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思梅知道母亲说的是当年父亲那个女孩的事情,年思梅看了看床上的父亲,她意味深长道:“妈,其实我们都错过爸爸了,当年他没有犯错误,只是他赌博,欠了钱别人威胁他,要用我去还债或者给一大笔钱,这一切都是一场戏,他根本没有做过那件事情。”
天色已晚,两人商议着先找年思梅的几个叔叔一起帮忙将父亲送到医院,随后年思梅便去找亲戚家找他们。
由于年思梅从小听话懂事,加上她现在算是年家的顶梁柱,也知道她嫁了一个好人家,街坊叔伯都比较信赖她,很快就找来人,先将人送至新都的一家医院。
到达医院已经很晚,值班医生给匆匆做了检查,查不出任何原因,他们拒绝接收,让她直接转到成都华西医院或者省医院去。
那天医院的人特别多,没有空床位,年思梅和母亲就在楼道陪着父亲,年父的手一直在抖,嘴角还有口水流出,年思梅一把握着父亲的手,她真的很心疼他。
母子两人聊了许多,年母很愧疚道:“梅梅,我病早好了,只是我不想承担,也记恨你爸爸才一直装着这样,一家人对谁我都可以拍着胸脯说我不欠他,唯独是你,我欠你太多,妈妈以后会好好的协助你。”
年思梅曾想过母亲的病已经好了,这会儿成了真的,她还是高兴不起来因为父亲又这样了,她的生活好像一团乱麻怎么也解不开这个疙瘩。
她安慰母亲道:“妈妈,没什么只要你身体好了我们也就高兴,都是一家人,再说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你有你的难处,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咱们现在齐心协力照顾好爸爸的病情。”
接下来几天年思梅都一直和母亲在医院守着父亲,她给彭天佑打电话请假,彭天佑知道她父亲出事了,也没多说算是同意。
有一天上午由于医院人太多,年思梅差点昏倒,年母吓坏了以为她身体出什么问题。
“梅梅,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贫血,生活要开好一点儿,该吃的吃我知道你婆婆是一个比较节俭的老太婆,可是你们年轻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要像她那样。”
年思梅索性将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了母亲,她心想母亲或许能体谅自己都是女人,知道作为女人的感受。
“妈妈,我怀孕了,可能是身体有点儿虚弱,以前都不这样。”
年母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很快她紧紧握着年思梅的手有些激动道:“梅梅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怀孕了?”
年思梅点头:“是的妈,已经快两个月了,就前几天才检查出来。”
年母激动道:“太好了,我要当外婆了,我女儿也快当妈妈了,这真是一件喜事。”
看见母亲那么开心,年思梅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她想着和林泽辰的约定,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再隐瞒了,趁中午两母子去食堂打饭的时候年思梅恨认真的对母亲道:“妈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先有心里准备我和林泽辰不准备要这个孩子,还有我们马上要办理离婚。”
年母差点儿脚踩滑,身子骨一下没有力气倒在年思梅的肩上。
年思梅连忙给母亲掐人中,还好年母并不严重,等她稍微清醒的时候,她激动道:“梅梅,求你别离婚,千万别离婚,女人是离不起婚你知道吗?还有你都有孩子了,你们干吗还要离婚?”
