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租车里赵谨还是决定给韩方乔打一个电话,可是拨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听。
回到家的时候,雨并没就此小一点,反而更大了,她将包放在头上急急忙忙的朝家里跑。
赵谨打开门先去拿了一张毛巾擦头上的水珠,就在她蹲在沙发旁擦头的时候,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韩方乔回来了。
她正准备站起来跟他打招呼,一个黑影嗖的一下出现在她身后,按住了她的脑袋。
韩方乔一边扯她的头发,一边怒骂道:“你个贱人,又偷偷去会野男人了?你她妈怎么没让车撞死啊?
你她妈还好意思回来,你给老子滚,这个地方不是你待的,再也不要让老子看见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你有好远给我滚多远,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此刻赵谨心冷如秋,自己明明已经坚决了态度,为什么他还要如此辱骂自己,或许他真当自己狗都不如,这样的男人要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早点解脱好。
赵谨冷冷道:“韩方乔,我要跟你离婚,明天就去离婚,多一天老子也受不了,你是吃错了药吧,什么事情不问青红皂白就开始耍横,打女人有什么本事,你她妈就是一个疯子,你连畜生都不如。”
韩方乔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他变本加厉对她呵斥道:“你以为你是好东西,妈的我今天没看见,是不是你又打算耍赖不承认,你这种的贱货,你要活在过去,会诛灭九族,你知道吗?你不觉得丢脸,我都觉得丢脸。”
赵谨有些激动,她挣脱不了他,就用自己的脚去踩他的脚,没料这激发了韩方乔,他拽着她的头发,往沙发上一扔,气呼呼道:“你这个贱娘们还敢还手是吧,我让你尝尝本大爷的厉害。”
说着一脚朝着对方的腹部踢了上去,赵谨的头发被抓去了不少,这会儿还被他踢了一脚,她也已经完全被他激怒,看着韩方乔的样子,她知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场合。
赵谨感到浑身发冷,她没想到自己悬崖勒马不但没有得到他的原谅反而让他更嚣张的对待自己,这简直就是有病,就算自己有错误但是自己在改正,就算他不能包容自己,也不该下如此狠手。
她偷偷的瞄了一眼旁边水果篮子的小刀,这会儿她想到要以暴制暴,她必须反抗他的无理取闹的行为。
韩方乔见她没有反抗,继续横蛮的纠缠。
他削了一把她,卡着她的脖子恶狠狠道:“怎么不说话了?平时你不是很嘴犟,平时你不是很嚣张,这会儿怎么不争执了?”
赵谨任凭他怎么羞辱都沉默着,她尽量抬高自己的脑袋,她不愿意为他落泪,她表情冷漠淡然。
韩方乔见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朝她脸上啐了一口。
“表子,你真是个表子,我怎么娶了你,当时就不该跟你结婚,结婚结婚,脑壳昏。”说着他站了起来,背对着赵谨嘀嘀咕咕。
赵谨瞧准了时机,她趁他不备一把拿起水果刀,她慢慢的靠近韩方乔。
她两眼露着寒光,她想要杀掉他,这个疯狂的男人让她饱受折磨不论自己怎么努力他都看不见。
他只看到自己的缺点,却从不检讨自己做得对不对,他们两人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如果他对她好,她有怎么可能去贪念外面的世界,都是因为他一直对自己太冷漠,再说自己已经改正了,他无情也休怪她无义。
赵谨手我握着水果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朝着韩方乔走去。
“韩方乔,你想死是吧?想死我送你一程,反正你这样的畜生活在这个世上也没多少意义,我送你一程,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韩方乔也慢慢的看清了形式,他看见赵谨拿着水果刀还是有点慌神了,他慢慢的后退,他有些紧张。
他有些担心和后怕:“你先放下刀,别胡来,快把刀放下。”
赵谨冷冷哈哈大笑道:“你现在知道让我放下?没门,原来你还是有畏惧的东西,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你这样魔鬼一样的男人也害怕啊?”
