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哼哼……”肖云嘲讽地摇头,“你当他是神呢?他就是个做衣服的草包裁缝罢了!”
“草包裁缝,至少还有钱帮您交了补交了偷税漏税的钱,以及罚款。”
肖云狐疑,“你不是说,那些钱,是你自己的私房钱吗?”
肖景衍骇笑,“我的钱都拿去给女人买包包鞋子和首饰了。早知道会有今天,我宁愿当太监!”一想到顾嘉在婚礼上看他的眼神,他就恨不能拎着脑袋一头撞死。
肖云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未在多言,看他这样子,已是幡然悔悟,无需他在多说什么……
她握着手机走到窗前,心一横,到底是给上官谟打过去。上官谟怎么着也算是自己人,与其把肖云集团卖掉,不如自己再扶起来。
上官谟正从车子上下来,走向路边的咖啡厅,见苏曜恒坐在咖啡厅的窗内朝他招手,他忙摆手回应两下,见手机上显示的是肖云,他忙收住脚步,转身背对着苏曜恒那边接听。
“什么事?”
肖云不情愿地叹了口气,“罚款和税款的事,儿子都说了,无论如何,谢谢你帮忙。我现在是兵败如山倒,一时间也还不了你。”
上官谟失笑揶揄,“我没说让你还,你何必拿我当催债的债主?儿子怎么样了?”
“你自己来看吧!我晚上在这边等你,我们见面再谈。”
上官谟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就挂断了。
他握着手机愣了片刻,这才明白,肖云是有意向他示好。却示好还是如此强硬,仿佛他欠了她钱似地。
不过,眼下他也已经无能为力,偌大的肖云集团,岂是他一个服装设计师能买下来的?
进入咖啡厅,他要了一杯咖啡,坐下来,一身中国风的米白刺绣真丝唐装,搭配手上习惯性的摩挲着佛珠,沉淀着一身出尘脱俗的韵味儿,丝毫不像与万千美女模特为伍的服装设计师,反而更像是尘俗之外的人。
他眸光淡扫眼前一袭黑色西装的男子,心头却不由惊艳一叹。若是他儿子能如此这般,他还何愁将来?!
苏曜恒气质里透着一股迫人的锋芒,清锐地类似剑的气质,眉宇间还蕴藏着无法言喻的睿智,眼神淡定沉稳,仿佛弹指就能掌控天下的帝王,就连他这年过半百的人,也不由得暗觉压迫。
“不知苏先生找我何事。”
苏曜恒把一个箱子递给他。
“这是嘉嘉穿过的婚纱,那天礼台上打架,情急之下被我撕碎了裙摆。”他把一张支票放在纸箱上,“希望这些钱能弥补这套婚纱。”
上官谟无奈地笑了笑,“苏先生,这本来就是送给嘉嘉和景衍的礼物,就算不可能再有婚礼,我……”
苏曜恒最憎恶地便是这样的虚伪,他忙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嘉嘉不喜欢这种风格。就算我们需要婚纱,我也不会请你设计。”
上官谟这才听出他口中的敌意。“原来,你就是嘉嘉心底的人。”
苏曜恒狐疑,“嘉嘉和你提过我?”
上官谟慨然摇头,“我和嘉嘉虽然熟悉,还不至于能说一些推心置腹的话,她很想保护你,所以不愿对任何人提你的名字。”
苏曜恒皱眉,眼中却警惕陡升。这人分明是想探听点什么。或许,他是想问,肖景衍婚礼上捣乱的人,是不是他苏某人。
上官谟见他不吭声,心头起了一层寒意,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她试穿婚纱那天,本来拒绝上台走秀的,我问她为何,她说不想伤害自己心爱的人。是我劝她,如果她没有能力给心爱的人幸福,不如穿上婚纱,彻底斩断你们的关系。她不想拖累你,也不想让你背负她背负的东西,所以,她才决定上台。”
苏曜恒只觉得心口堵闷难受,押了一口咖啡,痛苦的感觉却不但没有被稀释,心里反而愈加清苦。
那个傻瓜,被人三言两语利用了,还不自知,还拿人当朋友?难道她一点都不知道,上官谟就是一只老色狼?
上官谟笑着道,“苏先生,我和嘉嘉是朋友,多亏了她,我那天的秀才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说着,他把支票退回给苏曜恒,“婚纱我收回来,如果嘉嘉还要结婚,我相信,她会来邀请我设计婚纱。”
苏曜恒没再与他客气,直接收回支票。
“从此以后,顾嘉和你,和肖云,和肖景衍,再无任何瓜葛!我希望你没事再打扰她,如果再叫我知道你利用她,我饶不了你!”
上官谟欲言又止,见他疾步出了咖啡厅,站起身来看出去,就有几位身穿黑色西装的人迎上苏曜恒,有的主动帮他拉开了车门……
上官谟忙拿起手机拍下那一幕,眯着眼睛,仔细看照片。
和苏曜恒说话的金发碧眼的男人,好像是Youth集团的副董事长KenSmith。
这人在美国商圈里,出了名的横行霸道,无人敢惹。怎么他对苏曜恒的态度毕恭毕敬的?看那样子,好像苏曜恒是他的上司一般,连眼神都恭谨小心。
他忙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帮我查一下KenSmith和苏曜恒的关系。”
***
顾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头上的伤口已经不是很疼,腰胯还有一点不适,总算也不难受了。
她坐起来,看了眼床头柜,发现时间已经跳跃了一天一夜,而现在,是下午四点。
叫她提心吊胆的洞房花烛夜,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她什么也没有准备,苏曜恒也识趣地好像没有回来过。
她却反而有点过意不去。
她穿着宽大的男士衬衣当睡衣,溜达着到了更衣室,发现里面多了许多花花绿绿的女装,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且都是她的尺码。
而她放在角落的盛放婚纱的纸箱也不见了……难道苏曜恒回来过吗?他怎么没叫醒她?
该死!她居然只真空穿了他一件衬衣,而且睡姿那么不雅……
一想到自己还可能在睡梦中淌口水,她就窘迫忙捂住脸,气恼地忍不住低咒自己猪头!他一定什么都看到了!呜呜呜……