“妈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婚不是我提出来离,是他要离婚为这我们吵过很多次架,他已经把我逼得走投无路了,如果不是爸爸突然犯病,我们应该已经离婚了。”
年母有些惊恐,她不甘心问道:“林泽辰的父母他们是什么意思?他父母也不要这个孩子?你可以去给他爸爸妈妈做下思想工作,老年人想法和你们不一样。”
年思梅淡淡道:“她妈妈一直就不喜欢我,她早巴不得我们离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反正看谁都不顺眼,以前林泽辰的女朋友也是因为她分开,可能她性格比较挑剔。”
年母只是一味的提醒女儿要尊敬老人,不要和他们争吵,她骨子里是难以接受离婚这个事实,她边说边摇头。
“梅梅,这事情不能离,现在我们家又摊上这个事情,你要是离婚多少人看笑话,这个世道就是人们都愿意锦上添花,别期待什么雪中送炭,不落井下石就好了。”
隔了好一会儿,年思梅才淡淡道:“妈,如果他坚持要离怎么办?而且我们为这事情打架,他是个畜生知道我怀孕了还强行跟我发生关系。”
年思梅的话像一把刀子刺进年母的心上,她以为女儿过得不太幸福而已,却不知道女儿的婚姻却是如此糟糕,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愿意接受年思梅要离婚这个事实。
“梅梅,你受苦了,谁叫我们是女人,这是我们命不好,我一直不知道你是这样辛苦,可是离婚后真的会好些吗?人生下来就是受磨难的,不然为什么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动作是哭呢?下一个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女人的命不在自己手上,女人一生有三个重要的男人,一个就是自己的父亲,还有一个就是自己的丈夫,最后一个是自己的儿子,女人相当于要投三次胎。”
年思梅不解,原以为自己给母亲说了,她会理解自己,没想到她依然是坚持观点,而且她骨子那种女人依附男人的思想有些愚昧可笑,什么叫女人的命运不在自己手里,简直无稽之谈。
“妈妈,为什么女人就要忍受,我离婚没有合适的可以不结婚,我可以赚钱自己养活自己,这些年林泽辰也没给什么帮助,家里这些开支都是我自己赚钱在养活,他只是名义上的丈夫,他们家都是出了名的抠门,你知道他妈妈那种人,恨不得5毛钱当50块来用。”
年母打断她的话:“梅梅话不能这么说,这婚姻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如果这样中国得有多少家庭离婚,合则来不合则去?你不可以这样草率。结婚是给家人还有社会一个交代,你是可以在家里住,可是我们会老,你弟和妹他们也会相继有自己的一家人。”
年思梅无力道:“妈,我知道你的心情,这事情还真不是我说了算,如果林泽辰一意要离婚,我也阻止不了,别看他表面很斯文老实的样子,他发起火来真的很恐怖,我有时都会怀疑他是不是在那个医院待久了,有职业病。”
渐渐的年母情绪也好了很多,她温柔的对年思梅道:“梅梅,我知道你不容易,我只是不想你走错路,什么事情都尽最大努力就好了,你可以跟他家里的老人试着沟通,也许他们愿意要这个孩子,如果你们生下孩子也许是一个转机。”
对于母亲的固执,年思梅着实无力跟她解释和辩解,她只好借口父亲还在病房,她们俩便一起离开回到病房。
这一天是周末天气特别好,窗外阳光明媚,知了在窗外一直叫嚷年郝军和年小倩也都从学校赶到了医院,两家伙知道母亲的病早好这个情况双方表现不一样,年郝军则很高兴,抱着妈妈撒娇,年小倩相反她的脸上顷刻没有笑容。
年小倩一直是一个比较叛逆的孩子,她特别心疼姐姐,年父的话她都不见得会听从,这会儿得知母亲这几年竟然是装病,她脸一下子黑了。
年思梅试图说服妹妹,她看见她脸上变化有些不安,年思梅知道这个孩子有什么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
“倩倩,妈妈有她的苦衷,现在爸爸病倒了,我们必须团结一致照顾好爸爸,你不能小孩子气。”
年小倩冷冷的质问:“如果爸爸不病倒,是不是你还准备装下去?要装一辈子?你这样倒是好,你可害苦了大家,你不知道大家所承担的担子有多重,你不心疼她我心疼她。”
年思梅打断她的话:“倩倩,别这样对妈妈说话,你知道什么,你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妈妈当时也是有原因,再说都过去了。”
年郝军也在一旁劝道:“二姐,你就大度点儿,你看我多有包容心一个人不要那么心胸狭窄。”
年小倩气呼呼的将包一扔,她夺门而去。
年母有些难过,其实这些年她也尽量的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帮着做一些家务,说到底这一切都怪年国军,都是因为他当年赌博无度造成这个局面。
年思梅一边安慰母亲,一边给弟使眼神,让他去看看年小倩,正在母子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年思梅的电话响了。
原来是林泽辰打来的电话,两人已经很久没见面,年思梅以为他是来催自己去帮离婚手续,她接着电话就朝门外走。
电话里林泽辰态度有些难道一见的温和,他口气十分低沉。
“爸爸的病怎么样了?走这么久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说一下。”
年思梅有些不明状况,他很少在她面前称呼自己父母,今天这是怎么了,正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林泽辰的话再次震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