韩方乔越躲闪,赵谨就越带劲,两人就这样剑拔弩张,战争触手可及。
韩方乔最终慢慢退到了门口,只见他迅速的打开门,一个纵步就悄然的溜了出去,赵谨再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早已跑了。
年思梅母亲生日那天,一伙人吃喝完毕也就黯然去了,那些所谓的亲戚没有几个是真心对待她们家。
看见她们家落难的时候,都找各种理由躲避,知道年思梅嫁了一个好婆家又都围了上来。
这样的世俗心里,年思梅早已看穿,她记得小时候家里看着餐馆和旅店的时候,每年都要好多乡下的亲戚送猪肉、水果、蔬菜;后来因为爸爸出事了。
那些亲戚来家的频率明显少了,她记得当时母亲住院后需要钱,她和父亲挨家借钱的情景。
“对不起呀,我们也紧张,没有多的钱,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哦!你们来晚了,已经被人借了。”
“我正想上人家借,孩子他爹工资都没有拿,我们都穷死了。”
“不是我不借给你,是我身上真没有。”
这样的话很多,年思梅清楚的知道,以前她家要是借钱都会借,那会儿有店铺,有经济收入,现在家里如此窘迫谁会借呢。
在年思梅的记忆里,那样世俗的亲戚真没什么意思,可是父亲好像天生喜欢热闹,遇到什么大事都喜欢鼓吹,他骨子里有赌博和吹牛的恶习。
不过让她欣慰的是至从出了那次事故后,父亲再也不赌博了,他真的变得很勤劳。
年思梅默默的收拾着桌子上的残羹冷炙,弟和妹也帮着她一起收拾,年父坐在堂屋抽烟。
姐弟三人正高兴的一起收拾着,年父在一旁发话了。
“思梅,你让弟和妹收拾,到这边来,我有话给你说。”
年思梅将正端着的碗递给妹妹,吩咐道:“你们先去忙,我先给爸爸说几句。”
妹妹连忙点头:“姐去吧,我和弟弟都支持你。”
年思梅在水管子上面洗了洗手,用毛巾将手擦拭得干干净净。
她心里有些忐忑,也许父亲是问她与林泽辰之间的事情,想着这些烦心事儿,心情顿时忧郁起来。
年思梅找了一个位置和父亲挨着坐,这时母亲在一边看电视。
年思梅顺手拿起水果篮子里的梨子,她正准备给母亲削,母亲一把抢过她的梨子,对她温柔道:“自己来,我自己来。”
父亲看上去老多了,他有些沧桑而伤感,年思梅后悔昨晚不该告诉他自己要离婚,再说这婚还指不定不离,都怪自己一时心急。
哪怕林泽辰对自己如何残忍,但是她咬牙也就过了,如果任性父亲会多难过,还有那样的话她们家该如何给亲人们一个交代。
父亲叹了一口气,他犹豫了许久才说出几个字。
“思梅,这婚不能离。”
也就在父亲刚说完这几个字,年思梅听见母亲嘴里也冒出几个字。
“不能离婚,谁都不能离,你们谁都不离婚。”
年思梅看见母亲一手拿着水果刀一手拿着梨子,心里不免担心她不伤着自己,她连忙过去抢她的刀。
母亲一本正经道:“你离婚,我就杀死你。”
年思梅点点头对妈妈撒娇道:“妈,我不离婚,来水果刀给我,我帮你削,一会儿就好。”
母亲这才放手,年思梅也舒了一口。
她认真的给母亲削起梨子,这会儿时间不早不晚,外面已经飞起了小雨。
父亲继续哀叹道:“梅梅,我知道,是我对不起这个家,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不过看着我三个懂事的孩子,我就开心知足了,你们是我这辈子的第二张脸,特别是你知道吗?你让爸爸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人,因为你嫁得好,谁都夸我,都说我年国军有本事,老子就是有本事,我女儿聪明能干,要是不是当时糊涂惹了事,他林泽辰我还看不上,爸爸知道你受了委屈,爸爸什么都知道。”
听着父亲如实说,年思梅一直潜藏在心底的结终于止不住问了出来。
“爸爸,你说,你当时为什么那么糊涂要去伤害一个小女孩?你知道你这么做毁了的不只是我们这个家,还有人家小姑娘一辈子的幸福你就没有后悔过?”
这是父女之间第一次涉及这个问题,年思梅说完偷偷打量着父亲的脸,只见他面部表情有细微变化,转瞬即逝。
“梅梅,如果我告诉你,当时我并没有那么干,你相信吗?爸爸真没有那样干,只是我跟她哥哥赌牌输了,然后签了一个合约,那合约就是要你嫁给他做媳妇,我不干后来他就要挟我,说如果不同意就必须给多少钱,我没有办法,爸爸糊涂、好赌;但是伤害他人的事情我不做,伤害我女儿的事情我也不做,因为这样我才戒了赌博,因为那个我妻子疯了,还差点失去女儿,我不想继续下去,这就是爸爸心里的真实话,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