,弄的自己一身不自在。
一个眼神瞟向了南凌夜,对他示意:南公子,这下该如何是好。篓子捅大了吧。
谁知南凌夜假装没看见魉的求救似得,默不作声。
这下气的魉火冒三丈,合着他现在里面不是人了。
若是南菻嫣回去真的告知了木冲他二人争执以至于大打出手,木冲一定会严惩他的,在木冲管理的部下,没有一人是胳膊肘往外拐,或者互相争斗的平日里就是相亲相爱,互相互助,团结一致。
魉心想:这可不行,不能让木冲对他有所歧义。
便豁了出去,“南姑娘,其实……”话刚说出口便被南凌夜给堵了回去。
“南姑娘,其实并没有什么,我二人知错了,先行告退。”
只见那南凌夜捂着魉的口鼻不让他言语,一边说着此话,一边将他拖向里屋。
可是魉心里是真的难受至极,生怕在木冲心里,他魉成了一个不明事理,殴打兄弟之人。
于是便挣扎开南凌夜的束缚,走到南菻嫣面前说道:“南姑娘,此事是这样的。
“适才我只是与南公子在切磋武艺,本没有什么,可能村长看的眼花缭乱以为我二人动了真格,然而并非如此,”
“当村长去特意把你寻来之后,看你着急担忧的样子我二人便突然起了玩心,想与你开个玩笑,不曾想你竟如此不能看得这番场景,居然跑到我二人刀下阻止,适才是多亏的南公子眼疾手快,急忙收剑,不然若真要是伤了你,恐怕我二人今生无论如何都会过意不去。”
南菻嫣听完这话忍不住惊叹了一番,想不到他二人还有如此幼稚的心境。
继续问道:“那你同我说得这些,就不怕我将这些也告知给你家将军?”南菻嫣扭头斜着眼睛问道他。
“姑娘告知便是,我不怕将军惩罚,毕竟也是实在有的事,就怕姑娘误会了我二人动起了真格,那将军对我的看法便会有所不同,而姑娘若是连同我刚才所说的告知与他,那也无妨,最多被说成贪玩,并无其他。”
南菻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呀,你心中的小算盘可打的真好呢,既戏弄了我一番,还想将此事化为乌有,果真厉害。”忍不住的对着魉竖起了大拇指。
可魉却羞愧难当:“姑娘不必说此话,戏弄人也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适才我心中万分难受周折,岂是三言两语道的清楚。以后魉必定安分,半点玩笑不敢同姑娘开了。”
魉说完便傲娇的将头扭了过去,不再看着南菻嫣,像是他还生气了似得。
你说这魉贼不贼,本就是他开玩笑在先,现在他却不理旁人,好像觉得是南菻嫣不明事理,开不起玩笑似得。
可南菻嫣是何等性格,岂会吃他这套,一脸严肃的神情,说句话也能把人冻得结出冰来。
“哦?是吗?那日后最好不要同我开此等玩笑。”
扭头对着站在一旁的南凌夜说了声:“我回屋去了。”
只留下南凌夜与魉二人站在原地,不知几何。
南凌夜瞥了一眼魉,看着他气冲冲很无奈的样子不禁失笑。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这下真的惹南姑娘生气了,你高兴了吧?”
南凌夜继续挑逗到魉:“不不不,不是我惹南小姐生气了,而是你惹她生气了。”
若有若无的露出一个奸笑的表情对着魉。魉置之不理,闷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南凌夜一眼便走了。
留下南凌夜在偌大的庭院里,微风袭来,拂过他的发丝,拂过他头上的玉簪,就连整个衣服都随风飘舞起来,南凌夜的笑面很温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本就是一个美男子,做这番表情真是收获满满的少女心,抬头感受这清晨的喜悦,也是有点不太想回去了,可是终究不能耽误了大事,韩哥涛该继续天山之水配置解药。
收起笑容,取而代之是一抹凝重。
里屋面朝阳面,有时候太阳便会照耀进来,刺眼的光会使心情变得大好,暖洋洋的下午,可以搬个凳子坐在门前,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跟身边的人闲聊。
大概这便是南菻嫣心中所向往的生活。
她走进里屋,看到夫人正做着针线活,再走近看的仔细些,才发现做的是冬天棉袄,还是一件崭新的,看来大多村民都是如此为过冬早做打算。
“母亲,做了这么久的冬衣,不打算歇息一会么。”
“孩子,这天已经渐渐凉了下去,得趁紧做衣服呀。再过些时候便要穿到了。”
夫人脸上挂着慈善的笑容,南菻嫣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那种表情了。
南菻嫣突然将脸凑到夫人面前询问到:“母亲,这几****为你施针,感觉如何,有没有一点想说出话的冲动。”
夫人停下手中的针线活,抬起头看着南菻嫣,又紧接着点点头。
南菻嫣若有所思的一番,犹豫地说道:“我想同母亲说一件事,在心中憋闷了两日。又害怕母亲难过伤心,便迟迟不肯开口,但是我又不得不说。”
瞬间,夫人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其实她已经猜到了南菻嫣所想,无非就是想与她道别。
终究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也罢,做人不能太自私,况且,南菻嫣已经让她感受到了这世间有女儿的幸福之感,同时又为她解开多年的心病,现在又要帮她开口说话,她怎么能不感激老天爷。
所以,她必定会放南菻嫣走,因为,她留也留不住。
夫人这幅模样让南菻嫣看了非常难受,但是又能如何呢,事情已经断断续续耽误了四五日,若不赶紧取来天山之水,就怕突遭事变,这种事谁也不能三言两语道的清楚。
于是决定直接跟夫人辞别:“母亲,明日天气必定晴朗,我要与魉,南凌夜二人一同上路了,本打算在十日之内就取回天山之水,没成想现在已经过了一半时日,就怕耽误的多了,我朋友的病情恶化严重,这种事不好推断。”
“但是女儿唯一遗憾的便是未能让母亲开口说话。”
夫人好像是看穿了南菻嫣的心思,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自责,这件事并不怪她。
“况且不能说话本就是长时间累计所造成的,自然说话也是。”
“母亲放心,我这几日为母亲施针的次数按道理来说也应见效,只是少点催化剂,我也为母亲写好了方子,待过几日,父亲若得闲时间,便让他陪母亲一同去城里抓几副药来喝。不过数日,母亲定能开口说话。”
“待菻儿取那天山之水归来之日,便是母亲对菻儿开口说话之时。”
说到这里,不禁哽咽了一番,强忍泪水不被母亲发现:“哎呀,母亲,我的眼睛里好像进了沙子,待我出去看看。”还未等夫人说完话便赶紧跑了出去。
夫人心中想到:菻儿真是傻,连撒谎都不会,这屋子里何来的沙子,怎能迷了眼睛,莫不是她也舍不得我,也罢,她此番举动定是不想让我看出来。哎,善良的丫头。
未久,南菻嫣红着眼眶走了进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好大颗粒的沙子,把我眼睛都弄红了。母亲可不许取笑与我。”
夫人指着凳子示意南菻嫣坐下,随后便伸出一根手指头对着她,南菻嫣这下可真是不解了,丝毫看不出什么意思。
正在疑惑之时,夫人从村长的柜子里拿出了笔墨纸砚,南菻嫣忍不住震惊了一番,难不成夫人还会写字,若是她能用写字来代表她的本意那便容易的多,也省去胡思乱想一番却猜错来的靠谱一些。
但是南菻嫣发现自己想错了,事情并非朝着她所幻想的方向而去发展。
夫人拿出了笔墨纸砚并不是为了写字,而是笨拙的拿起毛笔,也可能是她这一辈子第一次拿起毛笔,颤抖的在一张宣纸上画了一个太阳,接而在后面又跟着画了一个太阳。
南菻嫣顿时陷入沉思。
夫人画完之后便将宣纸举到南菻嫣的面前,指着第一个太阳摇了摇头,又指着第二个太阳点了点头,总是重复该两个动作。
当夫人做到第三遍的时候南菻嫣恍然大悟。
“母亲,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明天不要上路,后天再上路?”
南菻嫣也不是很确定,只是试探性的问道,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解释原因。
于是,母亲狠狠的点头示意。
可是南菻嫣却表情凝重,不知该如何拒绝母亲。
这多待一日也是浪费时间,距离回到军营的日子也就推迟了一天,她实在没有权利继续耽搁下去了。
便犹豫的说道:“这……”
夫人突然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又重复到刚才的动作,这让南菻嫣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在多停留一日,正好明日在给夫人施两次针,实在不行去往天山的征途中马不停蹄的赶路,日夜兼程,哪怕他们苦些累些,也不能让夫人留所遗憾。
“好,母亲,我答应你便是。再多做一日停留,后日大清早便会上路,实在不行我们便赶得急些,相信很快便能到达天山。”
夫人激动的点了点头,热泪盈眶。
南菻嫣急忙为夫人擦去眼角的泪水,无意中看到夫人鬓边的白发,不禁心疼。
这夫人如此不会照顾自己,村长又整日在外忙碌,应是无法抽出时间多陪陪夫人,难怪夫人想念女儿,但是历经一番波折,想必村长日后会懂的如何与夫人相处了。
待会便去将魉与南凌夜一同找来,告知此事。
想必他们也不会反对。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南菻嫣辗转反侧怎的无奈就是睡不着觉,便穿起衣服走到庭院透透气,抬头望向天空。
有时候便会发现这古代的夜就是唯美,难怪会出现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如此之佳句。
正在感慨之际,一扭头便看见了夫人的房屋内并未熄灯,仍然点着一顶缓缓燃烧的油灯,南菻嫣透过窗纸小心翼翼的望着里面,看到油灯之前,夫人认真的坐着针线的活计,再往仔细了瞧,她手里拿着一件崭新的棉袄。
顿时南菻嫣的眼角便湿润了,最近真是感性,三番两次的被夫人弄得潸然泪下。也不知这是为何?难不成是因为好久未被人曾认真关心过了。
那火苗看似无力,生命力却异常顽强,好像然一夜也不会燃尽。
跳跃的光辉就像南菻嫣的心,永生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